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短篇小说:致使严重创伤的案件(丘文译)

编辑:缅华网 文章类型:缅华文苑 发布于2018-06-08 06:59:18 共1621人阅读
文章导读 缅甸短篇小说:致使严重创伤的案件(丘文译)

作者:德吞(医科) 译者:丘文

卜巴山上神灵多 

    不知会否相信,想说一段剧情给大家听,是实实在在的事。不过比起小说更精彩,有些真实发生的事,比想象更是奇特诱人,这是众所周知的。

    但有一件,在这剧惰里(就如现实)是已过去的,玛汝哈王转世,狗世,牛世,蛇世等,阎王弄错住址,死后又复活的不在其例。可……就是奇特。

    剧情的背景被隐藏着。不然会被诬陷是指我,说他,指搡骂槐,酿成轰动。这种事不管在哪个朝代都可见到。那么就由读者自已随便挂个朝代,这并不重要。

    听说一个时期,在中土有一位中等医生,他开有诊所,也写文章,因为这剧情先有了女配角,可说也因有这女配角才有了这剧情。

卜巴山上众神灵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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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这女人创造了诸多的多余的时间,让她手脚汗毛不着火,养尊处优,佣人随伴,可能就是我筹成的错,我这么想过,她除了有一幅绝丽的容貌,其他一无是处。她无须做任何家务,我并非说非要她亲自动手做。不想让她做,所以才“金上添翡翠”(缅成语:意奉若至宝。),可她是家庭主妇呀!做家务管理是应该的。使一根手指,动半寸之舌支使他人,辛苦吗?可她从来不做。

    不想做任何家务,就刺绣,编织钩花,看书呀,我家的书一大堆,足够圧死一个人,一个作家的住处呗,她一生可能都阅不完。可是她恐怕没下意识地去摸过一本书。如果问要读书还是要被刺瞎眼睛,是愿被刺瞎的女人。虽然一个字也不读,但很喜欢大戏,电影,尤其偏爱电影,戏里所说的一切,她都相信,她是位有大学衔的高级知识份子哟。

    神库来的,守财神转世,翡翠色女优,前世福缘……像这样庸俗之至的都信。她的头脑只好说是小孩头脑。像孩子说能隐身她信,会飞天躜地也相信。

    我去诊所的时间,这女人做什么知道吗?就和如她一样亳无用处的女人集在一起,问神,算命,问隐士,拜奉隐士,点神烛,就这么消磨时间,我知道。人人都享有人生自由,信仰白由的基本权利。然而,预见到有一天她的鼻子会碰上石杵。

*****

    家里的哥波弟,哥德巴支曾说,什么地方他都知道,都会,浏览诸书,搜买书籍之多,都不想说了,实在己心恢了。整家不管看哪个角落都是书,(是他说了我才知道)蒲甘随手一指,皆能指着佛塔,故而有人赌气地指向地,就指着的地点开挖,果然也挖出一尊佛雕。“金玛”(金玛:缅语,妇女自称,有女奴之意。)的家屋底墙罅,都可看到掉落遗弃的书。

    书籍吗须要那么尊尊重重的吗,她说世上最重要的是钱“辛”(缅妇说话常带的尾音。)。没有学问只要有钱照样有尊严声望不是吗,要建筑自己的房屋,需要自已懂建筑学,木工技能吗,用钱顾用专业人员做。劝她无聊就读书吗,说是听不到声音,见不到影踪的东西没兴趣。要去看电影,看大戏。

    钱在适当的时候就会自行出现,财运迟来,不要担忧,听说过吧。还有像拾穗的月莘,六分一钱的稿费不稀罕,她想要成堆获得,因而我买能成堆获得的彩票,不菅什公彩券都买,可能的话都想买爱尔兰彩券。

    哥都支,哥都礼,阿梅坚,波波和玛玛纳(以上均为缅族传说中的神讳)都答应要赐以保佑,众神灵如愿意赐予,自不会像撒鸡食那样些微,必定要用大车搬运,我是宝库来的,只是须等时来运转。

    对这些,家中的哥波弟却不相信,还说哥支叫(传统中的酒神)是一个斗鸡徒,酒徒,好为他人载缘帽的没用的费粮重地的东西。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真为他起鸡皮疙瘩。是个无知之辈,愿谅冒犯,请勿降罪,圣神哥都支。他什么都不相信,可是书中所说的都相信。

    有一次区里一位妇女生产,看到这个产婴不用说别人,连婴儿的母亲都血压升腾,婴儿光头没发,不只是少了胎发,眉毛,睫毛,脚指甲,手指甲,皮肤都没有,看来像市场里剥了皮的生肉。

    眼睛滚园呆滞,因为没眉毛睫毛看上去要多丑有多丑,大家悄声议论是生了个小魔,婴儿不久就夭逝了,不死他父亲曾扬言,要折胫杀死他,还好,不然是谋杀案。

    听说产妇血压升高了,家里的玩家提起小药箱去了,医事完了还坐下来闲聊一阵,就在此和西耶支(大师)宇玛阵尖锋相对了,西耶支宇玛阵是区里的缅医,也是巫医师,上乘高级巫师。

    人们都传生了一只小魔,老公说不是,这是因为怀胎时期缺少眉毛,睫毛,脚手指甲,皮肤的组织部份造成的,并做了解释。西耶玛阵说不是,这是因为运命,孽障,前世运命不洁造成的现世报。家里的素不相信命运孽障,前世因果之说,辩说这是族人基因的突变。因而西耶支宇玛阵的胡子竖了起来。

    “小弟你做为一个佛教徒,不相信前世因果,孽缘。你是异教徒,死了将下地岳。”

    “你那么七老八十形将就木,还到处忽悠行骗,必将堕入深岳。我比你更是真诚的佛教信徒,「底特」(巴利文)是指可见事物,眼见为实,相信用眼直接观见的就是事实,就是「底特」。大家都相信好的一面是「达珍底特」前世修来的福缘,相信不好的一面就是异端。”

    “还有,佛祖是怎样教导的,没有私欲没有神助。只有你们半桶水不着东不着西,仅懂的一点,说换躯壳,如魂灵孺虫附身的说法。”

    “没有什么命运,孽缘,前世不洁,这婴孩在母胎时,因不俱有Epi-dermis的皮肤组织,才会有这现像,这也是基因突变所至,英文Mutation,缅文叫基因异变。”

    “怀孕时碰到基因异变,生产一只人魔,像现在这样婴孩,禽兽中有黑色的黑鸦,水牛,有时也会有白色的,「卡勃利」非洲黑种人,全身生白癜整个是白,也是基因异变所至。叫Melanin「梅达林」,是皮肤不带黑色素造成的,这也是这个基因异变,不纯洁,基因不真实。”

    “基因不纯。把这基因不纯做为奇迹炒成奇谈,恐吓自已,造成迷信,多该唾弃。”

 

缅甸的“跳神”(nat pwe)左边是阴阳人舞者

    西耶支玛阵非常生气。哦,哥德巴,哥德巴……你呀读了那么多书,却不知人情世故。这样开始的剧情,在我暂短回家时演变得非常剧烈。我回来西耶支玛阵己不在现场。

    不管怎么说我是相信的。不要欺骗神和龙,一件被肩巾,一盘凉拌茶叶,一粒鸡蛋,奉承一下有什么困难,不会穷死的。不巧招惹神怒,受神惩罚,不就遭殃了吗?家里这人难驯,不知何时鼻子要碰上石杆。

*****

    愿受佛祖惩罚,被大老虎咬死!没意愿买这彩券,只是卖彩票的那个孩子,露着小息妇讨零用钱的可怜相,唠唠叨叨不胜其烦,签了一张彩券。竟然入围五万,但这并非鸿运高照,而是孽运整片相贴。对这,家里的大妈说是哥都支保佑。波都支隐喻四数开头,妹都设的吉日买的,所以才中奖,在区里到处播讲。

    眼中现杈,逆耳难闻,甚至想要呕吐,对她“哈!老婆,我经常骂你的死党们,为什么还保佑我?”,她说:“你知道什么,现在让你知道,给你提示了。”,我恢心了。

    去他的,什么神力,什么威力,善予他人戴绿帽的,喝酒斗鸡的,口出秽言污语的,戴上槟榔粒大的念珠项链, 就箅是得道成仙了吗。难得的,难遇的,不易显现的佛法五项缘分脱俗取得僧侣身份,误以为只要有一把剃头刀,一袭袈裟就行,多为整个佛教伤心呀。严格的佛门戒律里有,不准替人算命,不准行医,大家是否知晓。

    中彩的五万之奖金一元不剩都交给了老婆大人。乖老婆(灾难包)把这些做了什么你知道吗?捐给了神会做祭礼,更难忍受的是,就在我住家睡房的头向,搭了神棚,聚众喧哗,震天价哐都哐都响彻环宇,唱呀,闹呀,跳呀,根本无法入睡。道……对区众一点也不觉不好意思。

    夏天炎炎烈日下,咘闹京京,一直喧嚣,我实在无法忍受。大圈鼓乐一团,大扩音机四个,东南西北,上下广阔世间,大量无穷的生灵将为之耳背,脑受震伤。

挂满缅币的“跳神者

    在这“尔加大”佛神世界,最讨厌的莫过于扩音器。其次,是哪阴阳人。阴阳群中更令人共厌的是阴阳神太。要不是彩虹电灯的话,我会把“鄂底逊”从死乡唤醒,赏他几下耳光。

    “摆动着细腰,走在小径,年青人吸睛。”

    你看这,被吸血的死尸,用白灰敷了的脸孔,华族女人遭刀削后红彤彤的咀唇,其间,还把那不存在的臀部扭曲得像中了风的拐脚狗的舞蹈。嗯,问问是哪一尊神仙?喜欢金南瓜的婴儿神,前排是闪闪发亮像野人忍痛穿了耳,垂挂着石头,矿物的大妇,仰头阵阵报以好脸色。

“跳神者”常常需要很多酒精和槟榔麻醉自己,据说是神灵享用了的。 

    首先是想关了房门睡觉,这么喧嚣之下怎能入眠,因而想到喝酒或许可以跳出喧嚣,就叫手下去拿瓶酒,不知是那位恶神烂神抢了先,瓶酒已是贴底。

    两舀朗酒对我只像喝药,配酒料是炸油饼,在那个世界也没听说过,没用的东西……来,拧着他的耳朵出外,来……来,你看,炸鸡,炸鱼,烤鸭,啤酒铝罐,和各种酒瓶。怎么办?行……这些都是用我中彩的钱买釆的不是吗。

    威仕忌一瓶和一只烤鸡塞在徒儿手上命他拿走,知悉我的老婆顿时变了脸色,大家也楞着了眼。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本就转身要离开,可是有一位大约和我孩子同龄的阴阳神太,走来对我戏谑挑衅。

    “来呀大孩”爸叫”(意谓:你爸爸宇敏叫。)说给就给了,满意不是吗,嘿!还要给我这大儿子。嘿!爸爸要去斗鸡,大儿子赶紧奉赠净艮一百斤!”

缅甸民间流行“跳神

    我很是克制容忍,大庭广众中怕轰动群众,在我面前遮挡侮辱,看看那缩腰倾身,双手合什的老婆,他竞如私物一手搭在她的肩上,(老婆能容忍的男人,只有丈夫),我容忍了。只是对举到我面前的艮钵,我只下了廿五分硬币。他说……

    “怎么?……探试呀,违抗命令,嘿!但是,要让大家都认得”爸叫”保佑的大儿子,须要给些记号。”

    他大错特错,太过份了,他老羞成怒,向我唾吐槟榔汁。看着那些忍受着他张开血盆大口,不断喷唾槟榔汁,而仰着笑脸相向的老少妇女,男仕们的丑相,我再也无法忍受,向他反吐口水,顺手拿起瓶酒砸向他的头。我只记得这样的场景。

*****

    (作者向读者陈情)

    这小说前段仅为读者介绍了小说中的人物,后段就由主人翁们自述,由现在开始,让我继续讲我的故事。

*****

    我的主角道呑,在神会的骚乱中,不知受了那个的手段昏迷过去。在医院整整两天昏迷不醒,醒来后失去了开口说话的能力。脑中有关说话的组织受到损伤,医生们都这么诊断。除了不开口说话,道吞的健康其他方面都没缺项。准时睡,准时吃,他的需要都能通过笔谈得到满足。他向任职的医院请了长假,诊所也暂时关了,读书写字进入了修养期。

    带他到仰光给脑科专家,喉鼻科专家医诊,没发现任何有关症状,那时专科医师并不认为是Somatic Disorder有缺陷的病,而是Psychogenic Disorder心理作用所产生的病。

    因为哥道吞强烈反对去心理病院,结果没有去成。然而,有一天道吞的医生朋友旺都来到他的住处,他是一位心理科专家,真是适逢其时,旺都医生亲自为他的朋友看诊,困难就在病人本身是一位医生,又不能张口说话,对他用贯常用在普通病人的催眠问话或让病人说一句喜欢的话进行仔细分析,都无从施为。旺都医生无奈地丢下Psγchosis,Neurosis,MentaL Conflict,Frustration等大话放手回去。给了些药但不一起任何效用。

    不久,真是无巧不成书,有一位和道吞同样由本来好好的变成哑巴的老处女来到,她也同样用西药,缅药,高丽药(朝鲜药),都无法回春。

    就这样穷途末路,病急乱投医,凡道听途说,十字路口,来往客人说的家传密方,民间草药,……什么植物的根皮叶花果煎服,照煎照服,不见起色。说要祭凶神恶鬼,点神烛,烧香,贴符箓,系符线,喝符水,祭各种各样颜色的女巫,禳灾,卜卦,神,鬼,上下巫师,驱邪,什么都做全了,就是不见任何效力。

 

正在接受馈赠的“神灵舞者

    造就老处女好运,道吞孽运的是,老处女的病经过西耶玛阵医治,实实在在地痊愈了。她下决心数念珠,坐禅,专心修练四十九天,后依高级大师的指示,让处女结婚,说是让她完续前世姻缘。西耶玛阵医好老处女的事实,使道吞的太太不得不放下面子去恳求西耶玛阵为她丈夫医治,西耶玛阵是来了。因而,观众们等着瞧,如电影里阵柳和瑞巴,尼特林和旺奈,维社叫和都突山的特大武打戏。

    玛阵认为占了上风,一到来不是用凿雕,而是用大炮轰,对道吞:“嘿……附身的家伙,到这儿来。合什膜拜。”没来,照样镇定地在躺椅看他的书,做妻子的看不下去,只得低声下气,好言好语把道吞劝了来,不觉得为什么?妻子劝了就顺从着来了,坐到西耶玛阵跟前,但不是拿出念珠,恭敬地坐,就像他那样盘膝而生,还摇晃着膝头。

    你是谁?(没有回答),试探我吗?(无反应),在卜巴山进行四十九天修行,山魔献给一条药藤,是专教训像你这样的,知道吗!这时道吞咀里发出一声“道”,西耶玛阵不自在了,照这样下去他要丢大脸了,他站了起来拢紧纱笼,拎上“代崩”外的双袖,抽出约一寸园的藤条,逼近道吞身边,道吞也不再用以往那种呆滞的眼神,而是冷静机警的眼光,观察着玛阵的动作。当西耶玛阵举起握着的藤条吋,道吞拿起正喝着的滚烫的茶水,泼向玛阵的脸,然后扑向玛阵,两人扭打成团。

    论体格道吞比西耶玛阵硕壮,但是,他的两个随从,随即加入帮忙捆擒道吞的双手,玛阵老羞成怒,抱恨恶打,像打水牛黄牛,最后也像在神会抠斗时玻送进医院。这次道吞没昏死过去,可手臂被打到脱臼。

 

“跳神”的民间乐队与围观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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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道吞在前三年一次车祸时手臂曾脱过节,此后,不经意时而会自行脱落,只要有人帮着就会复位。现在在严重的互殴扭打中脱了臼,整条手臂都臃肿,到医院还得上麻药才能复位。

    奇怪的是当麻药退去,道吞恢复了说话,道吞说的第一句话:“我要告那个烂西耶,叫他坐牢。”,道吞在医学院学习过刑事医科,懂得些许有关法律。

    下了医院道吞马上向法庭以致使严重创伤罪(GreviousHurt)提告玛阵。为了能成案,原告必须要提出因被告人而致使原告,骨折,骨裂,断牙,脱臼,长时间住院,无法工作,破颜(如果是舞娘或明星,腔上得轻细的伤痕)都可成为证据。现在道吞脱臼,长时间住院,无法工作,这案有把握是赢家。

    但是,西耶玛阵的律师答辩,原告道吞因有凶神恶煞附身,有精神病,曾接受精神病科医生冶疗。精神错乱,用滚烫的热荼泼向西耶玛阵的脸。所以,为防范一个无法控制自我的人可能造成的危险,在医治驱邪的过程,发生的意想之外的事,西耶玛阵不应负有责任。

    西耶玛阵得到无罪胜诉。在法律中凶神恶煞附身,是否有可成证据的法条,合不合法可成证据,笔者不知道。西耶玛阵不被法构是事实。此后,不很久,道吞到一间小茶店去见西耶玛阵,他跟着进去,举起一张椅子砸向玛阵,昏倒在地,送上了医院。

    西耶玛阵下了医院告上道吞,也是致使严重创伤条例(Grevious  Hurt)。

    虽然和道吞是老友,但已经不知要如何去理解他,他的思维,作为都是另类。

    你看,为案件不请律师,要自行辩护,呈辩解状,大家都感到费解,道吞是否真的入魔了。一个人不管你有多大本事,读了多少书,总比不上一个低能的专业律师那样,懂得法律能辩善解。大家因而感到道吞可能犯了自高自大的毛病。

    宣判西耶玛阵赢官司的法官,被道吞作为证人请上法庭,只问他是否认为自已被凶神恶煞附身,犯有神经病,这么一句话。问西耶玛阵是否曾经为他驱邪治疗?

    最后申辩中道吞……

    “他不否认打了西耶玛阵,承认原告的提告,但是,当时在他耳中听有,打玛阵,打玛阵的声音,同吋有一个黑黑的东西闯进体内,嗣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大法官头痛了。案件直到现在无法宣判。成为悬案悬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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