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三年荣获缅甸民族文学长篇小说奖

《碧蓝色甘马育》【十八】（下）

作者:汝汝意《因瓦》

译者:丘文

【十八】（下）

“爸没地方用，给……拿了。你:没有，已经月底了，爸知道！”

做儿子的接过父亲手中叠好的钞票，正要放入袋里，从客房传来了“爷爷”的合韵叫声，孪生姐妹俩同时奔出走廊。

“爷爷，就不给我们，给爸那么多，也给我们吧！”

“爷爷只给爸和大哥阿加！就是不给我们！”

“哎呱……女儿们又来了！”

波巴无语相对，做儿子的用那毫无威力的呻吟声劝阻。

“妈给你们的一周零用完了吗？”

“当然完了，老爸呀！一周才给一百块！怎么够用？”

“哈……女儿们太过了！老爸在办公楼一天才用十块，女儿们还带有饭盒。”

“虽然有饭盒，下午上补习肚子就饿了，油面一碗十五块，咖啡一杯六块，女儿们还不是每天都吃，只吃那便宜的若开米粉汤。”

“好了……给……给，一个人十块，爷也没有了！”

一个孙女睨视了波巴阵一眼。

“当然没有，爷爷常常要给老爸和哥阿加！”

另一个孪生郄拿着五元钞不断拍打脸颊。

“爷爷实在偏心，布施给孙女只十块，啤酒钱钱七十五，一百。”

说毕两位孪生进客房去了。波巴阵父子俩哭笑不得，尴尬地留在走廊。

“爷……爷爷！”

与敲门声同时，听到一阵奇怪的叫声。波巴阵认得这是那小子愉快的声音。

“隔壁的，隔壁的！”

波巴陈伸动下巴示意，做儿子的开了门。

门口站着波巴阵倾心的‘貌鲁标‘满身汗湿，穿着一件背心，手持着蒸汽腾腾一个小喋。

“吃过饭了吗？伯伯。”

“来……来，还没吃呀！”

“嘿……嘿，伯伯也许昨晚就梦着邻居会来送菜吧！”

“嘿……是，是的。”

貌鲁标（鲁标:缅语。乐观者。）把手中菜碟送给波巴阵。

“是新颖的菜，所以特来孝敬，鲱鱼肉绑块，复盖萝卜的汤。”

“什么菜？”

“把整只鲱鱼剁鎚成小块，用线或小条草绳绑了煮的，伯伯。萝卜苖盖上的汤，个中本领藏不住，伯伯。对太太不放心，只得处处亲自下手，嘿……嘿，是我亲手煮的，伯伯。”

“嘿……果真利害。吤……有新奇的菜肴吃了，洁蓝，白蓝！”

波巴阵呼叫两位孙女来接菜碟，做儿子的抢先接过。

“多不好意思！谢谢，我叫吞奈，在缅甸之音工作，有需要帮助请说，我爸是从上缅甸下来的。”

“哦……是。”

以此看来，儿子哥吞不错呀！也许是啤酒钱有了着落，人也开朗起来？也许因是邻居房客，所以才肯交流，也不可知？热情地接待“请稍坐会。”说着转身入房，换菜碟去了。波巴阵耐不住，客房前向里边喊话。

“嘿……我们家煮什么菜？回礼菜呀！”

尽管去讥笑，波巴阵父子不懂礼貌，但照上缅甸的习俗，有人送菜，自家不管什么都得回礼。

“嘿……嘿，伯伯，再加一句，要盛满碟子！”

如妹埃在身旁，哥温旺肯定得受拧。波巴阵可对坦诚率直乐观的哥温照（哥鲁标）非常欣赏。这小伙与我们上缅甸的习俗很是接近，坦坦白白，诚实直爽，易于亲近的那种。

“这……侄子，有几个孩子？”

“哈……伯伯，我处男单身，为养活三个孩子和老母亲工作，伯伯呀！”

“是呀！我的侄子真能干！”

“伯伯一个人不寂寞吗？”

“就这样啦！我们这个年纪，那有寂寞热闹之分啰！得过且过了。”

“哈……那有这样的道理。伯伯。”

貌鲁标露出仿佛哦有很重要的事的表情走近波巴阵身边。

“伯伯要续弦吗？我可以牵线做媒。

“嘿……别来！别来……别来，怎么？……怎么……？”

看着急成那样无所举措的波巴阵，哥温旺开怀大笑。

“说实话的，伯伯。在这楼里可供伯伯选择的有三位。”

“嘿！”

“真的，笫一，我们上层的小处女。笫二，那个最下层的瘦瘦小小的假洋屎。笫三，我的大岳母。哎！……这个可是需要伯伯做为首选的，哈……哈，这样伯伯和我才……

“嗬嗬……嗬嗬，哎哟哟！隔墙有耳，要是传开来了，要我这老头无路可逃！别来……㗁别来！”

“哦……有把握的，伯伯。不很久，知道吗，伯伯。我岳母还很健壮，名就叫杜钉珑（钉咙，缅语园臀之意。）哈……哈，有意思吧，伯伯？”

很会开玩笑的年青人，看着波巴阵“嗬呱，哈呱”的尴尬相，他却高兴地打着哈哈！

“别拒绝了，伯伯！我想要在这岳母身上表露才能已久，和伯伯应该能确保成功，嘿……嘿，怎么？伯伯也许会倾向小处女那边吧？”

“哈……不是啦！没有的事。”

貌鲁标的欢愉好像传给了波巴阵，波巴陈身心开始松弛。

“别多事了，老太婆如有灵，会从地里提着裙角出来，知道吗！”

“哦……伯伯呀！别说了，旧爱结束新爱将现，是自然现像。伯伯。哈……哈，别抱着新爱苗子呆呆渡过。伯伯。”

怎么办？波巴阵只好笑着，真会寻乐的年青人。

“爷爷，给，女儿们家今天没好的菜肴，只好给宇的孩子们送上饼干。”

“哈……这更适合了，女儿。他们今天就不用花零用钱了。哈……哈。”

“宇煮的菜很香，很特色，鲱鱼肉还用线绑成块。”

“好……好，下次还煮更奇特的，料子还没抓到。”

“什么动物？宇。”

“幼猫仔，整只猫炖黄羗辣粉，香香的，嘿嘿……上层有很多好珍馐。”

“吓……宇呀！？”

连孪生姐妹都喜欢上哥温旺，

“很不容易呵！宇。看那大安蒂可能是个很吝啬的。”

孪生姐妹俩高兴地各自咯咯地笑了。

“吤……化斋的来了，伯伯……再见！还没冲凉呢，今天我还得去上鸽子课。”

“唬……钨子课？”

嘿嘿……是的，在阁楼里受困的三只鸽子，要领到大湖边去放风，连同我的老妈鸽婆婆一齐，嘿嘿，伯伯，还有那只母鸽。

“哦……原来是这样？真会瓣，我还以为什么？”

“伯伯，要跟吗？”

“哈，不了，不跟了，去吧，去吧。”

“一齐吧，伯伯。哈哈，可以增近感情。再见。”真是年青人，和他交谈令波巴阵满身轻松是实在的，是啰……是啰，他说得对。波巴阵也是一只受困在六层三楼里的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