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冷战时期的一则故事说起

河边卒

    这是冷战时期的一则故事。

    美国中央情报局为了能了解苏联的重大国家机密，决定派一名间谍长期潜伏在其中央领导层。但要怎样才能让这间谍进入这“中央领导层”呢？中情局经过多番调查研究，发现这前苏联的中央领导成员多是出身于某一高等军事院校，就决定派间谍潜入此军事院校学习，以便日后能平步青云，高升进入“领导阶层。

    第一位候选人物色好了，通过各种特殊渠道进入了该军事院校学习。没想到，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位先生回来“报到”了。问其经历，他说：

    “在这所军事学院学习，所有的学员上课都不认真听讲，都在戏闹玩耍。只有我想到自己肩上负有重大使命，所以认真听讲。下课后，所有学员都到外面吃喝玩乐去了，只有我一人留在宿舍读书、整理笔记。结果，理所当然，在各次月考及期末考试时我都名列第一。这就引起了他们的怀疑，所以我就被开除了，不得不离开这学院了。”

    中情局了解了这个情况后，又专门培训了第二位人选，再通过一个东欧国家的渠道，将此间谍学员送进了该学院。  

    同样的，不到一年，这位学员又回来报到了。问他有关情况，他说：

    “在这所学院里，所有学员上课都不注意听讲，在课堂上打打闹闹是家常便饭，我也和他们一起打闹。下课后，大家都到外面寻欢作乐，我留在宿舍看书，再到图书馆寻找学习资料。结果，每次月考及期末考试，我都还是名列前茅，所以也引起了他们的怀疑，将我开除出来了。”    

    中情局再物色培训了第三位人选，通过第三世界一个亲苏国家的管道，将之再送进了这所军事学院。没想到一年后，这第三位人选还是回来报到了。他汇报的情况是这样的：

    “在那儿，学员们上课都不注意听讲，互相戏耍，我也和他们打成一片。下课后，大家都到外面去，我也陪他们去花天酒地一番。结果，月考及期末考时，大家都能及格，只有我一直是名落孙山，所以也引起了他们的怀疑，将我赶出来了。”  

    就这样，听说有苏联一代，美国中央情报局派往此苏联军事学院的间谍，都无法长期潜伏，而一个又一个地这样被清洗出来了。

    这是一个政治笑话。我们在当年听了这个笑话后也只是报以一笑，把它当成饭后饮茶聊天闲谈时的一个小话题而已。在我们内心深处并不相信这故事的真实性：堂堂一个国家的高级军事院校，怎么会有这样散漫、无纪律的现象出现呢？但没想到在苏联解体及东欧国家转向后，所揭露出来的当年“铁幕”的内部事件，居然和上述故事有惊人的雷同之处！

    某个集权国家的一个高干院校，那儿的学员上课就根本是在游山玩水、吃喝玩乐而已。奇怪的就是，这高干院校的学员都能按时毕业，然后接受分配，奔赴“祖国所需要的岗位”。原来凡是进入此院校的学生都是善于钻营，懂得有关“人脉关系”，他们在月考及毕业考时，都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地从有关教官方面弄到有关考题，因而都能顺利过关。上述故事中的第三位间谍人选，可能就是只看到其他学员课内课外都是吊儿郎当，没想到考试时他们会去寻找门路以便混过关。由于他不晓得有这个“内幕因素”，因而才每次考试都名落孙山。而这样一个不懂得找门路、不懂得钻研经营有关“人脉关系”的人，怎么能混到那高等军校来读书？自然就会被怀疑而清洗出来了。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培养出来的“人才”，会有多少真才实学，自然是一大疑问了。笔者有一位朋友，在上个世纪80年代时曾活跃于本地首都文化界，这时常接触到这些“东方集团”的外交人士。和其十分要好的一位外交人士，据说是毕业于他们国家的一所著名的“国际关系学院”。但这位外交官员的知识水准却是差到令人不敢恭维。他会把戴高乐当成德国人，把胡志明当成印尼的领导人(因为他搞不清楚“印度支那”和“印度尼西亚”有什么差别)，如果是普通人也就算了，但他却是一位代表他的国家的外交人士，在一些公众场合讲话岂不闹笑话？不过不要紧，在这些场合讲话时自会有其秘书人员替他拟稿，不会出丑。只有在私下交谈时才会知道他的知识水准如何。尽管他的水平是如此之差，但他的官运却一帆风顺，原因何在？原来他会“紧跟”、“高举”，和他们国内的最高领导层的步伐永远保持一致，所以其在政治舞台上才能那样出人头地，风光一世。

    对苏联与东欧国家集团之解体，人们一般都认为这是由于人民受到压制，言论不自由引爆出政治动荡而最后导致解体的。但这个体制所培养出来的那么一批“不学有术”的宝贝怪物，是否也是导致解体的一个因素呢？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