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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在夏威夷谈了些什么——中美夏威夷会晤背景及议题分析

关键词：中美外交 高级别会晤

摘要：2020年6月17日，中美在美国夏威夷空军基地举行了会晤。这次会晤的主要官员是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和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杨洁篪。这是中美两国在新冠病毒疫情爆发和港版国安法风波以来最高层级的官员会面，也是近期国际舆论对于中美双边关系的焦点。本文将会对这次会晤的背景，以及主要议题进行分析。

会晤背景和地点选择

自新冠疫情在全球爆发以来，中美因疫情责任和应对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辩论。从政府发言人，媒体到国际组织外交层面，中美双方就疫情的国际责任问题的对抗逐渐加重。这种对抗严重地影响到了中美在疫情应对的国际合作，甚至上升到了两国双边关系的摩擦。

随着两国紧张态势的发展，亚太地区的安全议题也面临挑战。美国在东海，南海以及中国台湾地区海域的军事动作有增多的态势。这向中方的国防安全造成了挑战，也是美方在中美摩擦加剧的情况下向中国的施压行为。除了中美双方在中国相关海域的对峙加深，亚太其他地区的安全形势也陡然严峻。第一，中印边境摩擦增加。中印双方自5月以来在中印边境班公错，加勒万河谷地区出现军事对峙以及边境摩擦。第二，朝鲜半岛局势恶化。朝鲜于6月16日单方面撕毁协议，爆破了位于开城工业区的朝韩联络办公室。导火索是朝方报复韩方向朝鲜边境散发反朝传单。这次爆破事件使得韩方损失上百万美元，更重要的是，他象征着朝韩关系一改近年的缓和，再次陷入冰点。在这种局势交错的复杂情况下，中美双方身为亚太地区的大国，急需一次高级别会晤就近期局势交换意见，避免战略误判和交换意见。因此，2020年6月17日，中美双方在美国夏威夷珍珠港希卡姆空军基地举行会晤。这次会晤的中方代表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杨洁篪。而美方代表为美国国务卿蓬佩奥。

选择希卡姆夏威夷空军基地的原因

中美本次会晤地点是美国珍珠港空军基地，外交会晤的地点选择一般有其现实意义和象征意义。从现实意义来说，第一，美国6月本土疫情持续蔓延，每日新增确诊人数达万人。由此可见美国本土的疫情防控压力较大。第二，美国社会6月受弗洛伊德事件影响进行了声势浩大的反种族歧视大游行。这次游行影响了美国多个市州，并伴有非理性的暴力社会事件。在社会民情的激荡影响下，首都华盛顿以及美国本土的社会秩序和安防形势面临巨大压力。对此，美国出动国民警卫队和警察拱卫政府机构，但却受到了华盛顿民众的批评。第三，新冠疫情爆发以来，特朗普政府逐渐加大对中国疫情责任的指责，试图以对华矛盾来转移民众对他防疫不力的注意力。而美国民众被这种无端指控所影响，越来越多的美国民众对中国持有负面看法，中美的公共外交关系面临严重挑战。在这种情况下，华盛顿的安防形势将面临不同情况叠加在一起的巨大挑战。因此，美国本土作为中美会晤地点挑战较大，而远离美国本土的夏威夷珍珠港基地无论从疫情防控还是安保管控来说，都具有更大优势。从象征意义来说，第一，夏威夷珍珠港军事基地是美军最重要的军事基地之一，也是美军的军力展示最好的平台。该基地是美军太平洋司令部所在地。在这里举行中美会晤，对华强硬的蓬佩奥意图向中方展示美军强大的军力，为本次会谈施加对美方有利谈判环境的压力。这是偏鹰派的象征意义。第二，珍珠港基地对中美合作具有重要象征意义。二战时，中美因珍珠港事件加深了国际合作。这是偏鸽派的象征意义。总体来说，选择一国的军事基地进行外交会晤是不寻常的地点选择。这充分说明在中美加强沟通，减少摩擦的问题上，中方持有更务实，和更大度的外交风度。

美国夏威夷希卡姆军事基地

中美夏威夷会晤的议题分析

新冠疫情责任

自新冠疫情爆发以来，特朗普政府为了逃避自身防疫不力的责任，将新冠疫情爆发的责任推给中方。通过这种行为，第一，特朗普政府意图拉抬自身的民调。第二，特朗普政府意图在国际层面强迫各国站队加大对中国的对抗。这引起了中方的强烈不满以及反对。中方一直以来坚持以开放合作，尊重科学的态度对待新冠疫情问题。客观来说，在疫情问责的问题上，中美双方应该是激烈交锋，各自表述立场的态势，没有实质性进展。但值得注意的是，中美双方可能在新冠疫苗和医疗合作上有进展。举例来说，特朗普7月的白宫记者会在回答记者提问如果中方疫苗成功而美方疫苗失败，美方是否能就疫苗合作有预案时，特朗普进行了肯定回答。而实际上，虽然中美双方官方就疫情责任问题对抗明显，但在学术以及企业层面上的“新冠医疗”二轨外交一直在进行合作。举例来说，恒大集团，哈佛大学以及广州呼吸研究院钟南山团队就新冠疫情合作成立了三方合作攻坚小组。这证明中美双方在新冠疫情问责交锋的大环境下，仍然保持积极的多方管道进行接触和有限合作。这也佐证了中方一直以来持疫苗是全人类的公共产品的坚定立场与观点，展现了一个负责任的大国形象。

港版国安法问题

中国香港的繁荣与稳定是中方的核心国家利益，并且是中国内政事务。在这个基础上，中方修订港版国安法维护中国香港的社会安定理所应当。从现实意义来说，中国香港立法会选举将在10月举行，中方通过意义重大的港版国安法势在必行，必须在10月之前通过立法，对可能造成立法会选举冲击的势力进行威慑和打击。在这个问题上，中方的态度和立场是很坚定的。而从美方立场来说，港版国安法问题是美方进一步对中国经济施压的重要筹码，并且希望借中国香港特殊的国际金融地位拉起一张多国联盟的网络，共同对中方的经济发展进行打压。因此，在美方关切的港版国安法问题上，中美双方是激烈交锋，各自表述，中方坚定维护内政不干涉和国家核心利益的原则。

中美贸易协议

中美贸易协议自1月签订以来，中方受疫情影响和中美局势影响，在5月截止的采购数额仅为协议中的20%。但中美落实的该贸易协议的需求是吻合的。从中方角度来说，新冠在全球爆发以来，全球从农业到工业的供应链遭受不同程度的影响和打击。单从农产品来说，为保证本国粮食和农产品稳定，越南等国已经减缓了农产品出口。而我国是粮食进口大国，每年进口粮食超过一亿吨，大豆的进口依赖度达到80%。为了保证粮食和农产品的稳定与安全，中方采购粮食和农产品的需求是必要而坚定的。从美方角度来说，第一，农业州是共和党特朗普的铁票仓和重要选区，如果中美贸易协议受挫，特朗普政府无论在民调上还是连任压力上都会遇到更多挑战。第二，美国失业率自新冠疫情爆发以来持续上扬，在6月已经突破10%。这使得特朗普政府的经济政策面临失业人群急剧扩大的挑战。在这种情况下，中美贸易协议中涵盖的产业种类较多，包含从农业到工业均有涉及。中美贸易协议如果落实执行，那么中美贸易协议的落实会带来美方上中下游产业链的重启，尤其是美国农业州的农业复工，有利于特朗普连任选情。同时，这也会带动一部分的就业人口，降低一定程度上的失业率。因此，中美双方在落实中美贸易协议的问题上的需求是吻合的，共识达成。在夏威夷会晤后，特朗普政府经济顾问库德洛表示中美贸易协议正在发挥效力。这也代表了中美在夏威夷会晤中的贸易协议问题达成合作共识。这也是本次会晤中难得的合作。

中美夏威夷会晤现场

亚太局势

自新冠疫情爆发以来，中美双方在亚太地区的军事对峙有加深的态势。举例来说，美军在中国台湾地区，东海以及南中国海地区均加强了军事动作。美军两艘航母均于6月在南中国海临近区域进行演习。在这一问题上，中方坚持以领土与主权完整为原则的观点，表述核心国家利益。中美双方在这一问题上是各自表述立场，没有共识。中美双方在相关海域的军事对峙可能会持续，但双方应该没有进一步增加摩擦和提高对抗级别的意愿。从美方角度来说，加剧与中方在中国相关海域的军事对峙有利于支撑印方与中方的战略对抗，也有利于打“台湾牌”向中方施压。而中方对维护领土主权完整而统一的立场是一贯不变的。因此，中美双方在军事对峙上应该是各自表述，双方可能没有要减弱的共识。而在这次会晤中，朝韩缓和可能是中美双方达成的共识。第一，中方可能就此问题在会晤上呼吁美方就疫情放松对朝方的制裁。朝鲜内部粮食问题日益严重，国际制裁和粮食出口国的保护主义政策可能会加重朝鲜的贫困状况。第二，中方可能就此问题上表达对朝韩缓和局势提供协助的意愿。第三，从美方角度来说，特朗普政府不希望他的对朝政策破产，三次特金会以及促成朝韩合作是他在东北亚问题的重要成绩。在朝韩关系恶化之际，美方可能会表达愿意协助完成对韩方的沟通，说服韩国不升级对朝的反制。在会晤结束后，美国副国务卿比根在7月访问韩国以及日本，释放了美国愿意与朝对话的意愿，并且表达了希望朝韩继续合作的意愿。而朝方在7月也重新宣传朝韩边界金刚山的国际旅游项目。

结论

中美双方在夏威夷会晤是一次特殊时期的必要沟通。这其中包括了双方关切的新冠疫情责任问题，中国香港问题，中美贸易协议问题以及中美亚太军事对峙和朝韩问题。中美双方在新冠疫情的责任问题上没有共识，但在疫苗合作上可能有进一步的接触和有限合作。而在港版国安法的问题上双方更是无法达成共识，陷入僵局。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中美贸易协议问题上双方根据自身需求达成共识。而在亚太军事对峙上仅仅在朝韩缓和问题上达成合作共识。从这次会晤中可以看出来中美双方在外交管道上都有意愿继续保持接触和沟通，在分歧中仍有部分共识和合作。

作者：王储   海国图智研究院研究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