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欲(更生)
作者:更生
我喜爱的公园。它,秀色可心。与家仅几步之遥,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环节。
早餐后,信步走来,看祖父母陪着孙孩,母亲带着儿女,推着婴车的,牵手摇晃的,连走带跳的,嬉戏于游乐场。大人,打太极拳的,跳舞的,遛狗的,背靠长椅日光下取暖的,天南地北,海阔天空侃谈的。我们,则在走熟的公园外围绕了又绕。。
而后,落脚于树荫下的椅子。眼前一片阳光——一群春天,一群花朵:玩沙,溜滑梯,荡秋千,耍单杆,各种健体长智的把玩。又,不远处草地的石桌上摆着食品,野餐的亲人友朋。种种,种种。
公园,处处充满生机,意趣盎然。在蓝天 白云下,自得其乐。
提及一个人。一位耄耋老妪,住同区。每天,和几位岁数相仿的漫步,游荡于公园。
频频相遇点头,熟了。偶有机会,商约参加一场聚会。
偌大的住宅,就她一人。儿女分别在西雅图和佛州。也有过,去住它一段时日。而今回来,依旧孤身只影。
好长时间不曾相见。这把年纪了,久违意味着什么 ——人们说的“解脱”?今儿见,明儿殁,不足为奇。该忘记的不会留下忆念。即便提起,也很自然,理所当然。
蓦然,她又出现在公园。在一天的同一时间。
她说,自己摔跌住院,病愈回家。又摔跌,再住院。回家后,社安派一看护陪她,兼家务。不是残疾,无大恙,看护只能是钟点工。余下时间,是孤身枯坐,面对四壁,百无聊赖。
数度遭逢变故,生之欲依然如故。
如今,推着轮椅,拖着沉重的脚步,踽踽独行于公园。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公园是 她唯一的慰籍。看着新生事物的成长,顾惜垂暮老人的愿景。
生命的灯盏,仗着微弱的光。她走着,还走着,不回头远去的昨天。
什么是生活情趣?人生乐趣何在?她全然不在乎。
这是一幅桑榆暮景——夕阳的余辉,晚霞烧红的黄昏。
人必须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鲁迅
二零一六年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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