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运动与健康(苏顺路)
我的运动与健康
(苏顺路)
洛杉矶公寓家居前留影
人类与动物界出生落地就要运动,否则不能生存成长。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我在缅甸土瓦县甘保镇任教时,有一个星期日,学生放假,校园内静悄悄,安宁宁,有一只怀孕的母牛,步入校园空地,产下牛仔,然后它转身用舌尖舔干净小牛身上的黏液,吃掉胎盘,这个时候小牛战战兢兢地站立起来,不一会牛主人赶至现场,牵走母牛,小牛也摇摇晃晃地跟随而去,我从学校二楼窗口看的一清二楚,历时约一个钟头。母象生仔之后,小象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还不会呼吸,母象赶紧用长鼻触碰,用前脚推移小象身躯,使小象甦醒呼吸,不一会小象挣扎着站立起来,依偎在母象身底。小牛小象等哺乳动物很幸运,生来就可以吸食到母乳。小鸡小鸭孵化落地后,不但要很快站立和走动,而且要学会啄食母亲寻给的食物。小乌龟们从沙坑里孵化出来后,必须马上爬向海洋,游进水里,自寻食物养身。有一种飞鸭,因为深怕狐狸偷吃她的蛋子,飞到悬崖峭壁的夹缝中下蛋孵化,小鸭们孵化出来之后,母鸭从地上呼唤它们,勇敢的小鸭们一只接着一只跳落下来,而且十有八九成功落地,个别小鸭身受重创,甚至当场𨄮死。熊猫,猴类和人类最幸福,婴儿出生下来,母亲会拥抱怀中,长期喂食营养丰富的乳汁。即使是这样,婴儿一生下来,除了吃奶和睡觉,始终不停地运动,学会自己三翻六坐,接着四肢爬行,双腿站立,跌跌撞撞地行走,跌倒了爬起来,反反复复,直至稳定地行走,跳跃奔跑等一系列运动。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在不停地运动中健康成长。
左:抱球游泳, 右:儿童足球比赛
上个世纪四十年代中,我家住在渺名县城对岸龟雷村,屋前就是水深流急的渺名江,因靠近海洋,随着涨潮与退潮,江水每天两次涨水进来,退水下去,日夜来回流动,使我误以为世界上的河流总是来回流动,川流不息。每天上午和下午,姐姐教我在江水里学游泳,不久之后,我自己学会了游泳和潜水了,从此游泳成为我一生最爱的运动。
二战期间,我跟随姐姐去上缅文小学,下课的时候,喜欢和同学们一起踢足球,在没有球门的校园里,同学们分成两队,你追我逐,攻防进退,气喘吁吁,汗流满面,不亦乐乎。
1947年,我家迁居到村北的渺名江边,房屋一半在岸上,一半在水里,涨潮的时候,江水淹到屋后的独木桥上,我总是脱光衣服,抱着空心铁球,(我已记不清从哪里捡到这个篮球大的彩色圆球,听说是飞机上的一个零件)纵身一跳,漂浮在江水上,尽情的游来游去,无形中锻练了我的身体,增强了免疫力。几十年以后,我曾两次旧地重游,去寻找儿时的旧居,可惜旧居早已被江水吞噬,心爱的铁球也不翼而飞了。
左:渺名中学百米接力赛(1956年),右:渺名中学二百米决赛(1956年)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我在渺名县城中华中学读高小的时候,游泳与踢足球是主要的运动项目,当时,家里的饮用水都要购买,为了节省金钱,家人天天跑到三四百米开外的渺名江边冲凉,水涨江阔的时候,因为读小学时喜欢看缅甸电影,长大后想当武打电影明星,往往从桥上翻筋斗入水,有可能水里有硬桩,有一定的危险,所以不敢告诉母亲。
在缅甸每年雨季开展足球运动,离学校三四百米开外的地方有县级足球场,经常举行县级足球比赛。大球场旁边有孩童小足球场,同样有球门,不同的是成人足球场大而有门网,孩童的则小而没有门网。每逢星期六,中午12点一放学,我们男生就结队去踢球,孩童足球比成人排球还小一点,皮制球有内胎,每次踢前,先要打足气,然后用皮线铁针穿插封紧裂口,需要花好大的功夫。在倾盆大雨下,两队球员拼搏厮杀,滚在一起,个个成为泥人,一踢就是几个小时,约下午五点,才结束战斗,各自回家,冲凉之后,我饿得双手颤抖,晚饭狼吞虎咽,母亲在旁心疼地叫我下次早点回家。
左:足球赛飞跃顶头破门, 右:乒乓球运动
1954年,我升读初中,突然科目增多起来,算术变成几何代数,还有地理历史,体育音乐等。仰光华中复办第二届高中毕业班有12人,分配到渺名的就有3个,林抱治老师,杨允忠老师,洪士连老师,分别担任我们班中一,中二,中三班班主任。他们政治思想觉悟高,教学水平一流,诲人不倦,把我们教育培养成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好学生。
在学校各个班级中,我们班的人数最多,小学的时候二十多人,中学的时候十八九人,十六人初中毕业,男生十一人,女生五人,有完整的男,女篮球队。进入初中后,我们完全停止了踢足球,主要的运动改为打篮球,跳绳,跳高跳远,跑步等。我再也不去看缅甸电影,课余时间多读进步小说,到江里游泳时也不翻筋斗,再不想当电影明星,只想长大后为祖国为侨胞服务了。我们班的同学积极参加校内外文体活动,多人多项取得校内运动会奖牌,男生曾几次到附近城乡旅行,初中毕业时,远征仰光,毛淡棉旅行,进行男女篮球,乒乓球友谊赛。
左:缅甸分布许多著名海滩, 右:缅甸拥有许多高山瀑布
1957年,我入读仰光南中高中,高中的科目更多,难度更大,同学们被各科作业压得喘不过气来,作息时间又非常严格,晚上不能熬夜,只有利用周末时间补做作业。除了上体育课,其他运动时间很有限,只有红蓝两队篮球运动员有机会充分锻练身体。每学期的班级篮球赛和每年雨季的年级足球赛时,被选中的同学可以参加运动。因此,高中阶段我的体育运动量很不足够。还好每天早晨学校安排第一,二套广播体操。记得三年里只遇到一次全校运动会,由于平时没有机会练习长跑,加上不巧身患痢疾刚愈,我参加1500米长跑,名落孙山,只得第四名,无缘领奖。我们班最突出的是足球运动,连年轻松夺冠,校选队里我们班选手人数占最多。高一的时候,五十多人,高三的时候只剩四十多人,我终于有机会参加最后一年的班级级足球比赛,第一场比赛我打左前锋,因为我是左撇脚,从左边顶头破对方龙门,惊呆了对方门将,大家才发现我的球技不错,我们打赢了,赛后我被教练点名校选队预备球员,我们取得三连冠,并摄影留念,可惜日久天长,大家都把相片丢失了。
棒赛男女篮球队参加腊戍缅北杯赛留影(1966)
1960年,我高中毕业后到土瓦甘保教中文,我负责教务,与丹老来的陈启民老师同事,陈老师年轻力壮,当地缅甸青年组织足球队,动员陈老师参加,陈老师曾拿一双足球鞋邀请我参加踢球,考虑到校方会有意见,我谢绝了,只是每天下午在学校篮球场投篮,在甘保教书期间,由当地名人吴山棉(吴巴瑞总理的舅舅)领导主办田径运动会,分老人组,青年组和学生组。在百米老人赛跑中,六十几岁,身高腿长的吴山棉,远远抛下对手,荣夺冠军。青年组百米赛中,陈老师抛开竞争群雄,夺得第一名。轮到学生组五十米比赛,七八个选手站在起跑线上,我们中山小学的选手比缅校初中选手矮小许多,吴山棉见状觉得不公平,他立刻走过去,让我们的两个选手站到起跑线前两三步远的地方,比赛结果,我们的选手也拿到了奬牌。
到第二年时,我也参加了一些课外活动,雨季里去参观采矿工们的劳动,跟随五年级学生胡万流到一个多小时步行距离的濒海小村,下海游泳,进村民家喝新鲜椰汁,不亦乐乎。假日的时候,六年级的男生们领我爬上山腰,参观水坝,雨季的时候,水坝提供甘保矿区采矿用水和发电给镇区点灯。附近有九层瀑布由天而降,我们爬到第三层,在清澈见底的池塘里游泳,快乐无比。
左:云南陆良华侨农场中学师生留影(1986), 右:骑单车进城赶集
1962年,我回到仰光,在郊区甘马育群英小学任教,校舍是三层洋楼,四周布满居屋,一点校园都没有,学校里仅有一张乒乓球台,第二学期,王东白同学到校任教,他是标枪运动员,我们在宿舍里一起玩亚铃,举重,星期日到附近的燕子湖游泳。第三学期,同班同学庄江龙到校任教,我们一起打乒乓球,本来我不喜欢打乒乓球,觉得打球少捡球多,对手水平比自己差或高都不般配,可是学校里没有其他体育设备,我只好打乒乓球了,而且进步很快,也爱上乒乓球运动了。
1964年,我前往中缅边界九谷棒赛镇任教,那里的华侨青年喜欢打篮球,可是他们喜欢在下午晚饭后来打球,和我们南方青年打球后才吃晚饭恰好相反,为了联络感情,我只好随乡入俗,领着青年们锻练身体,担任男女青年篮球队教练兼队长。球队曾到木姐进行篮球友谊赛。当地傣族青年组织足球队,每年雨季到木姐参加各地区足球比赛,因为校务忙,不方便到外地参加比赛,也就谢绝了邀请。最难忘的是1966年春节,我们棒赛男女青年队,在领队铁光荣先生的带领下前往腊戍,参加最后一届缅北杯篮球赛,除了腊戍男女青年队,还有皎脉男队,南山,木姐,果敢女队和棒赛男女代表队,球赛发扬"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体育精神,场面非常壮观,比赛结束后举行隆重的联欢晚会,我们边界文娱表演王静温先生的笛子独奏,李佳美老师的爱国歌声,受到与会观众的热烈鼓掌欢呼,令人终生难忘。
在漫长的棒赛任教期间,我们三天两头从棒赛步行过畹町桥到畹町镇,白天去购物,晚上去看电影,即能锻练身体,又能充实精神食粮。
左:我们合家香港海滩留影, 右:香港中环苏浙餐厅留影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我们合家身居云南陆良华侨农场,其时我已是四十多岁中年,农场夏种水稻,冬种蚕豆,有果园,有渔塘,还有植树选林,都是强劳动活儿。由于农场中学需要有水平的教师,农场方面安排我们夫妇担任中学老师,无缘参加强体力劳动。还好场方分小块自留地给有家庭的老师,我家分到两小块校园内的红土地,两个儿子还小,老大八岁,老二四岁,因此,靠我种地,施肥除草,按不同季节,先后种玉米,马铃薯,七叶瓜等,虽然不算丰收,有了收获,心情格外喜悦。另外每星期一次骑单车去一公里外的陆良县城赶集,购买猪肉,蔬菜,水果。偶尔参加老师队与中学生足球比赛。因此,我步入中年后,体力劳动增多,体育运动减少。
1987年,我们合家移居香港,我先后在牛仔裤厂,相机零件厂,苏浙餐厅打工,不是劳力强就是工时长,当时香港的工业突飞猛进,服务业发达,体力劳动员工奇缺,工作易找,工资极高,劳力工人起早摸黑,像蚂蚁一样奔忙,一寸光阴一寸金 ,寸金难买寸光阴。充分呈现"时间就是金钱的"盛世良辰。在香港生活十年,我少有体育运动的时间和精力,偶而会下海游泳,学会游泳和骑单车,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非常特别。
左:洛杉矶华友化装比赛留影, 右:洛杉矶南友周日庆生活动留影
1998年,我正式移居美国,我们夫妇到橙县缅甸华侨开的电子零件厂打工,直至2007年,一直操作电子板洞口封胶机器,天天站立走动。空余时间去补习英语,参加入藉考试,直至离职,生平参加体育运动最少的年龄阶段。
从2004年到2017年,我六十六岁到七十九岁,在十多年里,我们夫妇多次远赴大陆旅游,多次到第二故乡缅甸和香港探亲旅游。参加美国国内跨州旅游团旅游活动,美墨海轮旅游和多个洛杉矶周围各景点一日游等,积极参加洛杉矶缅华各团体举办的太极体操,唱歌跳舞,春宴,双亲节,敬老活动,跨年晚会活动等,直至暴发新冠肺炎疫情,才停下脚来。现在随着疫惰减弱,我们参加的老人中心恢复,各社会团体恢复开展各种聚会,我们开始活跃起来。
橙县EMI电子零件厂员工留影, 右:南加州缅华会跨年晚会(2017年)
长期以来,我每天坚持在屋前人行道上慢跑半小时,约一公里距离,慢跑的时候,我会双眼注视录色树木,咀里啍唱自己喜爱的中缅老歌曲,尽量放松舒畅心情。每天坚持抽空到屋后小块蔬果园地劳动,品赏自种蕃茄,苦瓜,木瓜,火龙果,枸杞,韭菜,马蹄草,蕃石榴,无花果,枇杷果等果实。保持与各位爱好种植花果的老校友们亲密来往,互赠果实,不亦乐乎。有时候老朋友打来电话,询问健康状况,问我是否生病,我开玩笑的回答,自己一天到晚不停地运动和劳动,连生病的时间都没有。"流水不腐 户枢不蠹"是我的座右铭,生命不息运动不止吧,哈哈哈。
参加仰光第七届世界缅华同侨大会花絮:
作者夫妇与粟秀玉老师留影
部分南友晚宴留影
开幕典礼前留影
作者夫妇仰光,南友招待会上扮演"吴瑞尤"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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