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支教随记(16)

公交车里的沙丁鱼

李强深圳2003.4.24

    在仰光的这些天，出去要么是打车，要么是“南小”(步行)，还没有坐过仰光的公共汽车呢。

    于是坐公交车的提议获得一致通过并马上实施。第一次坐公共汽车，感觉有些兴奋，因为仰光这边的公共汽车和国内的还是有些不一样。在国内，公汽只能里面坐，乘客上车关好门后车才开始启动。这边呢？不仅车后面的踏板可以站人，连车上面的顶棚可以坐人，还可以放东西。总之，一个小小的公交车，密密麻麻挤满了乘客和货物。

    有好几次逛街，就见迎面而来的公汽上面，车顶坐了一堆的人。车里面也是一个贴一个，而不是一个挨一个，沙丁鱼似的，挤的满满的。刚开始的时候还为车顶上面的人担心，遇到颠簸的时候他们会掉下来。后来发现他们在上面稳稳当当的，很平稳，也不用手扶，很享受的样子。见的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我在曼德勒也曾体验过一次，站在踏板上，真的挺稳的，没有什么颠簸，只是在车顶上面，我还不敢尝试。

    今天搭公汽，可能是因为上班高峰期，人特别多。不过仰光的公汽便宜，二十块缅币可以坐到终点，就跟北京一样便宜。我们一行三人好不容易才等来了一辆公汽，车开到站点，并没有完全停止，仍在速减行驶，售票员跳下来招呼我们上车。人太多，想到车厢内不太可能，我们只能在门口站着。女同胞们先上之后，我正要上去，车突然加速了。我吓了一跳，赶紧抓住车门，一脚差点踏空了，好险！车门处的扶手都被人占满了，没有多余的空间让我抓，可见车上有多少人。每站上车的人多，下车的人少，我感觉我都快要被顶起来了，手根本不用抓了，也没有地方可以抓了。背贴着背，肩挤着肩，整个车厢就象晾鱼干似的，密密麻麻，没有一点多余的空间。整个车厢里面充斥着各种味道，汗气，体味等等，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快要发酵似的，实在太难闻了。我不敢张嘴呼吸，只能用鼻子吸气。天啦，太难受了，我现在才觉得新鲜空气的可贵，可是我没有办法挪身。

    万幸，终于有人下车了。站在门口的我让不开身，只能先下车，再上来。还没等我转过身，后面要下车的人就拼命的往外挤。好不容易从人缝中杀出一条血路，刚挤过去，那条人缝就马上消失了，就像湖面上树叶划过的波痕，树叶沉了，波痕也就消失了，湖面又归于平稳。

    哎呀，不好，有人踩到我的脚了，好痛。费了好大的劲才挪出我的一只手，想把那个人推开，可为时已晚，他已经以我的脚为踏板，跳下了公汽。受不了啦，我飞快的跳下车，车请多停一会吧，让我多呼吸一下空气。

    下去一拨人，我们就往里面挪一点，好不容易才挪到了窗户边上，手有了依靠，人也松了一口气。汗水顺着我的脸不停的往下淌，背前背后早已湿了一大片，在家农田里劳作也不过如此吧。两位女同胞比我也好不了多少，事后她们形容，“我就随着人浪前拥后挤，双脚好象悬空了一样。”“太难受了，打死我再也不坐公汽了”，中途有人想放弃下车，在我们的鼓励之下，大家终于坚持到了终点。

    这就是第一次在仰光坐公汽的感受，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恐怖！不过我还是想体验一下坐在车顶的感觉，是不是“风景这边独好”呢？体验之后再告诉大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