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德勒之声

昌华国际学院外聘中文教师 巫亦泓 2 012.5.6 

    人们常用听人的声音特征这一方法来确定某人身份，这便有了“闻其声，如见其人”的说法。而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声音，“闻其声，如见其城”，这种说法你知道吗？奥地利维也纳因四季轻歌悠扬而被称为“音乐之都”；中国上海被称为“不夜城”，可见其声的喧闹；意大利以歌剧蜚声于世，就拥有“歌剧之都”的罗马城，并诞生了“世界第一男高音”的帕瓦罗蒂。缅甸曼德勒也有其不凡的城市之声。

    天色未明，寺庙里传出僧侣们四节拍的诵经声就像是“咏叹调”；穆斯林们做礼拜的呼唤声仿佛是八节拍“长调”；天主教堂里传出的十六节拍低音钟声，如同是教徒门在向上苍祈祷告白。这些人类创造的“天籁之音”，此时已在曼德勒的上空飞扬、盘旋、激荡。它宣告一天的“城市声乐演唱会”正式拉开序幕。

    你们早！率先登场的是大自然的歌手——鸟儿们。请听，乌鸦们的哑哑声，鸽子们的咕噜嘟声，斑鸠们咕咕声，八哥们的啾啾声，麻雀们的叽叽喳喳声。一番联唱下来，真是个个歌喉婉转悠扬，“字正腔圆”。

    你们好！接下来是各位先生、女士们的重唱、对唱及器乐演奏。只见小贩们一声A调的吆喝上了台，伴着车手们的F小调长号声；卖彩票的、卖小吃的、卖冷饮的、卖水果的、卖蔬菜的……不论男女老少，纷纷亮出D大调的歌喉，场面喧闹嘈杂而热气腾腾。你仔细听，其间还夹杂着G调高音喇叭的广告宣传声，募捐者们E调的金属钟磬声……。在这滚滚热浪的蒸腾下，独唱者的歌声高亢激越，伴唱者的歌声柔和清脆，不到黄昏，歌者们绝不下场。

    霓虹灯才刚闪亮，“夜狂欢演唱会”又开张了。霎时，曼德勒全城大小酒吧里传出了足球迷们有节奏的西班牙《卡门序曲•斗牛士》的呼喊声、口哨声、欢笑声。随即，缅、英、中文各国歌手的激情演唱曲，迪斯科的火爆旋律，诵经者四平八稳的“丹田”之音，全都从高音喇叭里奔涌出来，在大街小巷中流淌。跟着，成群结队的摩托车手们发出低沉的呐喊声、呼啸声，这些“乐声”真会让你心跳加速，血压升高，精神亢奋，不能自已。

    正当你睡眼迷蒙之时，从那高楼之上，街边拐角之处，又远远飘来“好逑”君子们吟唱《半个月亮爬上来》的恋歌。这歌声随着如泻的月光，时而袅袅，若吟若鸣，如泣如诉，像细丝；时而渺渺，忽远忽近，半明半暗，似流萤。请问，淑女们能否在这午夜里无尽地销魂？此时，还是别让刚到曼德勒的客人们辗转反侧，进而《今夜无眠》吧。晚安！喜爱《夜半歌声》的君子们，祝你们好梦。

    只有那滂沱大雨的哗哗声，才能暂时中断曼德勒的这些不凡之声。然而，在这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在这电闪雷鸣的霹雳声中，我常常会想起这里“免电”时的场景。那时，曼德勒一到黄昏，家家户户发电机播出“嗵嗵嗵”的奏鸣曲。它们在全城上空汇集为巨大的轰鸣声，形成了曼德勒最壮观的交响乐大合奏。这时的曼德勒城俨然像一架大型运输机，随时准备起航。如今的曼德勒已经谱写了历史的新篇章，“免电”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而曼德勒“黄历”中的这一道涟漪却一直荡漾在我们这些见证人的心里。这真是“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然而，在静夜中，我听到了另一种声响，那是曼德勒在前进的脚步声。

    毋庸置疑，没有声音的城市是死寂的城市，是毫无生机的城市，是消亡的城市，是古代遗留的废墟。而到处莺歌燕舞、处处洋溢着欢声笑语的城市才是新兴的城市，才是繁荣的城市，才是和谐的城市。我爱这充满各种乐声，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曼德勒，我爱它的平凡之声。 

注：图片均载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