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努著《缅甸一一五年沧桑岁月》第七章:管治委员会的成立与 吴努的从政之路
澳门 冬青 子惠 译
{按语}:本文内容主要是商讨成立筹备管治委员会事宜。吴努提出不愿参与管治委员会工作,但没有获得同意。吴努在大学时代就梦想做一位作家。然而,身不由己,最终还是走上从政之路。
本文选译自吴努着《缅甸一一五年沧桑岁月》(缅文版)一书的第七章。
我回到仰光已经有十天了。有一天,巴茂博士通知我到眉苗(即现称彬宇伦),他要在眉苗会见我。地点是在英殖民时代的原总督府,现为日本军事统治总部。
当时不知道什么事要我前往眉苗,我一问陆军上校尼加达,他也不知道有什么要事,只知道当日上午德钦哥都迈、德钦铭及德钦吞澳等乘飞机去眉苗之事。
第二天,到了眉苗会见巴茂博士后才知悉准备成立筹备管治委员会事宜,即(preparatory committee)。我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头都大了起来。当初进入仰光大学时,我十分爱好写作,更加热爱写话剧,写得好坏我不管,好像染上疾病,不写东西就坐立不安。
时自己也很自信,写了五部话剧参加比赛,也用英文撰写寄给英国伦敦媒体。如今冷静下来重读当年写的话剧,覚得幼稚可笑。当时如此写,如此参加比赛,如此投寄给伦敦传媒的狂热精神,想起这些往事,脸部都红热起来。总之,连写情书给女朋友也用话剧的形式来表达。
1929年在仰光大学获得文学学士(B A)以后,离开大学之前,我特别加强学习英文,我已下定决心做一位用英文写作的作家。但是,我好动,喜好参加活动的个性,今天参加这个活动,明天又参加另一个活动,逐渐地不是一个政治家却双脚踏进了政治领域。
1941年,我被捕关进永盛监狱距离当年我下决心做一个作家已经是十几年的时间了。我认真审视自己,在这段时间内究竟做出了什么成绩?然而我却发现一事无成。每每想到失去的这段宝贵时间深感可惜!这次是出狱后第二次下决心真的梦想做一个作家,实在是达到狂热的程度。所以,在永盛监狱时,德钦梭拿了许多马列主义书籍给我看,我却把它摆放一边,根本没有去动它。有一天,德钦梭带着失望的心情跟我说:「德钦努,你对政治书籍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是话剧剧本,你会点上煤油灯读到通宵」。
「德钦梭,如果你在缅甸成为列宁,我将会是高尔基(苏联著名作家)」。我开玩笑似的对德钦梭说。
我在监狱大约一年半的时间里,完成五部话剧,两本小说。
就是如此,当我第二次下决心后不久,需要更多我完全投入政治斗争中去,这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所以当晚我再次会见巴茂博士⋯。
吴努:「我不想参与管治委员会。」
巴茂:「为什么?」
吴努:「我有自已的理由。」
巴茂:「德钦努,不知你想到那里去。搞政治并非坏事,有许多事等待我们去做,而且我们这批人也不可能做得太久了,接着是翁山将军、德钦丹东、德钦梭等,现在有了这个机会,请你抓住时机,好好学习行政管理,我愿意手把手教给你们。」
吴努:「请你教给翁山将军、德钦丹东,我本人对这方面一点兴趣都没有。」
巴茂,:「你的兴趣是什么?」
吴努:「写作,做一位作家。」
巴茂:(哈哈大笑)「我以为什么,年青人总是充满梦想,我小时候也有梦想,如此疯狂,过去也就过去了。」
吴努:「难道没有了我就不行吗?」
巴茂 :「名单都已经交上去了。」
吴努:「不然就这样好不好,从筹备委员会扩大成立为政府组织时把我剔除在外。」
巴茂:「好的,好的。」
第二天,德钦哥都迈、巴茂博士、德钦铭、班都腊•吴盛、顶貌博士、德钦吞澳、吴腊培、德钦巴盛、吴巴顶和我等前往眉苗的日本军事总部。通知在竖榜的吴巴温,因时间紧迫,所以请他乘飞机前来,会前半小时才到达总部。
开会前十五分钟,准备作适当彩排,陆军上校希耶欧茄来到缅甸代表成员休息的房间,说明注意事项:「等一下,诸位先进入大厅坐下等待,最高军事长官进来时诸位要起立,最高军事长官走到他的座位时,我会喊一声"卡耶",诸位就要弯腰鞠躬,长官也会回礼!接着是军事长官致辞,致辞完毕之后诸位才坐下⋯。」
最高军事长官致辞当中,吴巴培才进入会议大厅。他穿的是黑色绒衫,沙笼也是半新旧𢇃质织品,头上没有戴头囊,或称扎头巾,手上拿着帽子。看他的模样,好像在昏迷中刚苏醒过来的人,目光环视着周围的人。会议结束后缅甸代表团成员回到住宿地时,
吴巴培:「不知道什么事,日本军警来到我家,当时我正在吃饭,问我是不是吴巴培?就这样把我强行带走了,都没有给点时间换衣服,把我从瑞波带到这里。」
大家禁不住笑了起来。
吴巴培:「请问,今天是什么事?」
巴茂博士:「(preparatoty committee)今日商讨成立管治委员会,为了有广泛的代表性,也把你吴巴培请来了。」
吴巴培:「请问,这是根据那一条规章制度组织成立的。」
巴茂,:「没有哪条规章制度,目前无法跟他们讲什么规章制度。」
吴巴培:「缅甸即将面临大灾难!缅甸大灾难来临了!」
巴茂:「什么大灾难降临了!」
吴巴培不时还唠叨着「缅甸完蛋了!」,但他没有说明为什么会完蛋的原因。拔指甲、用滚烫的开水浇灌、把人倒挂吊了起来⋯⋯日军的残酷刑法,似乎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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