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评观察:遏制中国?美国为时已晚
中评社
近日国际社会上发生了三件大事,印尼加入金砖(Brics)、美国加州大火的失控与涌入小红书的抖音难民。这三件事象征着中国在经济上、文化与科技上的发展,已经到了足以和美国抗衡的地步,而世界将由美国领导的西方世界主宰的单极世界,转向由中美各自领导两个集团所主导的双极世界,这可以视作地球上的两党政治,并会在可见的未来中持续。
首先从结论开始,美国已经错失了阻止中国发展的最佳时机。虽然近年美国所发动的各种阻止中国发展的贸易战、科技战到文化宣传战(例如针对人权议题、新疆或是个资监控等的指控)等并非完全徒劳无功,但世界将从由美国与其盟友主导的单极秩序,转向中美各自领导的双极格局,是一个不可逆的趋势。
更进一步,至少在可见的未来,双极格局将不会改变,就像是在地球上运行的一个两党政治。这个情况会长期维持下去,即便两大集团中的领导者有所更迭,就像政党内的派系势力会有消长,但都不影响两党政治的格局。两个集团将形成既竞争又合作的关系,共同维持双极世界的稳定,甚至一同阻止第三势力的崛起,正如众多两党政治发展的国家出现的情况一般。未来的世界并不会像冷战时期那样完全对立,而是以对抗与协商并存的方式运行。
最近的几件国际大事也验证了以上观点。包含印尼加入金砖国家(BRICS)与俄乌战争后中俄之间的天秤的明显倾向中方。尽管用杜瓦杰定律(Duverger's Law)去解释国与国之间的角力或许没有那么适当,但两党政治仍是目前最广泛的治理情况之一,同时这种“趋向于胜利者”的选边站行为仍会在国际政治的角力上发生。
接下来将进一步详细说明理由,当今的国际影响力主要由三大因素决定:军事、经济以及数位影响力(科技与文化)。先谈军事,并不是因为它最重要,反而是因为军事力量在过了一定门槛后,其相对重要性会降低。在全球安全秩序中,美国及其盟友仍然拥有军事主导地位。美国在全球有近800个海外军事基地,也是目前唯一能将兵力投射到几乎是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的国家。在短期内,中国无法在军事的全球的影响力上与美国匹敌,也不应该尝试在全球进行大规模兵力部署,因为这会严重消耗财政,反而中了美国的计谋。
中国只需要在亚洲周边(第一岛链至南海)拥有足以抗衡美军的实力,并与中东及俄罗斯保持良好关系,就足以对美国在亚洲的军事影响力构成威胁。此外,中美只要实力接近,直接发生冲突的可能性很低,尤其是在双方都拥有足以摧毁人类文明的大量核武的情况下,直接的冲突更不可能发生。但发生代理人战争,以消耗对方实力的情况或许是有机会的。
至于台海是否会成为下一个战场,可能性不大。因为目前台湾普遍缺乏战意,那些喊打喊杀的人几乎都是真开打并不会上战场的人。从多份台湾的民调中也可以看出,女性和年长者是高度支持民进党的主力群体,更是上战场意愿最高的群体,而这两个群体的投票率也最高。这与历史经验不谋而合,正如英国小说家乔治·欧威尔(George Orwell)所说:“所有的战争宣传、叫嚣、谎言与仇恨,都来自那些不上战场的人。”
相比之下,南海更有可能成为擦枪走火的地区。就连以温厚著名的马英九,也曾在菲律宾的挑衅下不得不派遣台湾海空军到菲律宾附近军演,尤其近年来中菲又多次在南海发生实际摩擦,美方更直接在菲律宾有多个军事基地。除此之外,台湾和大陆终究是同文同种,互相在理解与沟通上仍然较为容易,而菲律宾则有着自己与华人不同的文化,这层文化的不同更容易产生误解与摩擦,因此南海发生冲突的可能性更高。
接下来谈经济。经济与科技文化的关联非常紧密。经济上,中美两国的依存度使得“脱钩”极为困难,而在科技与文化领域,完全的限制或割裂也不容易。
美国过去曾经两次透过经济的手段压制了他最大的威胁者,苏联的案例属于美苏间全面的对抗,与当前中美态势并不完全相同。同时,即便美国多年来试图与中国脱钩,双方依然存在大量经济互动。相比当年美苏之间几乎毫无交流的冷战局面,现今的中美关系显然无法完全套用美苏的抗争模式。相对日本的案例则较为接近,知名的“广场协议”签署后美日双方仍然有着大量的经济互动,签署后美方开始扶植台湾与韩国半导体产业,甚至进一步扶植中国的经济发展以削弱日本,重创了日本经济,将日本打入失落的三十年。这应该是美国试图想套用的模式,也因此美国政府也多次指责中国为汇率操纵国,想试图透过逼人民币升值的方式,重新复刻一个中国版的广场协议。
至于美国为什么会无法在对中国时如法炮制当年对日本的策略,主要有三大原因,中国的经济成长超出预期、美国的多元、公平与包容(DEI)政策影响了自身发展和美元霸权引发的国际不满。
中国的经济成长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下的奇迹,在短短40年间,中国实现了西方国家耗时超过150年才达成的经济成就。这或许部分归功于中国特色的经济制度,但很大一部分是这40年来,中国不但相对的非常和平没有爆发任何大型的战争,同时也经历了可能是供应链最全球化的时代,毕竟目前世界上已经渐渐走向供应链去风险化为显学的时代。除此之外,经济刚起步的中国完全符合资本自然转移的完美条件,拥有大量便宜年轻且优质的劳动力,加上广大尚待开发的市场,种种原因的结合共同造就了过去40年的中国经济奇迹。
对美国来说,中国的制造业产能值得注意但不是最大威胁,甚至是许多人心目中科技战主轴的晶片战争都不是真正的最让美国担心的事情。最让美国担心的是中国开始出现了能与美国科技巨头竞争的世界级的科技公司。主导一个国家科技与文化实力的关键,已经不是政府,而是那些科技巨头。在中国崛起前,全球最尖端的科技公司几乎集中在美国,例如苹果、NVIDIA、微软、亚马逊、AMD,以及最近大火的OpenAI等。但中国已经开始培养自己的挑战者,其中以华为、字节跳动为代表(也是TikTok的母公司),当然那些将中国游戏打入欧美市场的游戏开发商例如原神的开发商米哈游或是开发黑神话:悟空的游科等,这些游戏公司带来的文化影响力也不能小觑。这也引发了美国的忌惮,并迅速掀起科技战。
晶片战争是科技战中重要的一部分,但真正的最关键的是与文化战结合的数位话语权的大战,而这些大科技公司,其真正的核心价值在于能透过其拥有的数位话语权,影响人们接收的资讯与思维方式,这是一股非常恐怖的力量。
近期涌入小红书的抖音难民事件,正印证中国的科技巨头已经有能力与美国的顶尖科技公司在数位话语权上一较高下。而数位话语权的这种力量,在去年的美国总统选举中就展现无遗。刚就职不久的美国总统特朗普的胜选,很大一部分归功于他成功的使用了社群媒体进行宣传,包含Podcast、马斯克的X(Twitter)甚至是Tiktok(抖音的国际版)。这也是为什么特朗普上任后他延长了抖音的禁令执行日期90天,而不是直接取消禁令,因为他深知数位话语权的重要,数位话语权将会是未来中美竞逐的核心战场之一。
至于领导美国的菁英为什么会放任中国的科技公司崛起到足以影响到美国科技巨头的地步,原因可以从近期失控的加州大火窥见。加州的这一把火,烧出了美国过去几年推行DEI政策的诸多弊端。当消防员花比起训练救火花了更多时间在学习觉醒意识形态、当加州消防局的高层选用不是依据领导力和专业而是用他的肤色与性向来决定人选时,甚至是当消防预算被挪用去进行意识形态的宣导,就注定了这场失控的大火的悲剧。加州消防局这样的情况在美国只是冰山一角,觉醒病毒的影响早就深入美国的政府、企业甚至是学校,而这份内耗也导致了美国出现了一段的劣币逐良币的时间,这段时间大大损害了美国对外的策略执行与影响力,给予了中国科技公司发展的契机。
刚上任的特朗普也深深知道这一点,他上任后立刻签署的其中一条命令就包含全面的从公家单位移除DEI相关的单位和聘用人员。但或许为时已晚,从仍有部分的美国企业(苹果、costco等)拒绝放弃DEI政策,显示DEI已经在过去的几年内成功深入并掌控了许多美国企业。甚至日前特朗普上任第二天去参加国家祈祷会都被DEI主教公开训话,种种迹象显示DEI对美国的影响短时间很难立刻根除,尤其是深入学校的部分,这种对较为单纯学生的洗脑,并不是一时三刻能立刻扭转的,更会深深影响近一个世代的竞争力。
最后则是谈到印尼加入金砖,相比当时G7的日本被G7老大美国针对的时候,只能孤身一人被原本的盟友们围殴的情况,此时的中国有着强大的朋友,那就是金砖国家,这群受够了美国透过美元这个独特的特权剥削全球而组成的联盟。
在印尼加入之前,金砖国家的购买力评价(PPP)已超越G7国家的总和。印尼作为东协最大的经济体,拥有接近三亿的人口,是东协人口最多的国家更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穆斯林国家。印尼加入金砖,不仅象征金砖国家正式取得进入东协的管道,也让西方更难藉新疆穆斯林议题对中国发动文化攻击。
由完美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下产生的中国经济发展奇迹、美国推动DEI严重的内耗与对美元这份特权不满的国家所形成的金砖国家,综合以上三个理由,美国已经错过了阻止中国发展的最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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