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讨论:西方人权观对中国是否还有影响力?
来源:这就是中国
主持人 | 何婕
嘉宾:
张维为 | 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 院长
郑若麟 | 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 研究员
主持人何婕:刚才两位嘉宾说到了,我们中国过去这些年来在人权促进事业上所作的大量努力、我们的智慧,也对比了西方的人权观念。大家听完阐述,会有一个很明显的感受,西方的人权观念虽然那么长时间以来,它们把它工具化、符号化,但你仔细去分析的话,它其实这个概念是很窄的。两位都提到了它就是聚焦在政治领域,更何况在政治领域也没有能够实现。但像生存权、发展权,始终没有进入西方的视野。为什么这两者核心权利始终进不了它的视野?
西方为什么不把生存权、
发展权纳入人权
张维为:如果我们从学理上来讲,特别是英美,它的传统是自由主义传统。自由主义传统它就分得很清楚,这个是私域,那个是公域,公域不能干涉私域。所以“小”政府都是这样出来的。英美国家认为人权是你要政府能够做到的,叫法庭能够受理的。比方说工作权利,你没有工作,政府要不要帮你找工作,在欧美绝对不会这样的,美国更不会,英国也不会。
到后来欧洲是引进了不少社会主义的因素,因为他们工人抗议慢慢地就开始了。美国到现在妇女带薪产假都没有的,整个美国都没有同工同酬的。它背后就是自由主义传统。政府就管好市场,市场创造机会,你去竞争,如果竞争不过,你被淘汰。它的公权力不涉及这一部分。英美的传统如果讲白了就是政府是“必要的恶”,在英美政府是个坏东西,最好是不要政府。但由于种种原因,政府还是需要的。但你要想尽一切办法限制它的权力,否则它要做坏事情。中国是正好相反,政府是“必要的善”,一定需要。然后政府的产生,整个从逻辑上应该是,最能干的人,选贤任能。
主持人何婕:所以中国人对于人权里头包括生存权、发展权,这个我们的认同度是与生俱来的,我们认为这个就是人天然的权利。如果你连这些权利都没有了,你再谈其它的权利,那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对吧,中国人是有这个理念。所以我们再去看西方人权它的窄化概念的时候,大家可能一直在思考,为什么它们不把发展权和生存权作为人权的核心?这么多年来难道没有遇到过挑战吗?
郑若麟:确实,《人权宣言》1789年就已经喊出来了,但是你要是倒过来看一看,当年法国在殖民全球的时候,它讲人权了吗?它在残酷的工业化过程当中剥削那些无产阶级的时候,它讲究人权了吗?我觉得你要是真的去追究一下,你就可以发现这当中有太虚伪的东西。
我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去法国的时候,那时候法国确实很富有。因为它们虽然已经是(它的)殖民地都独立了,但是它们从殖民地掠夺的资源,还有包括从殖民地引进的一些低价的劳动力等等,它还在享受着殖民时代带来的红利。但是随着历史的发展,随着近几十年来法国经济的逐步地衰退,法国开始出现了贫困问题,开始出现了发展问题。那么这个时候你如果还要忽略这些问题,我觉得这就不应该了。
随着社会矛盾加剧
西方是否会改变人权观念
主持人何婕:法国也好,其它的一些西方国家也好,先富起来的那些国家,它可能一时间不觉得生存权、发展权对它们来说是个尖锐的矛盾,但是随着社会矛盾的加剧,随着整个的经济实力的衰退,这个矛盾会变得非常的尖锐。
郑若麟:西方社会现在面临两大矛盾,一个是种族矛盾,一个是阶级矛盾。这两大矛盾都跟经济发展密切相关。像法国,法国到今天为止还是一个发达国家,但是你要仔细去分析的话,你会发现它的国债越来越厉害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它的国债也就刚刚超过50%。到了2005年左右已经到达了80%,到了今天已经到达了110%。
主持人何婕:已经入不敷出,资不抵债。
郑若麟:你就会想今天它可以借债,等到它有一天入不敷出,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它的经济是会出现严重问题的。一旦它出现严重问题的时候,那么社会谁来承担风险?
主持人何婕:负责的人没有了,因为政府不要负责。
郑若麟:对。那个时候底层民众的生存权、发展权立刻就会成为主要矛盾。实际上现在已经开始了。
主持人何婕:像西方国家的这些制度,它能不能够把这个人的发展权、生存权这些核心的人权观念纳入自己的制度范围,或者说是政府的责任当中,有没有可能?
郑若麟:很难。你像法国,对外来种族,对阿拉伯移民等等,从表面上看,法律上来看一律平等,应该是没有矛盾的,甚至于它们为了保障移民的权利,它不许对不同肤色、不同种族、不同宗教信仰的人群等等去做统计,这个都不行的。比如说你问法国有多少是外来移民,不许统计。
主持人何婕:不统计的话岂不是连底数都没有,你都不知道可能会引起多少问题。
郑若麟:对,它不许统计。这就是法国公平对待所有的人(的表现之一)。它说起来是非常好的,但实际上它有各种各样的实际上的障碍。
为什么西方很难解决
目前的人权问题
主持人何婕:也就是在西方国家它们的制度安排里面,现在即便认识到由于对生存权和发展权的不重视,没有纳入这个视野,可能社会矛盾会越来越尖锐,即便是这样都很难再把这个事情做完善。
张维为:一句话可以说清楚,当它这个制度变成了程序高于一切的时候,什么都解决不了。你像美国,每个月一万人左右枪伤死亡,背后问题就是你这个枪为什么控制不了?你要修宪,修宪是多难,要州议会的四分之三通过,现在国会的四分之三通过等等才能修改宪法。所以美国成为一个解决不了问题的国家。
郑若麟:在种族问题上,实际上西方存在着两个不同的世界,一个是存在在理论上、媒体上、思想上的,一个是现实的。在法国一个黑人或者一个阿拉伯人犯罪,在媒体上报道是绝对不能说他是黑人、阿拉伯人的。你一说这个政治不正确,那怎么说呢?就叫 “郊区青年”。那这个问题就来了,如果你在理论上都不承认他们是黑人、阿拉伯人,你怎么来解决这个问题?
主持人何婕:也就是说西方社会它没有办法真正地直面和解决这些问题。
郑若麟:它连说都不敢说。
张维为:对,实事求是,西方没有这个精神。
主持人何婕:我看过一部纪实作品是一本书叫《美国小镇的死与生》。看了这本书之后,我才知道为什么在美国它很基层的一些地方,毒品会那么泛滥。就算有识之士可能奔走相告要去禁毒品,或者是把跟毒品制造有关的一些这个链条上的一些药品要禁掉,但是它有庞大的零售药企,还有庞大的其它相关的利益团体,它会去进行游说,绝对让你这个立法通不过。所以禁毒可能全社会有共识,但实际操作很弱。
中国在促进人权方面
有哪些独特的中国智慧
主持人何婕:我们再来看中国这些年来在人权促进事业方面所做的努力,我们对人权,特别是生存权、发展权高度地重视,才知道力量是极为深远的。所以刚才张老师在演讲当中也讲,我们中国从中国传统文化当中就非常注重人的这些权利。所以这就是中国理念,中国智慧的力量。
张维为:比方说扶贫,现在因为社会主义思想的影响,包括西方国家,包括美国,它往往对最弱势群体它有一些保护的。比方说美国它有食品券,你只要收入在多少以下,你向政府申请。还有包括无家可归的人,他的权利受到极大的伤害。尽管字面上他可以去向政府申请,但在美国申请食品券,你要有一些条件的。这部分人还有一个特点,他们对政治一点也不懂,也从来不参与投票。政府就不管这部分人。因为他对政治对选举没有影响。
但中国不一样,中国是积极干预,你要搞清楚,这个村最后多少人属于贫困状况,我们要帮助他,这个态度完全不一样。所以某种意义上,我们共产党做的事情,你实际上是在帮助一些在网络上一点声音都没有的,从来没有想到会上网发声音的人。但是我们也要帮助他,我们做实事,认这个死理,就是要全部脱贫。西方它没有这个传统,政客认为这拨人对我没有意义的,我帮他干什么?就这样,所以这个差别就显示出来。
主持人何婕:对,中国的人权的促进的工作,我们是有理念、有传统、有实践,而且还有很多经验。所以我觉得中国的人权的故事真的要好好地去讲。
西方人权观是否对中国还有影响力
主持人何婕:但是您看这些年过去了,我们对中国的人权的整个发展非常地骄傲自豪。但过去曾经有一段时间确实被西方的人权概念所引导。现在知道了这个是西方把人权进行工具化、符号化。张老师问一下,当下这种西方把它作为符号化、工具化,做法还在,但是这个影响力如何了?
张维为:影响力应该说效果越来越差,互联网上你只要把普通的中国的情况放上去,照片视频放上去,西方人会被惊讶,就这么一回事情。
郑若麟:为什么美国老是要封抖音?因为抖音是老百姓自己把自己的生活经历放上去。在法国的中国人当中流传着一句非常著名的话,就是在法国的中国人有两类,一类是已经被抢过、偷过的,一类是即将被抢、被偷的。
主持人何婕:真的吗?
张维为:是。
郑若麟: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现象?一个是他(罪犯)没有正当的生活来源,一个就是对罪犯的惩罚不够,这些难道不都是人权问题吗?
张维为:我再补充一句就是犯罪率已经这么高了,但法国包括在巴黎的市中心,我不知道最新情况,直到2019年我去的时候几乎没有监控。因为法国认为这是侵犯人权。你看所以实际上人权这东西它涉及到很多整体的判断。
主持人何婕:它所谓侵犯人权,但是它伤害了更大的人权。人在这里都没有安全感,那又谈何人权对吧。
张维为:我们可以用这句话来讲西方的人权问题。因为罗斯福总统他讲过一句话,他叫“免于恐惧的自由”“Freedom from fear”,这个就是的。在中国你“Freedom from fear”,整个西方世界已经没有,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本节目播出于2023年7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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