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斑貌瓦小说散文新集》

(作者：德斑貌瓦  译者：丘文)

（四）泼水佳节在<棉城>

    久违毛淡棉城的泼水节的貌鲁埃和他的一家人，在过去的一年泼水节，到毛淡棉市去过节嬉水……。

    毛淡棉市的泼水节玩水方式，自古就闻名遐迩，泼水节里棉城玩水形式，在其他城市是看不到的。过去的五，六年间，曼德勒和仰光开始模仿毛淡棉过节形式，市上各家报纸都还称赞，棉城较为成功热闹。也看见有报纸说是仰光较为出色，故意挑拨城市之间的竞争。这样的报导太过稚气。这一两年之内再也看不见这种的写法了。像这样一个城市跟一个城市，比赛过年玩水根本不必要。都应根据本区本市民俗风情进行，毛淡棉市的这种过节泼水风俗沿袭已久，长年累月年年如是，但其间也会看见些微细节的变换。

    貌鲁埃们的祖辈，毛谈棉没举行过轰轰烈烈的泼水活动。年节里到年老前辈家，奉敬檀香，香水膜拜。前辈们给携带檀香，香水前来膜拜顶礼的少男少女们，最好的祈祷祝福。朋友间互相浇点水互祝。

    貌鲁埃孩童时代嬉水，泼水，巡街接受泼水的习俗才开始出现。泼水节第一天开始至笫四天的下午二时直至太阳落山，年青人坐着马车到处受人沷水，<泰温滚>区，<木本>，<奥兰玛支>一带来回兜转，接受泼水。那时还没发明汽车。没办法消费车费的孩子，推着手推车参加嬉水。已是少女年龄的女孩，在自已家门口，摆上大桶小桶，大小锅钵装满水，凡是到来载有年青人的车辆，尽情地浇泼。泼水节笫一天少女们没有出门嬉水的习惯。

    笫四天（阿德日）下午，或是那天的晚上，少年少女们自已集合了，用车子到<佑哥>佛塔去，<佑哥佛塔>距棉城七英里八英里处。到<佑哥>佛塔，在佛塔范围内的树阴下，聚合在一起，用自已带来的食物烹煮聚餐。就象是聚众野餐。在那佛会跳舞，欢唱，互相泼水，得到了年节的尽欢。为更换湿衣，他们会把另件衣服放在皮箱或皮袋随身带来，有时候会因嬉闹过度，团伙之间发生争执。男孩团伙与女孩组合发生意外争吵是有的。自已群里也会发生龌龊，在佑哥佛会邂逅相遇相爱，后成了终身伴侣的也有。

    隔天吃了早餐，各自乘坐自己的车散了。大约在下午四时左右会回到市里，把车用巴豆等大树叶遮盖了，是为了泼水时较为舒适。有的会把车辆装饰得非常华丽，用阿勃勒花，紫檀花，大花紫薇，木奶果花等点缀得花枝招展。把自身扮成丑陋滑稽，逗人发笑的人物，如扮成<敏固达>的，扮成<波箸多>庙祝，扮成<梭志>瑜伽神，还有寻找丢失太太的，总之各种笑料丑态，应有尽有。有人把将小舟摆上车做着陆地行舟状的。唱着各类歌来的，跳着各式舞步来的也不少，一年一次的肆意狂欢呀！从佑哥返回的车到市区内，被竖着大桶小桶的人们，肆无忌惮地狂泼不停。

    那时虽然也像现在，必有醉酒之徒，但不会唱那些粗鲁难以入耳的下流曲。快板也还不错，“妳的背已湿透，我早跟妳说了”也好，手握小虫“如果泼水，唆蛇咬你”也好，从车上唱着驶过，一切到现在还记忆尤新。

    貌鲁埃们稍为长大，泼水的方式有了些微的改变，马车，推车时代换成了汽车，公共汽车时代。巡街兜水的马车被公共汽车替代了。古时代年节第一天（阿甲）至最后一天（阿得）巡街嬉水的人们虽然只限于男士，现在少女们也参在了巡行兜水的行列里来了，少女们开始参与巡街嬉水时，“没有矜持的女人”等的闲言碎语，诬蔑者从老一辈人中不断传出。就在这闲语蔑视中，巡街嬉水的少女不断增多，闲言秽语也就逐渐消失了。谁个有阻当时代前进的力量。

    男孩子们巡街嬉水的时代，女孩们只在自家门口玩水。到了女孩们也乘车巡街泼水，男孩们就开始反而在自家们门口玩水。泼水节玩水男孩们只选择少女们为对象，同样女孩们也喜欢专泼那些少年郎，这是天生自然的事。异性相吸才有乐趣。母性只有泼了雄性才会有满足感。泼水嬉闹也只是为了享受这样的乐趣。

    泼水的男孩让巡街泼水女孩的背感到热辣，才有感受。自已泼出去的水柱让对方辣痛，听到<哎哟，好辣疼呀！>这句喊叫，使他心里有浑身舒畅的感觉。一个女孩当她尽力甩泼出瓢中的水，使对方男孩因而奄奄一息也会有同样的满足感受。泼水的乐趣己不在让满身淋湿的人再度湿透的意义上，而是在于怎样让对方热辣疼痛，因此，不惜自手臂疼痛，都会尽力甩泼不停。

    貌鲁埃在泼水年节没回原乡毛淡棉过节已有十一年，毛淡棉人都希望年节能回家乡，但是因为条件不允可，未能如愿。今年条件成熟了，整家回到了家乡。他的小儿子貌如美虽然只三岁，因有毛淡棉人的血统，一整个下午在门口，用他那短小的水枪向所经过马车，汽车泼水。不管怎么哄劝都不进屋。想到自已幼儿时也是这么玩水的，貌鲁埃只好放任小儿子。

    足足十一年泼水节没回毛淡棉的貌鲁埃，发现了诸多和以前不同的泼水方式，以前坐马车游街嬉水的多，坐公共汽嬉水的少，现在坐汽车的多坐马车的几乎没有了。是汽车年代呵！

    一辆公共汽车可容年青人40位到50位，上衣纱笼头巾颜色划一，以前没见过这样穿着制服玩水的事。还有把汽车，公共汽车装饰成飞马型，孔雀型等造型游街的也有。以前并不是这样，可前几年听说比今年有更多形像的花车出游。形像极美的花车，歌舞顶尖的花车，授奖台会给予奖状奖牌奖金，以前没有这样的活动仪式。

    佑哥距城市约七至八英里，汽车或公车来回只瞬间，无需在佑哥佛塔周围树阴下烹煮，大家都吃了早餐才起程，不如以前的快乐气氛。从佑哥回转的日子，也看不见以前用树叶装饰了的长长的车队。目睹高高兴兴歌声嘹亮玩水的人群，貌鲁埃的心里也跃跃欲试。小时候曾欢腾过的回忆从新出现在脑中。想要象那些人般放纵自已的意愿重又萌现。因而租了一辆公车，带上全家人和老朋友坤素的家人，一上到车上就有了想唱歌的冲动。就这么唱起今年流行的“妈的媳妇丢失了，找到了找到了就是她！！”大声哄叫着唱了。老朋友坤素也被牵动了。貌鲁埃还不满足于唱歌，指着泼水的少女唱，一次指了没问题，二次指了不要紧，笫三次指了……钦丹敏的斜眼视线飞来了，但是，佯作看不见，继续唱继续指，最后被钦丹敏拧了一把大腿，指手的动作才告一段落。

    就这么来到<珍帽叻>区，泼水的人群众多，有点引起惊吓，但是貌鲁埃们不怕，“珍帽叻区泼的水，好可笑！好可笑！”大家都喊叫着。珍帽叻群众男女老少都上气了，叫司机把公车熄了火停下，尽情尽力，毫不客气地泼了，珊人和象在平原上相遇，貌鲁埃们要授降呢，还是珍帽叻群众要示弱？谁也没示弱投降！泼的人尽力反泼，喊“可笑”的人喊，沸沸扬扬场面热烈。珍帽叻人们的力量可佳，背脊虽然热痛，不肯认输的心理，使大家硬是强力地顶着。“可笑！”的口号喊得震响。最后泼水的一方的武器，盆中，瓮中，大桶小桷的水用完，珍帽叻男女老少群众才罗手认输。貌鲁埃们战胜笫一大战役，兴奋气昂地前进，把珍帽叻男女老少恨得咬牙切齿愤愤留在了后面。

    不久和瑞洞区团队相遇，貌鲁埃们又得“可笑呵！”，就像在珍帽叻一样，双方不认输不退让，最后，瑞洞区战士们手中弹尽粮绝，那时貌鲁埃们奏着凯歌离开。瑞洞区的人群灰心丧气留下。战胜珍帽叻区与瑞洞区凯旋归来的貌鲁埃们，对那些小虾小鱼自是不在眼下。

    回到家牙齿上下颤颤打抖，但是，对于战胜双大战役的荣誉，欢乐不尽，反刍不停。

    这就是泼水年节嬉水的无穷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