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识缅甸,味道郁多元
传统佛教国家缅甸在视觉上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男女都穿筒裙、女人脸上都抹黄香楝。而从嗅觉和味觉上看,缅甸还是一个味道复杂的国家。佛前的花香,男人嘴里的槟榔味,公寓楼里大蒜、洋葱、咖喱和鱼酱混杂的味道都是缅甸标配。让我们循着这些浓郁的味道去认识下缅甸吧。
用鲜花礼佛
缅甸人85%以上信仰佛教。几乎每一辆公交车和出租车后视镜后方都贴着佛像,佛像前大都挂着礼佛的鲜花,穿成串的金盏花或茉莉,香气四溢。红绿灯附近十几岁的小孩儿手里拿着一串串鲜花,目标客户是车里的乘客。缅甸人绝大部分信仰小乘佛教,与中国国内寺庙不同的是,缅甸佛寺礼佛方式不是烧香而是献花。用鲜花礼佛是日常需求,本土产鲜花很便宜,小玫瑰只要人民币十来块钱就可以买一束。
缅甸姑娘也爱用鲜花做发饰,迎春花、紫檀花、栀子花都很受欢迎,别在发髻上一整天都徐徐散发着香味。与此相伴的还有黄香楝,这是一种有药用价值的树皮磨成的粉末。树木的香味质朴淡雅,与水调和后抹在两颊,清凉舒爽,是缅甸人专属的天然防晒霜。在大街上随处可见,缅甸人脸上淡黄色的两块,是黄香楝干了之后的痕迹。爱美的姑娘们会花心思把黄香楝画出特殊形状来,就像咖啡拉花一样,画成一片叶子或一朵花,比起干巴巴的两块土色有美感得多。
槟榔味躲不过
也许有些游人会反感,但不可避免地都会遇到缅甸人满不在乎地嚼着槟榔说话。街边小贩们卖得最快的除了冰饮就是小包槟榔,每走几步就会遇到制作槟榔的小站点。绿色槟榔叶裹着涂了白色石灰的槟榔果,四五份包成一小包,跟一份报纸价格或者公交车票价相当。绝大多数的缅甸男人都嚼槟榔,某种化学反应会发生在石灰和槟榔果之间,红色汁液布满口腔,气味微微刺鼻。的士司机和公交车售票员更是槟榔忠诚消费者。某次坐车,公交车售票员的筒裙被车门挂住了,差点掉下来,他迅速熟练地打了个结,不好意思地对看着他的人咧嘴一笑,露出被槟榔汁腐蚀的牙齿,齿缝间的红棕色格外鲜艳。堵车的时候,他走下车去,从路边小贩那儿买几包槟榔,与司机或同伴分享,这在缅甸也是再常见不过的事。
缅裔历史学者吴丹敏在自己的名作《缅甸——印度和中国在这里相遇》中写过,咖喱味和酸辣味在这里混杂,融合或冲突,最后成为缅甸独特的味道。
如果有机会在饭点路过缅甸寻常人家的社区,一定会闻到公寓楼里弥漫着大蒜、洋葱、咖喱和鱼酱混杂在一起的味道。缅甸菜以重口味出名,结合了印度菜和中国西南菜系的特点,油多但不腻,青柠和辣椒解了油腻,在热带的天气让人胃口大开。很多缅甸人不喜欢加工过的食品,做菜喜欢取材天然,如用青柠而非醋来增加酸味。工业不发达的好处之一是缅甸农业使用化肥较少,但热带肥沃的土壤和高温气候仍然让这里的物产丰富。
英国于1885年占领缅甸全国,把缅甸作为印度的一个省来进行殖民统治,英国殖民者把大量的劳工带到仰光以及缅甸南部三角洲地区,印度裔人口暴增,对缅甸如今的社会形态和生活方式都有很大影响。而在缅甸北部,如曼德勒和掸邦腊戍、克钦邦密支那,由于华人较多,生活习俗也与中国更相似。食物味道明显偏向云南菜,但食材的细微区别还是能让人感到异域的惊喜。
热带气息暖人心
仰光没有地铁,但有环城小火车,还是英国殖民时期修建的窄轨火车。实际上这是底层人日常通勤最普遍的选择,因为有缅甸铁道部的补贴,小火车是仰光最低价的交通工具。游客大都以此为观光车,不仅能看到环城风景,还能看缅甸普通百姓的众生相。
车厢里有卖水果卖报纸的,混杂着槟榔和黄香楝的气味,叫卖的人走过留下棉质衣服被汗水沾湿的味道。车窗外的热带绿植散发着蓬勃的生命气息,被风裹挟着,进入到车厢里,融入这个气味的大杂烩。车厢里,拄着拐杖的老大爷热心地重复提醒别的乘客小心地滑;把脚盘起来坐在座位上的大妈眯着眼养神;脸上仔细抹着黄香楝的小姑娘们小声耳语低头吃吃地笑;身上一丝不挂的小男孩儿追着一个破烂的玩具小车满车厢跑。在中途的一站,火车还没有停稳就看到坐在对面的大哥一个箭步冲到门口。跟着他看过去,一位头发花白、身材干瘪的老太太提着菜篮子颤巍巍从月台走到火车上来。同时冲向老太太的还有另外一个大叔,两位男士同时去扶她上车,热带的气息同样来自于缅甸人的善良热情。
在揉入了种种味道的缅甸文化中,热带气温催化了它们相互之间的化学反应,但每一种味道却都保持自己的鲜明区分度,呈现某一种特定的文化背景、社会阶层,刺激着你的感官,提醒你它的存在。缅甸,就如同大部分东南亚国家一样,多元和混杂才是它的真实属性,这样的缅甸味道值得人回味。
来源:《环球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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