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绿色槟榔高脚盆》短篇之十一【绳索界】(丘文译)
《叶绿色槟榔高脚盆》短篇之十一【绳索界】
作者:钦钦都 译者:丘文
(一)
哥蛟尼在沙面上痛痛快快地坐下,整天在暴日下熬热的沙面,透过半湿的哥蛟尼的半条纱笼热度依然。然而哥蛟尼好像对冷热已失去感觉,从浅红色发丝复盖的耳扇上取下短烟,轻轻松松地吸着,看着每吸一口烟头红炎一闪一闪,想起早上他撒出的网点。
早上他撒出渔网,落到水面园园浑浑,没有挂上网边铅粒,没垂叠,对这哥蛟尼感到非常满意,不管网中能否带上鱼,有能力撒出这样标准的网点,已显示了做为一个鱼翁过硬的基本谋生技能不是吗,因而,哥蛟尼为自已的成绩感到满足。
就是因这样的网络而能网上一条五斤重的“帕鱼”,比他对自已撒出的,园园浑浑的网点,更多的欢心,更为高兴的是,现在他撒网的渔场,隔壁茅屋的哥纳桑还不知道。
这渔场是今天早晨他发现的,江边某个地方,鱼虾结群穴居的一个洞,起初他对这个窟窿并不在意,像他们撒网捕鱼的鱼夫,用鱼笱捕鱼的,对那些幼鲤小虾不会视之为鱼虾的。所谓网渔者的对象是大帕鱼、秋波鱼、野鲛鱼,就是想法设法使它们入网。这样才能附合“网夫”的荣誉。担丁鱼、脂嗜鱼、大鱼好鱼都曾捕获到手才算是好网手。哥蛟尼不但是优秀网手,也是有经验的老鱼,都称他为网. 蛟尼。所以,昨天发现的洞穴,今天特去观察了一遍。
(二)
微风轻轻吹拂江面,泛起只能说是细微绉纹的银波,流动着冒起的水泡,这证明小鱼小虾逆游的现象。然而就在他未曾调转船头的一刹那,一阵跃起的浪花引起了他的注意。轻轻地划着船,拿起渔网,稍微等了一阵,看到水底泛起阵阵微颤的波迹,认为估计没错,这是会捕食同类的肉食大鱼,哥蛟尼确定了自已的观点。
渔网的三份之一放在左肘臂上举高,剩下三份用右手轻握着,后向着荡漾微波的江面唰地抛盖过去。网的周边在水面漂漂亮亮,园园浑浑地降落,稍有一段时间,他握着的网头开始颤动,水面上的网页都这么激抖,网里的鱼可能不会是小只的,哥蛟尼有这样的手感。就如所料,近乎五斤重的白白皙皙的帕鱼,哥蛟尼网到了。为在网中滚翻挣扎的大帕鱼,不至再度脱网而去,哥蛟尼谨慎小心地操作着,这种鱼非常狡猾灵敏。网格虽然小而密,它们能知道从那个角度可以滑出脱逃,在水里都能长成这么大只的鱼类呵!但这次可是碰上了比它更有能耐经验的哥蛟尼,可怜的大帕鱼只能在船仓里拍拍打滚。哥蛟尼小心地从网里拿出后,丢进船底夹层用木板圧实,船板受到强力的冲闯,几几乎快要龟裂,哥蛟尼快速把船撑向沙滩岸,把它交给他妻子玛就,这只鱼就这么走完了。
盼着把这条大鱼放入箩筐,划船带到对岸去卖的玛就归来己有大半天。还不见形影。哥蛟尼当然也并不是专候玛就,这类鱼非常抢市,价钱也好他是知道的,因而他在热热的沙上,舒坦地坐着抽烟,放飞自已的思想,一台录放机在他脑中突现。他想要一台录放机己经很久。哥蛟尼脸现微笑了。
要说哥蛟尼想要一台录放机己久,他们住的地方,有一台录放机应该是天经地义的需求,哥蛟尼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住的地方是,伊拉瓦底江距两岸都不近的,江中一个小沙洲。叫做是岛,其实是如在伊拉瓦底江中,放置了一块研磨药物用的,园园凸凸的小石盘,出现在江面的小岛沙洲。在这小秃洲上,哥蛟尼的小渔家茅屋,哥纳桑的渔家茅屋,只这两幢茅屋。周边四方就是日夜潺潺流淌的宽广的江水,江的两岸在很远的地方。哥纳桑和哥蛟尼一样是个网鱼夫。可以说他们是在小沙洲岛上,搭起茅屋同住的命运共同体。
江中沙洲不是固定的,今年出现在这儿,明年可能就不见,水里的对象就是不可能固定。因而他们要跟随在小沙洲的迁移之后,年年不断迁移。岸边的植物会比他们更稳定。他们的小洲不稳固的,有时伊拉瓦底江都不宽宏大量,为他们留有一席之地,有时会把鱼虾隐藏起来。
今年伊拉瓦底江为他们筑造了适宜居住的这个小岛沙洲。因此哥蛟尼和哥纳桑成了茅草屋邻居,交了明友。起初双方还能互相帮助,互相照顾,互送菜肴,携手同行。相处得很是溶恰。是同工作同命运的二家呀!不怕会更贫苦,不怕缺衣断食,贫穷困苦对他们已不是新鲜的东西。
可奇怪的是他们之间都恐忌对方在生活上超过自已,从而双方互相猜忌,不知不觉互抱妒忌之心。哥蛟尼是撒网好手,哥纳桑也可说对伊拉瓦底江滚瓜烂熟的人,会看江水涨落找鱼,“落,举,拉”时知道鱼群在何处,逆流游水鱼类会如何欢游,哥纳桑都知道。但是,不告诉哥蛟尼。哥蛟尼也把他撒网的要诀,诀窍,密而不宣。傍晚撑着小舟到对岸喝酒,又是双双对对。晚上坐在茅屋问的沙上谈天说地,也双双对对。在人群不近水面间隔之处,要有一驾录放机也是两人的共同心愿。又担心某人率先买了录放机,也是共同的心病。
就是因为知道这心思,哥蛟尼才急切地想买录放机,他的妻子玛就不争吵买衣饰吃喝,也只多次吵着要这样的玩物,玛就是连一句哄孩子哼歌都不会哼的,不用说唱歌了。这只是为了向另一茅屋中哥纳桑的妻子玛蚋星炫耀而己,这点哥蛟尼心领意会。也是为了满足玛就的虚荣心。
(三)
玛就回来己是日斜西坡时分,滑向西天边际徐徐下落汐太阳,澄黄的霞光洒在水面,有如沫下一层宝石光泽。哥蛟尼的想象中响着敦底梭旺的歌声,玛就回来都不知觉,在微微江风边哥蛟尼仰天睡着了。
“哥蛟尼……哥蛟尼。”
玛就连抱起在茅屋旁玩耍的襁褓中的小孩都来不及,就跑向哥蛟尼所在的沙滩边叫醒他,在梦中把录放机开得很大声的哥蛟尼,当玛就压了开关,睡眼惺忪地坐起。
“哼……玛就回来了。”
玛就咀不说话脸现微笑,从贴胸衣掏出一叠五百元面值钞票做回答。哥蛟尼腾亮闪光的脸庞足可让圆亮的太阳认怂,欢欣地接过玛就手中的钞票,跑进茅屋去,扯开枕头缝隙探手把里面,前就收藏着的钱数了起来,木绵絮在屋里飞,玛就盘膝坐在哥蛟尼身边,把乳头塞进小孩口中,
“够数了吗?!哥蛟尼。”
哥蛟尼皱眉作思索态,久久不给回应,玛就不满地从哥蛟尼手中抢过钞票数起来,怀中的孩对尚未入咀的食物,东一口西一口地追唅,生气地撑闯了一下,玛就认为阻碍了她数钱,重重地搧了一下孩子的臀部,孩儿哇地大声啼哭。
这边茅屋里孩子哭声喧嚣之时,那边茅屋里哥纳桑的妻子玛蜡星正在把卖不完的小鱼碾碎,生丈夫哥纳桑的气,用力挤出小鱼的脏物,本来就已临软烂的小鱼就成了烂浆。玛蜡星的意恩是想等着卖完这些鱼,有四,五十收入也不少,但是哥纳桑却喋喋不休。
“蜡星……我有事到那边岸去,没法等你,你搭顺风小船回吧!”
玛蜡星只得搭最尾一班机舫回家。当然看见隔壁密就的小舟,就是因为早上看到密就盘中大帕鱼,才不肯搭密就的便渡。在回途中不想看到,密就多次炫耀卖帕鱼得到的钱。故而花了十五块搭机舫回来。
“蜡星……你丈夫纳桑呢?
“去西岸呢,中午就渡过去了。”
“是吗……那我就跟着去。”
哥蛟尼用小舟跟着渡西岸去了。江面上漾着一片银白色的皱纹。不久就将入昏,整个天空朦胧了。玛就出到屋外,问另一边茅屋望去,看见玛蜡星在进行酸鱼加工。玛蜡星将有酸鱼吃,心里有种满足感,这满足感绝不是庆幸玛蜡星有鱼吃。为什么呢?他们一群、出卖捕捉水中的鱼,卖尽鱼才能换到钱,不是吗!鱼卖不完,唯有自家煮来吃,并无其他的办法。因此,渔夫吃鱼不是一件好事。
他发现玛就在看他,玛蜡星心里一阵痛,手中盛鱼的瓦盆呯一声丢在饭锅盖上。
“哼……家里那死家伙和以前不一样了,到这交上坏朋友,他也变坏了。”听了这话,玛就全身打了寒颤。是被明友带坏,在这小秃沙洲上,只有你和我,只这两间茅屋,只这两家人不是吗?!
“这儿,蜡星,你说话要小心,别指槡骂槐,带刺带勾。”
“哎哟……我并没带勾带刺,我是直说的,直说……”
你来我往,你一句我一句就吵将起来了。是妇女人家当然没完没了,互掘往事,互揭丑处,玛就……
“你忌妒我们生活有改善,不是吗?”
突地尖锐地一问,玛蜡星当然不认怂。
“生活改善是吗,哈……哈:多好笑呀!背都痛了。呼……生活改善,你买了什么好吃的,穿的?有了怎样的好的生活?在这秃洲沙岛上,同样住在茅屋里,如果家东岸的玛锦銮住的是高楼,那还有话可说。”
“我要是能住高楼,也不让你们住在这儿,要在把整座沙洲建成一幢高楼大厦。”
“很好,很好呀!到那时我会坐着大火箭来做客。”
一个跟一个嘶声吼叫,紧咬不让,伊拉瓦底江的浪涛声,她们都听不见
就这样玛蜡星起个头,玛就回呛一声,玛就抛个风,玛蜡星猛扑下来,一直到点灯时分还分不出高下。东岸也好,西岸都己闪耀着豆粒灯光,在她们的小沙洲上还大声小声地叫嚣对仗着。
(四)
“就是这样……哥纳桑。就是因为你我才被人看不起受欺负,就是你不争气,我才被人欺悔,噫!”
大男人们回来,妻子们就痛哭流涕地各自各自哭诉。
听了玛蜡星的话,哥纳桑心中突地受到冲击,因为你,因为你不争气。这几句话对他产生了巨大的打击。哥纳桑不是渔夫出生,虽然从小就和伊拉瓦底江相拥长大,他是一个种植园地的农夫,在江边他种麻,种豆类为生。
江水一涨就会浸没他们的村。涨水退时沉积腐植土上,耕呀种呀地成了传统,难计其次数,就这样涨退地伊拉瓦底江慢慢吞蚀了他们的村。塌岸蚀地,他们的村不得后退了去,他只好改行捕鱼为生,时势造成他手执鱼网。哥纳桑期待着沙洲的出现,他已有相当长的以渔为生的时日。
“道!……这家伙蛟尼夫妇,他们纯是忘恩负义的家伙!”
在这个小秃沙洲岛上,哥纳桑是搭茅屋居住的笫一人,随后哥蛟尼才到来。那时,远离人群的小沙洲上,自已因孤单,曾为有一个推心置腹,无所不谈的同伴而感到高兴。哥蛟尼的小渔舟靠沙岸时,帮着卸下舟上的东西,帮忙搭建茅屋,从捕鱼开头到同去喝酒,两个人打得火热,我有的送他,他有的送我,两家溶成一家。现在捕到一条大鱼,钱也少有盈余,哥蛟尼态度顿变,大模大样,自高自大,哥纳桑早就看在眼里,他们那边既然有了这样的声音,自已这边也应该有相应的表示。
“这,蜡星,别气馁,我们不像他们是江中的飘流物,我们有家乡村庄园,今年如出现冲积土沙洲,哼……”
哥纳桑咬牙切齿下巴脖筋都竖起来,听了哥纳桑的话玛蜡星止了哭,她忘了她们还有这样一个希望。前个时期在市里遇见村里的人,听说她们村今年可能会出现冲积土洲的消息,如果早记起这事,刚才怎会输给密就,用冲积层岛压死她。
“出现冲积土沙岛,你要做什么?”
玛蜡星似乎有了力量问前靠,玛蜡星这问题倒为难了哥纳桑,希望只是希望,往后要怎么做尚没有计划,所以成了难题。在冲积层建一个种植园圃,需要有资金,他们双手空空,如借贷开垦得到的还利息本金都不够,陷于困景的哥纳桑,得到了玛蜡星的好主意。
“对了,哥纳星,得到土地就租给人家!”
这次哥纳桑对他的妻子有了新的印象。他想不通的被玛蜡星一言开了窍。
这边茅屋里玛就也是悲慽淋漓。
“哥蛟尼呀!要我忌妒,难道你穿了好的吃得特别。不就都是沙洲上的茅屋,你听她说的,我该怎样回怼她!呵。”
哥蛟尼呢只是抽着他的短烟头。哥纳桑夫妇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他早也注意到了。最近除了喝酒的时间,没有在其他场合碰面的机会。有时在江中相遇都不打招乎,两边妻室不合拍,哥蛟尼也知道,这女人的咀,有一天会有这样,他早就有预见,哥蛟尼正沉入深思,感到手尖一阵炙热,原来短烟已烧尽烟咀,干紧把它丢在沙里。
“别哭了,玛就。我们不是比他们更好吗。这次如再有腾浪,那就有买一架录放机的钱,现在还差一点,今早我到过哥戚弟的店。虽说是归挡的抵押品,还相当新。买蓄电池,还有两,三盒录音带,我们还得等。”
“要等钱,是吗!谁处的钱?”
莫名其妙的糊涂涂的玛就的问话,使哥蛟尼突地来了脾气。
“水中的鱼处,水中的鱼处,实在,我们会有赊钱给他人吗……唬!”
像哥蛟尼这样贫穷的渔夫,不会有向他人处收取东西的可能,是不移的真理。
(五)
天空灰色的乌云快速地移动,就将褪色的太阳,沉没在乌云下,沙洲上的沙粒也由乳白变成暗淡的灰色。玛蜡星将小船靠岸,首先眺望另一边的茅屋,今天鱼摊没见玛就来卖鱼,就如她所预料的,玛就坐在茅屋旁的沙上吸着烟。虽然背向着她,玛就脸部表情可能会是什么样子,她能准确地猜到。因而对坐在长椅上,补渔网的丈夫哥纳桑喊话。
“哥纳桑呀!今天鱼价很劲,少见。大目鲻鱼我都卖到五百元,哼哼哼今天卖鱼最是过稳了。”
听到玛蜡星挑衅的话,玛就更是对哥蛟尼生大气,最近借口天气善变,哥蛟尼捕不到鱼已有时日,需要钱鱼才短缺,玛就口中啰啰嗦嗦,哥蛟尼……
“不是鱼变缺,人们私欲都太过膨胀,不知足,平时也同样,有时收获多,有时少。”
玛就回说……
“当然应该努力去找,捕到鱼是你的责任,真是,还在那儿说贪欲痴念。就这样明天没捕到大鱼,就别回来。”
下了这命令,也真的那天直到天黑,哥蛟尼还不见回来。盼着哥蛟尼,玛就己变成一只白鹭。江中都见不到哥蛟尼的朦朦舟影。玛就生气地到茅屋里长椅躺下。
“妈……爸回来了!”
玛就全身抖了一下,并没有起身,继续缩倦躺着,己经到了点灯时间,哥蛟尼回来就是带有鱼,这时去哪儿卖?
“玛就呀,嘿……玛就……来呀!鱼多,我一人做不赢,来帮帮手!”
哥蛟尼的声音必须要的更大,有意让另一边茅屋也能听见,故意叫嚣地提高声贝,一辈子生活在一起,她当然也意会,实际鱼获也很多。
银鲇鱼、鲷鱼、鳞头鳅,还有不下于八斤重的“苍支”鱼一只。
“哥蛟尼,有那么多鱼获就该早点回来。”
玛就兴奋得声音都发抖,卖这些鱼能有多少收入,女人脑中己有数,买录放机外还会有剩余。
“就是为了这只,我等了一个下午,还得叫渡夫波埃帮忙,从早这家伙就跟我捉迷藏,下午才捉到。好了……好了……把鱼放在大木盆,明天一早就去卖。”
哥蛟尼的欢心兴奋宏亮的声音,玛就把屋旁的园木筐盆换了水,把鱼倒到盆里,夫妇俩分外高兴,晚餐都不知咸淡。
笫二天一破晓,玛就下水边洗脸,顺便俯视木盆,发现了大问题,大木盆里一只鱼都没了,玛就惊呆地看着木盆,良久才发出惊叫。
“哥蛟尼,哥蛟尼,这里连一只鱼都没了!”
惊恐的玛就的嚣叫声,不但哥蛟尼另一边的哥纳桑夫妇,都被惊醒了。
“哼,是呀,怎么会这样?鱼当然不会生脚自行跳到江里。”
哥蛟尼到无法想象的地步,玛就却只是注视空无一物的大木盆,就将哭泣的脸黑黑的。
玛蜡星奇怪到来俯看大木盆,发现木盆实在没有任何一点东西,感到莫名其妙,玛就可是用坯疑的眼光看着她……
“昨晚放在大木盆的鱼今早都不见了!众乡邻!我们江中沙洲都被小偷光顾了呀!乡邻们!”
这一嘶声嚎叫,使玛蜡星吃惊不少。下意识地向四周环顾,玛就的话什么意思,玛蜡星当然明白。
“这儿,玛就,我们从这间屋未曾离开过半步,你如不甘愿就来查呗,不要诬赖我们是小偷。这鱼不会随命带走。”
“贼……是的,就是你们,这儿还会有谁?哼……痞子。”
玛就把纱笼拢起,准备和玛蜡星拼架,被哥蛟尼拦下,玛蜡星可也做好应战的架式。
在那吵什纷乱的场合,无动于衷的就只哥纳桑,拿上晒在竹竿上的渔网走向他的渔舟。看到这情况,哥蛟尼不由心生愤怒,不过马上就控制下来,没证没据不是吗。玛蜡星可是把她屋里的东西,盆子,藤箧,倾家搬出,其实在他们渔夫家没有可隐藏鱼的地方,空荡荡的,定是把鱼倒入江中去,哥蛟尼这么确定。
“算了,玛就,只要大江长流,鱼是可以找到的,我只多撒几次网罢了。”
说着他望了望哥纳桑,他己在解缆索。
“喂……纳桑,要出江了。”
哥蛟尼放开玛就,走向哥纳桑,哥纳桑佯作听不见,已把小鱼舟推到江里,等到哥蛟尼来到身傍,才胆怯地抬头……
“要跟着吗,蛟尼。”
控制着声音问。哥蛟尼严厉地瞪了他一眼,他马上低下头。
“先去吧!纳桑。”
看着掉转船头远去的哥纳桑的背影。我应该做点什么?哥蛟尼这么想。
(六)
乌云渐渐低下,哥蛟尼还捕不到鱼,虽然换了几处渔场,可能是鱼们听到了风雨声,一只都不见跃出水面。风雨阴影中午就笼罩不散,风大了难以找到鱼,如果风雨交加那就完了。
哥蛟尼对着冒气泡起微波处撒下了网,可是不见鱼儿冲网,轻轻地收上网,只见一些泥草和挂网的一两只,心恢意懒,同时又有那段难受的事,不像以往撒网那样得心应手,因而就将小舟靠近草丛岸,坐看吸草烟。
一边吸烟一边回想昨晚大木盆里鱼的失踪,鱼跑到哪去?是谁的手段?用不着想得太远,失态的纳桑的脸色己证明了一切。这家伙会这么卑鄙恶劣,他真没想到。前天晚酒圈里,他说了卖了木盆里的鱼,就足够买录放机的话,是自已的错,这事他妻子蜡星不会知道,对这个连妇女心都不如的纳桑,他心中已产生了报复的念头。就在他用心思考时,天空下起毛毛雨,得不到鱼不要紧,万一碰上风雨交加回不了茅屋就糟糕。哥蛟尼赶紧划动小舟。
风雨强劲对他们并不是好事。早晨争着努力,还找不上饭菜资,还债钱。午间风势依旧,储蓄着的买录放机的钱,己慢慢崩了角,现在小秃沙洲上的小渔茅屋两座,在风雨乌云压迫下扁扁地了。整片沙滩水湿之外,茅屋里飘出的炊烟仍是滚滚。
“哥蛟尼……那边屋的哥纳桑,听说分到一块冲积层地。”
“什么?!”
“吓死人了!你真是……,中午在鱼摊听到蜡星说的。”
“算了,玛就,管他们分到什么?并不羡慕。我不像他们是投机分子,乘顺风车的,哼……蛟尼如放野了,不会择路的,你是知道的。”
哥蛟尼说着说着顺手拔下插在竹篾墙上的匕首丢在床上,然后仰躺在那里。这动作使玛就瞪大了眼球。
“哥蛟尼,你……千万别做过头,我们可全得靠你,瞧瞧孩子们的脸。”
哥蛟尼再也没有回活,玛就心烦地唬一声吹息了灯。那天晚上哥蛟尼没去喝酒,哥纳桑来邀时,说是身体不舒服,用低软乏力的声音回答了他,心中却想把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
“喔!……蜡星,渔网怎么烂了!?”
一清早另一边茅屋哥纳桑的叫声,哥蛟尼在床上微微地笑了。玛就妇人家本性,跑到屋外去看。
“是耶!昨晚我晒的时候还好好的,啈……刀痕,是刀痕!这是有人特意用刀割的,真卑鄙呀!”
玛就非常地奇怪,她们住的从未有外人到的这个小沙洲,一周内发生了偷劫和破坏二个案子,这小沙洲,这两幢茅屋,从那儿犯上丧门灾星了
“喂!……玛就,你丈夫呢?”
玛就忽地颤抖了一下,看着哥纳桑因愤怒涨红了的脸,惊恐不己。哥蛟尼从屋里悠闲地出来。
“什么事?纳桑。”
“哎吔!你迈在装模作样,我的网是你毁了的不是吗?”
“怎能这么说?你……看见了吗?”
“你这家伙,在这沙洲上只你我两家,不是你会是谁?”
哥蛟尼轻篾地微关着说。
“……你说得不错,在这沙洲上只有我们两家,因而……我大木盆鱼的失踪,应该也是你的手段。”
他们俩互相怒日而视,攥紧双拳对持了相当一段时间,妇女俩人准备各自拉着自已的丈夫,但他们并没有真个动武。
(七)
现在两家已同意在这小小沙洲划了界,滩的那端和这端竖了竹竿,中间用塑料绳为线,绳上绑挂一些塑料袋,风一吹就索索抖动,有些塑料袋已经损裂了。
哥纳桑用冲积层地得到的租金买了一张新渔网。哥蛟尼可还无法凑齐损去的储蓄,到现在为止谁也还买不起一架录放机。
从远处眺望小秃沙洲,可以看见两座小茅屋和挂着塑料袋的一条界绳,孩子们当然不知任何事情,把这条界绳当作玩物,打击那些塑料袋玩耍,妇女们一个如到东岸去卖鱼,一个就往西去,哥蛟尼和哥纳桑却等待着他们这小秃沙洲上又将发生怎样的案情。
平时喝酒都出双入对的两人成了路人,人们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了什么问题?述而他们得到的答案是“经济战”。
不保险不稳定的江中沙洲,一个秃沙洲上简陋的两间茅屋,住着的两家人起了“经济战”,听的人都笑了。
虽然为竞争而竞争,各自手中各执一条渔网,但水中的鱼获并非确定的
他们住的小秃沙洲,也只在江水不冲击才算稳定,还有伊拉瓦底江永恒吗。用塑料线绳、为界的两家那边,至今还未听到敦底梭旺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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