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荣获民族文学长篇小说奖:碧蓝色甘马育-27(丘文译)
一九九三年荣获缅甸民族文化长篇小说奖
《碧蓝色甘马育》【十八】(上)
作者:汝汝意《因瓦》
译者:丘文
【十八】(上)
政府假日,周六,星期日,这些日子对波巴阵来说,比以前有稍为特殊的变化。
星期六,星期天机关假日做儿子的会在家,学校假日孪生姐妹两人会在家(不在时较多。)。照例阿加母子(孙子和媳妇)周末照常要出门。
对于波巴阵可以不像往日,孤独地在走廊陪着一盏茶壶,孤零零呆呆地过日子。可以与儿子说说话,听听两个孙女吱吱喳喳的说话声音,这些就是变化。
两个孙女不出门就不曾停过的录音机放出的歌,波巴阵虽然不懂,也并不感到逆耳。不像以前的日子,寂寂静静,而是热热闹闹,欢欢腾腾,波巴阵就喜欢这样。不高兴的是她们的父亲,波巴阵的儿子。
那两个女孩一开录音机,他的脸色就变样,从在客房坐着舒畅地看报纸的位置,不高兴地站了起来,因为那两个女孩开了录音机就要开始抹擦地板,他手拿报纸会走到波巴阵的领地走廊,与父亲说说话,看看报,重复地翻读那张报,时间一久他那蒙懵的脸色更深沈,不断向和着录音机唱歌的两个女儿发出声音之处张望,在无处可逃的狭窄的房里到处走动,难为了这个家伙。波巴阵看着儿子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自已的孩子为什么不训她,女儿们关闭录音机,不然开小声点,说呀,不说?丧着脸只在四十五尺长的地方打转。时而也看看钟,是在看还很远的赛球时间,这家伙兴趣足球赛己到了疯狂的程度,实在……实在。
从电视来的世界足球赛片段到省邦区联赛,地方区域赛不剩,最后连路边小孩们的小球赛,都会驻脚观看。都完了,波巴阵小时对足球并没有这么大的兴趣,这家伙小时也并没那么狂热,去踢球的时间也不长,看也短时,不知为什么年纪大了才对足球赛有这么大兴趣。
办公时间(除了省邦区赛)这家伙不是那么狂,政府部门假日,像现在星期六,星期日就合扛着一把遮阳伞到处找。唉……查知有球赛,就会记着赛球时间,不断看着钟表,在他,假日没其他工作可做,不会串门,不愿尾随太太去做工作,不会到茶摊去,他不喜欢喝红茶,他喜爱的是啤酒
嗯……他曾说过,老爸,在球赛场吸着一罐啤酒,看球赛的那种享受滋味,和其他的味完全不同。慢慢地啤酒喝完了,球赛也动粗热闹了,感到不满意,用力掐扁啤酒罐,用力撕声大叫一通,是种非常快意的发泄。过后满身轻松,出了赛场手中的啤酒罐,那个被掐瘪的样子,都非常难看。这家伙说过,根据他所说,他在赛场肯定是大声嘶叫的一份。自已小时候也在场听过,在赛场叫的,用多高的声音,当然知道。不够,这家伙把在球场嘶叫的频率放在了球场,如把那声音带回家统帅妻子和子女该多好。
又到波巴阵旁边,手撑着走廊的栏竿站立,波巴阵正想说话,刚咳了一声,突然有一首歌响起。
不是从变生姐妹处来的,是从路的下段传来的,哦……彩票车,彩票车,是售卖彩票的脚踏车,他们在政府假日会在早上到来,其他天却是下午。
「居住在碧蓝街的诸位准老板,准女老板们:五十万,一百万,一百廾万,二百四十万,让给大家随意选取,和‘旺巴礼‘彩卷,‘好运‘联彩,‘特别好运‘联彩一齐我们来了!为不错过参加准财主的选举机遇,为能掌有所有的大奖,请到我们这儿来一试通天好运。我们诚恳地邀请!」
盖过孪生姐妹录音机声音的彩票售卖车的音响,波巴阵正专注听,又有另一个声响,巨浪般涌来,歌是悦耳沁心的佛教慈音,伴着清脆的铜玲声。
“住在碧蓝区内的佛教皆俱慧根的善信们:我们每年例行的不歇声颂经礼佛会,为供奉莅会各大师高僧斋宴,特此邀请斋饭施主,女施主,参与捐献聚德,以自身力所能及一元,二元,十元的捐献,就可名列高僧斋饭施主。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时候,能以一元,二元,五元,十元成为众僧斋饭施主,我们能在什么地争取到?然而,我们在宏大的颂经会里,得有了这样的缘遇,所以,呼吁大家应该以自身能力所及,参加布施积德!”
是呀!是呀!波巴阵不断的点头,表示赞同,无意间探手掐算放在他袋里从未用的新的五元钞票。
“白蓝,洁蓝!”
波巴阵的呼叫,她们久久无反应。嗯……不易听到,布施棚吵得欢时,卖治伤药和算命卜卦的广告车,两辆一齐进了来,周末就是这样。
波巴阵不再出声,用手势表示的呼唤,是从化缘车进来,就崩脸灰心转身走进房里的儿子,两个擦地板的孙女,相当久才发现波巴阵的动作,此时,做儿子的正向两个孙女说着什么,起身赶紧向波巴阵走来。
“爸……什么事?”
“哦……没什么,想叫白蓝为我去布施。”
做儿子的对波巴陈发出‘啧‘的咋咀声,跟着出来的孪生姐妹却吱吱喳喳地数说指导爷爷。
“爷爷呐!孙女们不是说过吗?有些化缘的不是真的,伪善的,自已区办的化缘会才去布施。”
“不是呐,爷爷认为是斋僧,爷爷和你们的奶奶,对斋僧是很有兴趣的,在上缅甸,爷爷们一年要布施二,三次斋僧款。现爷已经很久没斋僧了,所以……”
“这样的话就在家斋僧吧!爷爷。”
“噢……在家斋僧那可是远了,以你们仰光的物价,爷没有这能力。参加他们的集体,才须五元,十元,就能逐愿。”
“也是,给……给,爸要布施多少?”
做儿子的在这方面还随和,了解父亲的心意,当然了解,他在小时候,曾亲身参与过,斋僧布施的场面,自家斋僧,亲戚家斋僧,一整年这样的斋僧仪式从未间断。他会有记忆的。
波巴阵掏出两张斩新的五元钞票。
“给……常能新新鲜鲜呵!”
做儿子的向各种声音纷呈的街上拍掌,手摇银钵呷呷响到处化缘的,听觉很是灵敏,一听到掌声,都仰头上望,卖彩票的也上望,做儿子的向化缘者竖起钱钞示意,然后用平时吊报纸,吊买东西的绳子拉上,把钞票夹在绳头夹子,重把绳子垂下楼。吤……这就是仰光住家上楼一众住户的布施方式,大家不觉异样吗!要布施首先要脱了鞋,双手崇敬地把钱置入银钵,波巴阵曾经教过自已的儿子,这个教训到仰光对儿子已没尊守的地方。
“是的,佛施主,斋僧施主宇巴阵,阁家为不销声颂经大会高僧大法们奉斋金十元。”
“嚯……爷爷成了施主了!”
双生姐妹俩从房里叽诮爷爷,波巴陈却自我沉默于一时的满足,又从袋里掏出五元新钞数着,抽出十张五元,剩余的放回袋里。然后,塞给在走廊支肘站着望街景的儿子,做儿子的看着波巴阵。
“给……给你看赛球时买啤酒。”
得到零用钱眼晴就会发亮的儿子的眼神,此刻从老花眼镜下波巴阵又看到了。
“可以了,爸!留着你自已用吧,我有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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