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夫煮父

朱徐佳  洛杉矶

    他读中学时住在他姐姐家，姐夫是开饭店的，下午放学后就在店里帮头帮尾，因此从姐夫处学到一手好厨艺。

    我母亲也是厨房高手，她的厨艺在小镇内数一数二。但我自己却并未承袭到母亲的好手艺。一方面是没用心去学习，另一方面大慨也是没这方面的天赋，所以厨艺一直没多大进步。食谱倒买了不少，但光看不练，只当小说来读。

    当年他到我家转悠时，总往厨房钻。看我母亲如何发面做糕饼，如何调理羹汤，蒸、煮、炒…… 和这位“婶婶”有着共同的爱好。在厨房和“婶婶”研究有成，端出来香喷喷的牛肉面、云南米线、以及各种美味佳肴…… 让我和弟妹们大饱口褔。再后来，“婶婶”的称号就变成“妈妈”了。

    婚后，厨房也是他喜欢磨蹭的地方，有时会问我想吃什么，有时也会来个惊喜。反正做出来的都是色香味俱佳的好东西。下班后的他，自然而然的成了快乐的“家庭煮夫”。

    两个女儿相继出生后，他也理所当然的调理出各种美味佳肴来取悦她们，煮出来的东西有爸爸的味道。他喜欢煮，她们喜欢吃他煮的。那时的他，也就顺理成章的升格为“家庭煮父”了。

    在别人家里常听到的话是：“妈，我想吃xxx”但在我家，往往就会听到 “爸，我想吃xxx”叫妈的时候是很少的。记得有一次，他回大陆探亲两星期。我只好重新披挂做“家庭煮妇”。有一天女儿说：“妈，我想吃炒猪肝。”我当下拍拍胸口说：“ 没问题，这有什么难。”于是买了猪肝、绿葱，备齐胡椒粉等配料。下锅开炒，一切顺利，直到最后关头，放胡椒粉时，瓶盖脱落，整瓶胡椒粉倒入了炒猪肝中…… 炒猪肝吃不成了。而我的 “煮妇”之名，也就再降一格了。

    不过，这“煮妇”也保有几样私房菜，以免“煮妇”之位每况愈下，几款配料复杂和程序繁琐的东南亚风味食物，是这位“煮夫煮父”碰不到的领域。一年中就有这么几次，我会听到女儿们说：“妈，这次的家庭聚会，我们想吃印度香饭。”或是：“妈，可不可以做点油香冬菇、香酥虾松给我们带回去？”这时，“煮妇”就有机会大显身手了。

    现在，两个女儿已成家他迁。在幼女离家前的一段时期，每当 “煮父”烹煮她喜欢吃的食物时，就准备好相机、纸笔，录下材料及制作过程，做成食谱存挡。以便自己做出的菜肴也可以有爸爸的味道。

    如今，“煮父”又再回归成为家中“煮夫”，不过现在“煮夫”的菜单已趋向于清淡，多以蔬菜少油为主，步向健康的层次。至于“煮父”一职，虽已不再担实际工作，但仍挂“名誉”之位。因为偶尔也会在电话中接到隔空请示：“爸，清蒸鱼要蒸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