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之恋(丁莱、九里香供稿)
故乡之恋
(丁莱、九里香供稿)
小时候,我曾在盘耙村(zHzm&Gm)的和尚庙里长年当过寺庙学校的学生,那个和尚庙是整个勃鲁岛盘耙村最大的佛教寺庙,土瓦寺庙(xm;0,fausmif;)位居第二。我虽然是村中第一大和尚庙的学生,但是也经常进出于土瓦寺庙。
由于大家都同样是寺庙学校的学生,所以我们和尚庙的学生也和土瓦庙的学生知己知彼、互相亲密来往。每天做完到村里去化缘、在庙里作清洁卫生、拔草和念书等工作后,我就会跑到土瓦庙去。
盘耙村虽然只有那么一座和尚庙,但是它的院子却非常大。它的面积大约有仰光迪耶都和尚庙(o&ufawmausmif;wdkuf)院子的两倍。
在土瓦庙里有许多佛塔,在和尚庙的佛塔和佛像的高度不很大。在寺庙院子的右边还有我们不会谋面的老和尚们的坟墓。
当时我们居住的村子里,住家都很少,这个院子和另一个院子之间离得很远。每个房子的占地面积也都很大,所以房子之间也就隔得远,路上来往的人也很稀少。盘耙村的住家建得比较稠密的地方就是土瓦寺庙后面小溪边。虽然说是人烟稠密,但也是相隔200英尺才有一家人家的。
我在那里住到12岁,在我的记忆中,只有从5岁开始的往事,我所知道的有关村子的事也只有6年的经历……
我没回村已将近40年了。常常想念着已去世了的伯父。因想我而经常掉眼泪的伯母也已去世多年了。他们度过了他们的童年、青年、壮年和老年时代,现在都已离开了人间。
我从来不敢问自己,为什么对自己的出生地这样没有感情?我没有这样问自己是因为我觉得我对自己的家乡感到很对不住,好像我对自己出生的村子没有尽到责任一样。所以自己的心灵深处感到难过与不安。
今天,我终于找出了两三个原因来了。第一是因为我选择谋生的工作选错了;我的工作是每天都有我在场才行的工作。第二是因为我的坏习惯,那就是无论什么事,只要能拖就会把它拖过去的习惯。我是非常瞭解“目前”这个词的意思。在我的周围环境只有在不得不做、不能没有、不得不去的情况下我才会去落实。第三是我很爱搞排场、想夸耀;比如说,我回家乡时,想带一架好的照相机,好的录像机等。我还想对我小时候读过书的和尚庙里的高僧和小沙弥等给予适当地布施、请他们吃斋饭。
还有一件有趣的事就是在我这儿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我曾经是这个寺庙的学生。现在,在村子的和尚庙里当主持的大师也一定是已换新的了,我在村里的时候神通广大的法师也大概已不在人间了。在我隐约的记忆中,记得我们村的四分之一是在不高的山丘上。中间是不宽不窄的平地,那地方是住家最多的地方,此后地面慢慢向田野和小河斜下去。我们和尚庙的院子是在高地上,可从高处望到村子。和尚庙前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院子。虽然我们的村子外貌并不引人注目,但我对它存有很深的感情,对它无限的怀念。
我们和尚庙后面的高地就是深山老林。越走进去树林就越密,如果继续走过去,到了森林尽头的最高处之后就开始低陷下去了,最后就到达海边。这时我忽然记起缅甸的地图,在地图的南部有一块四面被水环绕着的岛,那就是“勃鲁岛”。我们勃鲁岛上的盘耙村原来有64个村庄,后来又增加到将近70个。能把所有的村庄叫出名字来的人倒是很少。这些村子当中我们住的盘耙村的名字是叫起来最不顺口的,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对这个村子有感情,我觉得那里的风景是非常美丽的。这些村里有一个村的名字似乎是英文名,叫做带卷舌音的“卡莱迪”;最富有诗意的名字叫着“关德”(槟榔之心);最可笑的是“玉瓦露”。我们开玩笑时把它念成“欲露不露”。我还记得如果从我们和尚庙的正对面一直走下去,就有一条路通到低洼地带的房子之处,差不多走了50码后,路就成为“T”字形,沿着原路走下去,会见到左右边各有一个“T”字形的路,而且两个“T”的头相对,左边的“T”字形,因为被水侵蚀而成了一个水沟,在沟边有一座长脚屋,那屋里住着我的一个朋友,我常到那儿去睡,在屋子下面养着鹅,现在我似乎还听得哪些鹅的“光光”的叫声。
沿着那屋子前的路走过去就会到土瓦寺庙的后面。再过去不久就会看到通往田野的车路。在下雨天,那车路就会淹在水里。牛车、马车也照着这条淹水的路开过去。如果不转弯直直地走过去,大约过了10码左右后才向左转的话,第三家就是我们的家了,就是祖父吴班概和祖母杜介蒙的家。他们两个是我最喜欢的人。他们俩生了十多个孩子,其中包括我的妈妈,我的祖父祖母共有100多个孙儿孙女,但是至今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最疼爱我这个最丑的孙儿?我七岁时祖父去世,16岁时祖母也去世了。祖父母对我的爱是不希望什么回报的真正的爱。因为我并没有什么羙俊的容貌,也没有什么其他可爱的地方令他们喜欢我。
一提到我的村子,就一定要说一说一个地方,那就是金神山,那里每年都有佛会,佛会上还有戏剧和拳击赛的表演。还有一个约有3尺深的池,那是它的水永远都不会干的神池。如果向土瓦庙正对面的树林走过去,就可以看到野生的榴莲树。我们村里的人都喜欢和榴莲花汤,榴莲花像火柴根一样一条条的又很白,也有一条泉水从榴莲园里流过。那泉水只有13尺宽2尺深。如果我们想游泳就用大石头把水堵着,让它形成一个湖状,我们就可以下水游泳。我们又去抓潜在石头底下的小鱼。向树林里走过去即可见到泉水的发源地瀑布。这个瀑布不大高,它的附近又可以见到好多鸟儿、猴子、松鼠、鹿和兔子等小动物。每当树林里的木奶果和山竹成熟时,我们就会爬上去採来吃。我更喜欢熟透的马连果。我会爬到树上坐在树杈上一连吃许多熟了的马连果。
在我伯伯家里,利用劈开的大竹子作水管把泉水一段一段地引到家里用。所以家里五个水柜永远是满满的。有时劈开的竹子做成的水槽被掉下来的榴莲叶堵塞之时,水就流不动了。伯伯就叫我爸树叶清除。那时我就得沿着竹水槽走过去,把所有的树叶清除掉。
有时候,迷了路的鹿子也会跑到我们村子来。
其实我们的村子是趣事齐全的一幅很动人的印象派的画。如果有人想要画一幅像它那样完美的画,我看就要请世界著名画家,“凡果”和“卡罗”来画才最适当了。我们的村里又有许多温柔文雅的汶族姑娘,她们连在睡觉时的姿态都有动人的吸引力,如果想要画出她们的像,非请那位画“蒙那丽沙”的“达芬奇”不可了。
说实在的,我说非常怀念故乡这句话是无法充分地表达我对故乡的感情。所以我只好用记忆力去想象生活在村里时的感受,回味那时的甜酸苦辣的滋味。
我在回忆中重游我们的村子感到情趣越来越浓厚,漫无边际的思念也是更有艺术性。如果我每年回乡一次,那我的故乡不一定会使我产生这么浓厚的感情。就好像一个人取了一个漂亮的妻子,过了不久那美丽无比的妻子不幸去世了,他失去爱妻时的感情就跟我在40年前失去了一个熟悉的地方一样。有时自己还怀疑是否真正发生过这些事,真如梦境一般。
我要结束回忆中的旅游了,我还有许多别的事要做,我要回家了。但是在故乡没有汽车,只好徒步走到羌宋市(acsmif;qHk)。去那儿就要经过盘耙村的墓地,就跟祖父祖母的坟墓告别了。在那儿还看到小时候和同伴一起放牛的地方,那里一边是草地,一边是树叶,有斑鸠的咕咕叫声,我又想起了放牛的同伴,不知他们现时如何了。如果真的是有来世和轮廻存在,我真想和我今世的祖父祖母在这村子里共同生活在一起。我真想再和祖父祖母亲共渡天伦之乐
以前我每从这个墓地经过时,我就感到害怕、起鸡皮疙瘩。仿佛从大树上听到笑声。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思念的感情把恐惧都赶走了。
我跪下来拜祖父祖母和母亲的坟墓,扣了三次头,正要抬头时忽然看到一个人的一双脚,原来那是 我伯伯的女儿——我堂姐。她是在一个钟头前才来到仰光我家的。我见了她,就对她说:“我一见到你就想起了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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