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头(朱徐佳)
降头
(朱徐佳)
在中缅边界的萨尔温江流域一带的密林里,住着一个神秘的族裔,女人们用黑布包头,身穿蓝布衣黑沙龙。男人们身上、手臂上布满刺青,据说刺青越多就代表身份与常人越不同。身着土色粗布衣裤,用草绳系在腰间,腰边带一把长刀,以便在林子里砍柴打猎时所用。
相传这一族人有一种神秘的能力“降头术”或“蛊术”,用来对付仇家,使仇家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不等程度的伤害。据说他们的祖先虽然有这种能力,但并不是用来害人的,那时因为生存环境恶劣,他们为了自保,把这种神秘的“巫术”代代相传。但族中也不是人人都懂这种“巫术”,只有少数一些人会。而且有这种能力的人,从不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即使是亲戚、朋友或邻居之间都不会知道有谁懂得使用“巫术”。族中有一个规定,不能滥用这种能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有在受到侵犯时才会施展。但也有一小部分懂此术的人为了想表现自己有这个能力,并不守族中规矩,随便对看不顺眼的人施术,令人防不胜防。
我们住在缅北掸邦,靠近中缅边界。小时候也常听大人们讲一些有关这方面的故事,总是绘声绘影的,有些事件的人物和地点甚至耳熟能详呼之欲出。小孩们则听得津津有味,其中有一件放“蛊”的事至今还记得,但双方的姓名已没印象,只能以别名代替。
故事从一个小村开始,这村里人口不多,只有百来户人家,居民多以砍柴打猎为生,自家种点蔬果,养几只鸡、猪,自给自足。居住此地的居民有摆夷族、傣族、以及一些其他少数族裔,民风淳朴,各家各户之间也常有往来。
话说村里有一户人家,男人叫阿土和老婆及两个孩子。阿土隔壁住着老艾一家,有一个刚出生的小娃儿。两家之间用竹篱笆隔着,一直以来相安无事。有一天阿土捡到一条黄狗拴在家里,从此麻烦就开始了。
这条狗每天晚上吠个不停,老艾家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娃儿刚睡下就被狗吠声惊醒,整晚闹个不休。老艾和阿土理论了几次,但阿土都没在意,搞到老艾和老婆,每晚被狗的吠声和娃娃的哭闹弄得睡不好,白天没精神工作,不禁心烦气躁。
这晚阿土带了老婆及孩子到另一村子的亲戚家做客,很晚才回来,因为走了很远的路都累了,所以到家后马上就睡了。第二天阿土一早起来,感觉到四周静静的有点奇怪,到屋外一看,发现他那条黄狗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已被毒死。他直觉感到是老艾干的,就去问老艾,但老艾却矢口否认。
阿土见自己的狗无端端被毒死,心有不甘,他知是老艾所为,心里就起了报复的念头。
几日后的一个早晨,老艾起床后发现鸡笼里的几只肥鸡,全都垂头丧气,不吃也不喝。到了下午,所有的鸡全都呜呼哀哉死翘翘了。心想这可糟了,辛辛苦苦的养了几个月的鸡,打算留下一只下蛋给坐月子的老婆补身,其余的拿到街市上卖个好价钱。现在可好了,鸡全死了,卖鸡的计划泡了汤。
他下意识的猜到是阿土在报复,于是不甘示弱,找了个机会在阿土家养的一只猪身上做了手脚,使得那只猪发疯发狂,奔入密林不知所踪……。
如此这般,阿土和老艾你一来我一往,各自使出不同的手段,尽自己所能去给对方制造一些麻烦;不是某日阿土脸上忽然长了个大包,就是老艾肚子疼拉个停,或是阿土晚上忽然全身发红发痒,老艾头发一把一把的掉个不停……。
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闹了几个月,两家功力不相上下,谁也占不了便宜。于是就个别在暗中去请同行中道行较高的施术者前来帮忙,互相做出更利害的攻击。事情因而越闹越大,甚至影响到左邻右舍的生活,这时连村里的族人都感到有点不对了。
事情传到族长耳中,感到如果事情再发展下去,就会失去控制,最后说不定会搞出人命。当即做了一个决定,召集了村长以及村中长辈,会同两家当事人,一起坐下来商量解决办法。由族长出面调停,劝两家邻里间应以和为贵,不应因小事彼此伤害。希望两家从现在起,停止互斗。
阿土和老艾这些日子斗来斗去,搞得鸡死狗亡,生活都打乱了,到头来两家都占不到半点便宜,身心皆疲,不知接下来要如何收拾。二人都有了停手的念头,只是碍于拉不下这个脸,不肯先认输罢了。
于是,两家就听从族长的劝告,当着族长、村长及村中长辈的面,互相敬茶表示不再计较前嫌,和好如初。族长并发话,嘱各人遇事要平心静气商量解决办法,或请族中有智慧的长辈帮忙解决。不可动辄施术,害人害己。
自此,村中各家邻里间相处融和,不再传出“降头”或“放蛊”之类施术之事了。
降头术的概念
“降头术”又叫“蛊术”。是一种操纵毒虫,用以惩罚违规的人,或咒诅害人,盛行于部落型态的传统社会之中。
施用 “蛊术”又叫下蛊、放蛊……。施术者为了某种特定的目的,利用受术者的生辰八字或是毛发指甲衣物等,运用特制的蛊虫做引子,使受术者无意间服下,对身体产生特殊药性或毒性,从而达到伤害或控制对方的目的。
发表评论 取消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