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斑貌瓦小说散文新集》(丘文) 13
《德斑貌瓦小说散文新集》
(作者:德斑貌瓦 译者:丘文)
(十三)深夜
“嘿!……吞帕们,吞盛们起床啰!已经一点钟了,我想可能涨潮了,应该起程了,上煮开水锅了吗?应该收拾的快收拾好,不多时村长就到了。”
熟睡在貌鲁埃身旁的他的随从吞帕与送信员吞盛,不期而然忽地醒了过来,吞帕烧开水,吞盛收拾东西,合作无间。冷得牙齿打颤,对自己的两个随员有了怜悯之心。睡熟在其他帐篷里的办公室书记员貌罕盛和貌翁本也醒了,他们也冷得发抖,就如传言霜雾虽小,也有雨珠般的威力。霜雾打击着枯萎的树叶,发出拍拍的声音。
摧醒了所有随从,自已爬出被窝,办公点是建在离一个叫做“莓号”眼镜陀村,还须疾声呼叫之远的,宇叫顿的菠萝蜜园里,此菠萝蜜园与禁伐森林辖区有关连,貌鲁埃们起床的时候,正是人民好睡之时,村子方尚无任何人的活动声传来,禁伐林区里一只小鹿的叫声,林中鸟儿们的互相唱和,园子里的蝉等虫类的鸣叫,吹哨外,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
那天晚上是黑分七日晚,半边的月亮在空中,但是,要和浓雾进行争斗,时而暗淡,时而明亮,可怜它也碰上了困难,在异常寒冷中,那阵阵微风吹拂,更是冷撒心脾。不久听到从村子那边传来了鸡啼,森林禁区内的野鸡群跟着啼了。森林区内的鸡啼,与它们的扇翅声,使青晨增添了热闹。貌鲁埃低声地吟唱<要以鸡啼为为准绳,因是乡土人。>,野鸡村鸡们正在扇翅欢啼之时,林中比翼欢舞的鸟儿鸣叫消失,鹿叫声也越去越远。
不久鸡啼声消歇了,貌鲁埃为了暖和喝着一杯热滚的咖啡,村长宇加与十户头吞彭,貌素与约廿位的村民一齐到来,村长在前掌着一盏灯,其后是廿位村民排队而来,都是吉仁族人,能穿上衣的只二,三人,一定会寒冷可还唱着歌,不知是否因为兴奋。
等大家到齐,罕盛们开始折帐篷,因是熟练了的工作,不用花很长的时间就完工了。然后把东西送去码头,村长与貌鲁埃领头,书记员与十户头们殿后,挑送东西的排着队,沿着森林界铁丝围栏灯路径直行。貌鲁埃的临时办公处到码头约有一哩之遥。走了半哩从貌鲁埃们前面,奔来一只野猪,十户头貌素说最好能顺带打打猎,大家哄然大笑,惊吓了野鸡们从貌鲁埃一众身边飞去。空中的月亮也升高了,一路上茉莉花香扑鼻。
在这种情景下,约有一个月的时间要离家外出的貌鲁埃,怎能不思念自已的爱妻钦丹敏,这是必然的事。想着钦丹敏已到了码头。与貌鲁埃同样,别离家庭父母爰妻子女的书记员罕盛,翁笨,随从吞怕,吞盛们在路上想着什么?就不必赘述了。
貌鲁埃们到了码头把东西都卸上船,已是凌晨三时,给付了费用,村长与十户头,搬运工村民们,离开了码头。月儿比早些时更加灿烂,月的光辉撒遍江面,那粼粼的闪烁,引起人们悲乡的情绪,丛生在岸边的“臭杧果“树,“巴豆”树,“扁东”树,卡布拉“树,“彪”树在月光下特别诱人。“扁东”树吸水的根结成团是个奇景,此时除了船夫划船的桨声,一切都寂静无声,谁也不说话,享受着这早晨的宁静安祥。或是打瞌睡?笔者该怎么说呢!
静默地这么划了约十分钟,貌鲁埃忽然想起,昨日傍晚未睡前,一位户头貌素给宣讲的,有关鳄鱼的故事,全身打了寒噤,现在划着来的小溪里,生存着很多鳄鱼,前天有一只鳄鱼熟睡在巴豆丛林中,被十户头吞彭发现,用村长的双管枪射击,他不是射击软肋脖子,,而去射击尾部,结果徒劳了。过去的月份里,一位吉仁族人,用死狗尸做饵钓到一只八尺长大鳄,活生生捆绑手脚拖上岸,在村里活养了三天,第四天屠宰吃了。这只大鳄的胆囊也许以后会有用处,貌鲁埃用十五块钱买了。二个月前十户头貌素的一只猎狗游渡码头时被鳄鱼咬了去,貌素亲眼目睹,在那群鳄鱼中,最大的两只白脸颊和短尾巴,不短于十尺以下,短尾巴比白脸颊更凶猛,机警,小船晚间划过的话,短尾会尾随。鄂帕亲自以狗尸为饵钓过,但没成功。鄂帕本身把白脸颊与短尾巴视为神鳄,而放任不理。白脸颊虽然不像短尾巴会跟随小船,船过时它会横着阻挡去路,船家都要绕道而行。
貌素转述这有关鳄鱼的故事时,虽然引人入胜,现在小帆船,进入了白脸颊与短尾巴的地盘,不由地脊背生凉,划着划着白脸颊会否突地出现在船头,船后是否有短屋巴跟踪,想着不时望望船前,不时看看船后,如果忽地短尾巴潜进船底顶翻小船的话就糟糕,意料之外白脸颊在船边浮现,用尾巴搧下船上的人,该怎么办?貌鲁埃一路提心吊胆。
就一这么想着是不行的,人如有想法什么都无法抵档,叫随从吞帕从箱里拿出双管枪,从衣箱里拿出子弹,上了膛持着坐在船仓,向前也好向后也好,船的左右两边,警惕地观察着。也警告船上所有人员,发现鳄鱼要马上报告,貌鲁埃与鳄鱼到这溪里才互为对手。
哎啰,说啥就来啥!在前面出现的是白脸颊还是短尾巴?定是其中的一只,浮在水面顺水漂游而下,就将靠近貌鲁埃们的船边,划船的都停下了桨,吞帕吞盛与二位书记员都极度受惊,整身颤抖,貌鲁埃当然也怕,但是身负政务官的职衔,如显现害怕幺就贬低了官员的威严。怎么也不能示弱,只有勇往直前。自已手中的枪,不知可靠不可靠,买了它之后不用说人,老虎,鳄鱼,连一只鸽子都没射过,可是身遇险境就会激发勇气,人之常情。
自已提起勇气,叫船员问前划行,可怜他们因慑于官威向前划,心中不断宣着佛,罕盛们也瑟瑟于旁。大鳄在月光下姗姗靠近!
鉴于貌鲁埃的指使,吞怕拿着手电筒照着大鳄鱼,哎呦,是只巨型大鳄!就像大剧情中的主角向魔鬼咒骂,貌鲁埃也对大鳄这么发咒,大鳄鱼,你如不是我们的敌人,请快离开。不应阻挡我们的去路,要是你不回避,你的命将丧失在我的枪口,说着持枪站在船头。
大鳄不但没避开,还激起了一阵巨浪,貌鲁埃们的小船颠簸摇晃不停,大家都祈祷佛主保佑,貌鲁埃也在其内。对着大鳄的脖子连开了两枪,非常寂寥的凌晨四时,枪声震撼了四方,惊动了附近所有的村乡,也许他们会认为是强盗劫村。
看到中了白脸颊的要害,要吞帕拿电筒照看,白脸颊己翻转身躯浮在水面,这时候全船的人才翻腾欢呼了,敢于大声说话了。他说不害怕,我也不害怕,大家都英气飒爽了。船员们也说手中如有支枪,再大条的鳄鱼有什么好怕!
不能就这么说着话,要怎么处置这条鳄鱼尸体?晨曦就将照亮大地,把鳄鱼尸捆在船边拖到附近“娜雅扁其”村支解了,鳄鱼皮和胆囊自已要,鳄鱼肉就分给船员和村民,听到这么一说,船员们兴高釆烈地拖着鳄鱼开船了。到“娜雅扁其”村天已大亮,“娜雅扁其”村民聚集岸边,几乎要把堤岸压跨,看着貌鲁埃们的船拖着大鳄鱼进村,喧嚷着要他们靠这码头,靠那玛头,就在听这些喧嚣声中,随从吞帕的叫声,大哥,大哥,已到了“基斥”村,醒了才发觉自已在舱内睡着还做了一场梦,自个不觉微微地笑了。
大学栏目,达贡月刊。
发表评论 取消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