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O年缅甸文化宫得奖长篇小说:玛玛支《大姐》(笫三章三)(丘文译)

编辑:缅华网 文章类型:缅华文苑 发布于2019-11-05 13:44:09 共1926人阅读
文章导读 一九六O年缅甸文化宫得奖长篇小说:玛玛支《大姐》(笫三章三)(丘文译)

一九六O年缅甸文化宫得奖长篇小说

玛玛支《大姐》

作者:八莫阵旺

译者:丘文

笫三章

(三)

虽然是两个孩子的鳏夫,宇埃敦不知道,按照緬族风俗,传统,应该怎样舗开讨亲的手续。笫一任太大时并非他的能耐,而是家长之令,媒勺之言促成,各项喜事都是长辈们为之安排进行。佳期到时,新房里的一切,都均现成,他只是走红氃上红台接受婚礼仪式,然后入房得到了一位妻子。因而,这次必须像个正当人家子孙,为钦正规地的向对方家长讨亲,是他本人惹来的,无法依赖长辈的助力,只有靠自己的努力去铺展了。

要进行一件自己没有做过的新鲜工作,并非是容易的事情,没经验如有过眼见耳闻,或许会有些帮助。可是,西区刑事法官对他现在面临的案件,不用说经验,听都没听说过。他非常烦恼。

一个鳏夫要去讨亲,该和谁进行商量,他都不知道。可以商量的朋友,应该是会有的。但这种事去商量,他们会有怎样的观感,会有怎样的反应。在人群中曾经严肃庄重地生活过来的人,在要讨老婆才去亲近这群人,这样做妥当吗?

欽强烈地要求向家长讨亲后,宇埃敦约有三,四天头疼脑涨。从那儿开始,抓不到头绪。在这烦心期间,把那些到期需要判决的案件都下令延期,如果脑袋浑浊下错判决,对任何一方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害。另外法务处将敲自已的头也是不得不防的事。

用一周的时间想不出所以然,只好再用一周,他花了两周的时间做思考,其间周假日不再去钦的家,躲在家苦思,做为一个法官备有的足智多谋本性,果然得有计策,他为了在正式向钦的父亲讨亲前,探测钦的父亲的态度,想到利用玛玛支做为前导,玛玛支对他也好,对他母亲和孩子们都有感情。与她姪女有关的这事,定会给自已诚恳的帮助,宇埃敦根据自己的想法下定了决策。其实,玛玛支对他的交谊抱有什么期望,宇埃敦丝毫都没察觉,就是因为这样,如果把此事向她提出,玛玛玛支将会受到怎样的打击,宇埃敦并没有顾及。宽宏大量的玛玛支老师,会很高兴地伸出帮忙之手,他一廂情愿地这么想。

一周过后的再—周的假日,宇埃敦亲自驾车到甘白,要向玛玛支陈真情,要求她向钦的父亲先行刺探,想着虽然容易,可就要面对玛玛支老师的前一刻,宇埃敦觉得有些害怕,有些内疚。为了讨取姪女而要做姑姑的做先导合理吗?会不会过于蛮气。会不会就此被蔑视。

一路思量着宇埃敦来到退休法官宇叫旺的家。一进园门就看见在大门前迎接自己的玛玛支,玛玛支丰满润泽的具慈祥的脸上,因为前一周自已没来而怀掛及现下见面引起的欢悦的两种表情,同时表露无遗。但是,以一个保持传统矜持的玛玛支在她心中所有的感受,尽量收敛不使露之于表。

停了车宇埃敦上了楼,玛玛支在门上欢笑地看着问:“过去的—周是不是身体不舒适?”

“没什么,—件要紧的私事,在家深思,就是想来,来不了。”

“这还好,我们一家人如果这周哥埃敦不现身,讲好了要到家探询!”耿直地说着闪让了进门的一边,宇埃敦上了楼,不见平时听到自己的车声,就到前房客厅等待的钦,所以顿了一下,没直接走入客厅,前后左右环顾了—阵。

“呵……大哥父女俩刚到市里参加,不能不去的一个朋友的布施仪式,哥埃敦。”玛玛支在后边说。宇埃敦才径直走入客厅。

坐到自己常坐的位置,作状拿起一份报纸阅看,等待机会,思量着要向玛玛支说的自己想要说的话的前后顺序,宇埃敦暗下步骤。看见客人拿起报纸读,玛玛支不马上进入客厅,好像记起一件必须做的事,转向后厨的方向走去。此时“有重要的家务必须马上做吗?”宇埃敦的问话,“并不是得马上做,怕打扰了哥埃敦读报,所以避开的。”玛玛支停了走向厨房的脚步回答。

“这样的话,我有一件要紧的事想跟你商量,不知能否坐一会。”

说是有要紧事商量,玛玛支听了心中突地猛跳。要说一件重要的事,本无须让心“登”然突跳,因而带着沉重的心慢步走进客厅。坐在与宇埃敦相隔一张桌子的椅子,郁闷地与之相对而坐。当玛玛支与之相对坐定,把作状拿在手中的报纸放到桌上,抽出一支烟点了,为了更有勇气对玛玛支说出自己想说的,他一边抽烟,宇埃敦像是在为自己提振勇气。

整间大屋寂静地都能听到佛龛柱上掛钟传出的嘀嗒的声音。

玛玛支对宇埃敦要和自已商量什么要事,—时想不明白,因而只好静候宇埃敦的话,眼晴注视那份丢在桌上的报纸。

宇埃敦用力抽吸了两三口烟后“我说的要商量的重要的事,是除了玛玛支,再没有他人可商量,所以只得向玛玛支坦诚地说出我的事,还请千万别轻视了我,首先要请宽容。”做了一段铺铺垫宣示。

“我的态度还须特为声明吗,哥埃敦。你想商议的事,请尽管开口。我做为一个女人,会尽能力所及帮忙和兑现你的希望。”

“我很尊重玛玛支,也有亲切感,可我的事是有关家庭的事,应不应该直接和玛玛支商量,费了相当的时间思考过。”

可能要对自己说追求的话了,玛玛支心潮起伏,心跳加骤,似是心被压迫,一种无法明确的冲动,说的又是家庭的事,接受陈述的一方又是本人自己,玛玛支再没疑问了。低着头静听下文。

“这除了玛玛支,其他没有可以商量的人,只能和玛玛支商量。”

“是。”

“对这事为能使我这方面的大人来说亲,必须烦玛玛支在不知不觉中提前帮忙探察“宇”<对钦父亲的尊称。>的态度,然后尽快地告诉我。”

“要我探询大哥的意向是吗,哥埃敦。”

“是呀!”

“要探询什么事?要回你什么事?哥埃敦。”

“对了,这事,这事到底是什么事?”玛玛支为了更明确,只得更进一步提出问题。

“是钦和哥埃敦的事呢!”不敢直述转弯抹角打迷糊,最终无法再躲藏,宇埃敦打开天窗说了亮话,玛玛支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沉默了相当一段时间,“是阿钦和哥埃敦的事是吗,哥埃敦。”含糊不清地反问。

“钦要我请大人长辈来向宇提亲,所以在未正式提亲之前,为了解宇的态度,只好请玛玛支帮忙。”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听清原意的玛玛支,已经不再怀疑自己的耳朵,然而,和自己期望着的完全相反的话,突地闯入耳中,至于无法控制自已,昏迷了过去。

“玛玛支,玛玛支,怎么了!”糢糊间听到惊恐失措的哥埃敦的惊讶叫声,才尽力地保持冷静,但是脑中昏迷,眼晴灰暗,整个世界像是被烏云遮蓛,什么也看不见了。玛玛支如此昏厥过去的事,不明其内因的宇埃敦,不知该做什么,只是张开了口呆若木鸡。

玛玛支为使头脑和眼晴清晰些,静默了片刻。“我有这片刻昏厥的毛病,不会有大碍。”矜持地说。

“玛玛支如尚有微昏,请去房里稍为休息吧。我的事以后慢慢商量还可以。”

“不成问题,哥埃敦。我马上就会正常。”请帮家务的老大婆把前次宇埃敦送的奥利克隆香水拿来嗅着。

宇埃敦点上了一支烟,优闲地吸着,想着该不该继续自己的事,似在观察玛玛支的情况。

不久玛玛支稍有清醒,“要和我的姪女阿钦结婚的事,哥埃敦做过长考了吧?”问了。

宇埃敦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问题,没有事先做准备,故而一时答不上,此外当玛玛支提出这问题,才醒悟自己到底有没有对这问题作过长远深逐的思考,其实他只想和钦结婚,婚后的长远的共同生活的大大小小的事,并没有在他的考虑的范围之内。

“是呀,哥埃敦是结过一次婚的大人,这问题不该由我多问,我的幼不经事的傻傻的姪女,跟哥埃敦的大家庭,我是担心才问的。”玛玛支说了之后,宇埃敦想起那位对人情事故,家庭事务似乎没有认识的少女,要和自己的大家庭如何长远相处的问题。其实年轻的钦和他的儿女,和母亲的事,宇埃敦也没把这些放入思考之中,只是沉醉在婚事的单一思考。唯有在走上洗礼台时的男人和女人能高坐在云端,一旦走下该洗礼台脚踏实地,就得挣扎奋斗奔跑的西方的谚语,宇埃敦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哥埃敦和软双方同意的事,我没有任何可说,另外对哥埃敦也没什么不可给予理解的,我担心的是一点人情事故都不知的我的姪女。”

“为这完全可以请玛玛支放心,我会宽容的,慢慢钦自然会明白的。”

“阿钦的内情哥埃敦什么也还不知,所以我才坦心地说的。”

“不管钦怎样坏我都能容忍。”

“听到这话,非常高兴,哥埃敦。就如你现在所说的话,尽可能宽恕她吧。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希望你能告诉我。”

“请放心,玛玛支。我对宇,玛玛支不会是一个横蛮无礼的人。”

“这些并不是非说不可的话,哥埃敦。我们是相信放心了的。好了,哥埃敦的事就是这件了吗,”玛玛支突地站起来,宇埃敦无话可续。

玛玛支吸了一下香水,“为满足你的愿望,你非常渴望的事能心满意足,我会担起这任务,哥埃敦。好,你还有什么话?”玛玛支侧过脸问宇埃敦。

玛玛支对他的事答应承担全部责任。宇埃敦自是再无其他要说的了。“谢谢玛玛支,我不会忘了你的恩情。”只能这么回说了。

“那么,哥埃敦放心了不是吗。”

“承蒙玛玛支的恩赐,我放心了。”

“那么,你先回去吧,我头还稍有疼痛,须去躺着休息会儿。”

用尽全力说了这话转身欲向内房走去时,“那么,我什么时候可以请大人们来呢?玛玛支。”宇埃敦不知道对方此时的感受逼切地追问,

“我这边事情有了眉目就会马上告诉你,哥埃敦。放心地等待吧。”说吧急步走去内房,把客人宇埃敦单人留在客厅。

自己的一件大事有了依托,仰光西区刑事法官宇埃敦站起来,他满身轻松,想着好不好坐在这儿等钦父女俩。最后决定不再等候,自个儿慢步离开客厅下了楼。

从钦的院里自行驾车离开。宇埃敦认为今天在仰光恐怕再也找不到如他快意的第二人了,但是,在他背离的那座大楼,有一位女人认为不会有比自己的命运更为凶煞者,而泪流满面,伤心欲绝,宇埃敦怎么也不会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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