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澎湃新闻

澎湃新闻记者 苏杨帆

2024年1月1日，中美两国迎来建交45周年。2023年11月16日，习近平主席在美国友好团体联合欢迎宴会上发表演讲时指出，中美关系希望在人民，基础在民间，未来在青年，活力在地方。

人民友好、民间外交、地方交流一直是中美两国建交以来的支柱，也是两国交流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开展中外民间友好交往的全国性人民团体，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自两国建交以来便在中美关系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留下了宝贵的故事。2021年，友协举办了中美“乒乓外交”50周年纪念活动，重现当年“小球转动大球”的佳话；为了延续“音乐外交”的感动，友协在过去50年间多次接待美国费城交响乐团；友协还多次接待美国飞虎队老兵访华，致敬二战期间两国人民用血与火凝结的感人友谊。

在中美正式建交45周年之际，澎湃新闻专访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会长杨万明，讲述两国45年间的人民友谊。

“回顾历史，中美人民友谊的点点滴滴和瞬间感人至深。正如习近平主席所说，中美关系的大门一旦打开，就不会再被关上。两国人民友好事业一经开启，就不会半途而废。人民友谊之树已经长大，一定能经风历雨。”杨万明在回忆友协在过去45年间亲历的中美民间交往感人瞬间时表示。

杨万明表示，随着中美关系回暖改善，两国人民对话合作的行动就迅速重现生机。虽然两国人民存在诸多差异，虽然世界在发展，时代在变化，但“东海西海、心理攸同”，中美两国和平共处的历史逻辑没有改变，两国人民希望交流合作的根本愿望没有变。杨万明强调，“我们坚信，中美人民完全可以相互尊重、和平共处、合作共赢。”

2022年2月28日，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和中国人民外交学会共同举办“上海公报”发表50周年纪念大会。

从冬眠到重现生机

澎湃新闻：今年是中美建交45周年，作为世界上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中美关系关乎两国人民利益，影响着人类前途命运。在这之中，民间友好始终是两国关系的支柱，也是两国交流的重要组成部分，您能否谈谈对于中美民间外交和民间友好交流的看法？

杨万明：国之交在于民相亲。国与国关系发展的根基在于人民。中美虽远隔重洋，但两国人民情谊源远流长。回望历史，中美关系的每个重要时刻，都离不开两国人民的双向奔赴。从鼓岭情缘跨越百年历久弥新，到飞虎队援华抗战，再到“乒乓外交”打破历史坚冰，中美民间友好和善意始终是中美关系的发展基础和力量源泉。

2021年4月24日，中美“乒乓外交”50周年纪念活动在北京首钢园区举行。

中美建交45年来，两国人民交往频繁密切，覆盖文化、教育、科技、旅游、卫生等多个领域，为两国人民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利益。

习近平主席高度重视并支持鼓励中美民间交往，多次指出中美关系基础在民间，希望在人民，未来在青年，活力在地方。一个多月前，习近平主席在旧金山美国友好团体联合欢迎宴会上发表重要演讲，深情讲述与美国民众交往的友好故事，60多次提到“人民”一词，强调中美关系的根基是由人民浇筑的、大门是由人民打开的、故事是由人民书写的、未来是由人民创造的，引发两国民众强烈共鸣。

在去年旧金山会晤中，两国元首就便利人员往来、促进人文交流达成重要共识。今年是中美建交45周年，我期待两国各界积极落实两国元首达成的共识，多走动、多交流，续写更多人民友好合作故事，将彼此的纽带拉得更紧，让彼此的心意更加相通，情谊更加深厚，为两国关系健康、稳定、可持续发展不断注入动力与活力，为促进世界和平与发展作出更大贡献。

澎湃新闻：从一开始的“乒乓外交”到2023年飞虎队老兵登上长城，中美民间友好交流始终伴随着两国关系的发展。在这之中，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能否请您回顾这45年来两国民间往来的一些故事和瞬间？在这之中，全国友协为推进友好交流做了哪些工作？

杨万明：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自1954年成立以来一贯重视广交、深交美国各界朋友，发挥着中美民间交往主渠道的作用，是中美关系的亲历者、见证者、推动者和贡献者。我愿在此分享四个感人瞬间：

50多年前，我会曾参与接待美国乒乓球队访华，亲历中美“乒乓外交”的历史瞬间。三年前，我们在北京举办中美“乒乓外交”50周年纪念活动。当时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两国老一辈乒乓球运动员虽无法现场见面，但我们通过虚拟现实技术，成功实现了两国老运动员跨越太平洋的线上乒乓球赛，温馨重现了“小球转动大球”的佳话。

50年前，我会接待了美国费城交响乐团首次访华，开启了中美艺术“破冰之旅”，此后，乐团先后12次访华，用音符交流情感、以音乐沟通心灵，为两国人民相知相近搭建起一座艺术之桥。2023年11月，我会再次接待费交代表团访华，续写与中国人民之间跨越半个世纪的音乐友谊，在两国引起积极反响。两国人士均表示，文化和艺术交流会促进彼此相互理解，拉近人民之间的距离，是双边关系的黏合剂，两国有能力共同奏出优美的旋律。

建交以来，我会多次接待美国飞虎队老兵访华，陪同他们回访当年战斗过的地方，拍摄《飞虎情缘》等专题纪录片，致敬二战期间两国人民用血与火凝结的感人友谊。2023年，习近平主席复信飞虎队老兵，指出新时期中美关系的健康稳定发展需要新时期飞虎队员的参与和支持，希望飞虎队精神能够在两国人民之间一代一代传承下去。11月，我们邀请了飞虎队老兵和后代访华。老兵莫耶再次登上长城，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祭奠先烈，在友协庆祝103岁生日，在地方与青少年交流，所到之处无不受到中国人民的热烈欢迎和高度尊重。莫耶也多次表达了中美人民世代友好、保卫和平的真诚愿望。

2023年10月30日，美国飞虎队老兵及家人来到北京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敬献花篮并鞠躬致意。

俗话说，“患难见真情”。新冠疫情期间，中美地方政府间也涌现了不少中美互帮互助的感人故事。中国暴发疫情之初，许多美国城市曾给中国的友好城市捐赠大量医疗物资，助力中国人民抗击疫情。中国抗击疫情取得明显成效后，我国一些城市也开始积极支援他们的美国友好城市。两国不少友好组织、跨国企业等也主动作为，慷慨捐赠抗疫物资，守望相助，共度时艰。

回顾历史，中美人民友谊的点点滴滴和瞬间感人至深。正如习近平主席所说，中美关系的大门一旦打开，就不会再被关上。两国人民友好事业一经开启，就不会半途而废。人民友谊之树已经长大，一定能经风历雨。

澎湃新闻：近年来，美国一些人处心积虑为双方人文交流设置各种障碍，制造“寒蝉效应”。这种做法与两国人民渴望加强交流的真实愿望背道而驰。但过去一年，我们看到飞虎队老兵、鼓岭友好故事的见证人访华交流，我国领导人也多次复信给美国友人、青年团体。两国民间友好交流逐渐、缓慢恢复，双方之间如此的起承转合给予我们的启示是什么？

杨万明：过去几年，新冠肺炎疫情叠加地缘政治因素，中美人文交流几乎进入“冬眠”。但是，随着中美关系回暖改善，两国人民对话合作的行动就迅速重现生机。去年，仅我会就举办了多场中美民间大型交流活动，邀请接待两百多位美国来宾访华。习近平主席先后5次致信、复信我会接待的美国友好团体和友好人士，向美国各界清晰有力地发出了增进中美人民友好的积极信号，为近年来处于低谷的中美关系增添了亮色和暖意，激励两国民众加强交流与合作。事实证明，中美民间友好具有深厚的历史积淀和民意基础。虽然两国人民存在诸多差异，虽然世界在发展，时代在变化，但“东海西海、心理攸同”，中美两国和平共处的历史逻辑没有改变，两国人民希望交流合作的根本愿望没有变。中美友谊之树经过一代又一代友好人士的浇灌，已经在两国人民心中扎根，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也加入到推动中美友好事业的行列中来，呈现出友谊赓续的良好局面。对中美人文交流设置障碍不符合两国人民的利益和愿望。我们坚信，中美人民完全可以相互尊重、和平共处、合作共赢。

中美地方合作必将重回正轨

澎湃新闻：“中国未来5年将邀请5万名美国青少年到中国交流学习”，连日来国际媒体纷纷关注中美两国旨在加强人文交流的新举措。青年交流一直是两国民间交流的重要一环，两国留学生也在两国民间外交中起到了桥梁的作用。您如何看待两国青年交流？

杨万明：青年是社会中最有生气、最有闯劲的群体，思维开放活跃，更愿意尝试新事物，接纳新观点，青年代表着未来和希望，青年交流是国家关系发展的强大推动力。

习近平主席多次强调，中美关系未来在青年。他非常注重青年交流，曾多次参访美国学校、致信美国学生，鼓励美国青年学习中文、了解中国，播撒了一大批友谊的种子。他在青年时期留下与美国艾奥瓦州老朋友的故事，更是历久弥新，广为传颂，为我们留下了深刻启迪。

人文交流是中美年轻一代相互了解、建立友谊的重要途径。中美青年加强沟通和对话，增进理解和信任，将为中美关系发展奠定巩固的民意基础。当前，中美双方已同意扩大教育、人文等领域交流，习主席提出“中国未来5年将邀请5万名美国青少年到中国交流学习”，为我们注入了强大信心和动力。我会也将通过各类项目，积极动员中美两国青年发挥桥梁和纽带作用，多走动、多来往、多交流，减少误解，提升相互间的正确认知，增加友谊，携手推进两国民间友好薪火相传，为中美关系健康、稳定、可持续发展贡献青春力量。

澎湃新闻：1979年以来，中美两国已经建立了284对友好省州和友好城市关系，为中美关系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撑。2023年第五届友好城市大会也在苏州成功举行。中美关系“活力在地方”，您如何看待两国地方层面的友好交流？

杨万明：中美地方合作是深化人民友谊、实现互利共赢的重要载体。长期以来，我会高度重视中美地方交往，不仅推动中美友城务实合作，还先后创办了中美省州长论坛、中美省州立法机关合作论坛，中美友城大会等重要交流机制，为两国地方交往注入源源不断的活力。

自1979年缔结第一对友城关系至今，中美之间已建立284对友好省州和友好城市关系，40多年来，两国友好省州和友好城市密切合作，取得丰硕成果，为两国人民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利益，也为中美关系发展提供了有力支撑。去年11月3日，我会在苏州昆山市举办第五届中美友城大会，共有来自中国10余个省市的代表和美国22个州近20位郡市长等约200人参会。习近平主席向大会致信，鼓励各方助力两国省州、城市跨越浩瀚的太平洋，共同为推动中美关系健康稳定发展、增进两国人民福祉发挥更大作用。

2023年10月25日，杨万明会长会见了应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邀请访华的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州长纽森。

去年10月，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州长纽森应我会邀请访华，成为近四年来首位访华的美国州长，习近平主席、韩正副主席和王毅外长分别会见。访华期间，我会邀请加州在华的四个友好省（自治区）政府负责人与纽森州长一起参加“长城气候对话”，围绕应对气候变化、推动绿色发展等议题开展深入探讨，并签署多份合作谅解备忘录，取得积极成果。

针对两国地方近年来合作新需求、新特点，我会与时俱进，创办了中美农业圆桌论坛、长江-密西西比河流域论坛等新机制、新平台，在农业合作、生态环境保护等专业领域发挥地方交流的独特优势，促成了更多惠及两国人民的务实合作项目，受到两国地方的普遍欢迎。

随着中美人员交流逐步恢复正常，中美地方合作也必将重回正轨，再次展现生机与活力。

对两国民间外交和友好交流的期待

澎湃新闻：2024年中美将迎来建交45周年，与此同时美国也将迎来总统大选。对于中美民间外交和友好交流来说，机会与挑战并存。对此您怎么看？今年我们可以对两国民间外交和友好交流有哪些期待？

杨万明：中美关系要行稳致远，归根结底还是要倾听民意，顺应民心，两国人民往来越频繁，中美关系发展的民意基础就越坚实，空间就越广阔，动力就越强劲。

在中美建交45周年的重要年份，我们期待与中美各界继续努力，推动两国民间和地方在以下领域加强合作：

一是拓展友城合作。我们计划在两国举办中美省州立法机关合作论坛、中美农业圆桌论坛等活动，增进双方友好省州和友好城市在立法、农业等广泛领域的务实交流，带动两国互利共赢发展，增进人民福祉。

二是促进共同发展。粤港澳大湾区和旧金山湾区、纽约湾区，长江经济带与密西西比河流域等在开展区域合作方面有广阔空间，我会将继续统筹推动开展上述区域间的互访交流，促进地区经济发展，为两国更多地方带来实实在在的发展利益。

三是应对全球性挑战。前不久，中美两国发布了关于加强合作应对气候危机的阳光之乡声明，其中特别包含了关于地方合作的内容。今年，我们将推动两国地方在绿色发展和气候变化等领域深入交流，分享经验，对接合作，打造中美关系发展新亮点。

2023年10月26日，由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与加州-中国气候变化研究院共同主办的长城气候对话在京举办。

四是加强青年交流。今年夏天，我会计划在福州鼓岭举办“鼓岭缘”中美青年交流周，邀请鼓岭友人后代、飞虎队老兵后代等中美两国青年代表在鼓岭相聚，通过专业研讨、参访交流、艺术文化等活动沟通思想、增进理解，密切情谊，让鼓岭精神真正在两国年轻人心中生生不息。

2023年11月3日，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与江苏省人民政府在苏州昆山市共同举办第五届中美友城大会。

本期编辑 邢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