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新视野去缅甸旅游 冬眠苏醒后的仰光

编辑:华夏地理 文章类型:缅甸旅游 发布于2014-11-28 12:11:29 共1767人阅读
文章导读 带着新视野去缅甸旅游 冬眠苏醒后的仰光

 

带着新视野去缅甸旅游 冬眠苏醒后的仰光

2014年11月28日  来源:《华夏地理》

    这是仰光一天里的旖旎时分:日头的最后几缕光线变得柔软些、清凉些了,老朽颓败的闹市区沐浴在一片金晖里,召唤居民走出房门,到大街上来。尚未有任何力量撼动缅甸政府的专权,但这个国家毕竟在从冬眠中慢慢醒来。

    这是仰光一天里的旖旎时分:日头的最后几缕光线变得柔软些、清凉些了,老朽颓败的闹市区沐浴在一片金晖里,召唤居民走出房门,到大街上来。笑闹的孩子们抢着跑去买鲜榨的甘蔗汁。女人把用一种树皮做成的白糊——别具风情的缅甸防晒霜——涂上脸庞,去跟鱼贩讨价还价。街道中一群光着脊梁的半大小子围成圆圈,玩着欢乐的藤球游戏,看上去有点儿像高难度的踢花毽儿。而挺着啤酒肚的男子身穿T恤衫和传统的男式筒裙,坐在马路边嚼槟榔。

    这狂欢节般的气氛不能持久。热带地区的夜幕落得很快,而缅甸电力短缺的普遍问题,使得这突如其来的昼夜变换略显诡异。一座殖民时代的破败政府建筑漆黑一片。旁边的窄巷里闪出了电视屏幕的蓝光,却是靠便携发电机点亮的。树下的商贩都隐去了身影,却有烛火照亮摊子上的货品:串在铁丝圈上的银鱼,一簇簇紫色的香蕉花,成摞的槟榔叶;一只蓝色木箱里摆开了美国电影和音乐的盗版DVD。

缅甸的卧佛

    “欢迎来到加州旅馆~”暗影里一个声音叫道,很地道的英语。街边三个青年坐在塑料凳上,被这句招呼逗笑了。说话的是那箱DVD碟的主人,他微笑着跳起身来,是个戴金属丝框眼镜、穿粉色正装衬衫的小伙子。他今年29岁了,只受过四年学校教育,可是说起英语来口若悬河,狂喷成语,都是从好莱坞电影和50年代的语法书里学来的。这次给他碰见个美国人,用他的话说,那叫“乐如登月,喜上云端,兴致如癫”。

    他和另两位死党——自报的名号是汤姆、迪克和哈利——几乎每晚都要碰头,一起练习英语成语。这天晚上,他们饮着奶茶你逗我捧,一连几个小时显摆新学的辞藻,很是得意。有那么一会儿,黑灯瞎火的,三个好朋友在话语间迟疑了,搞不懂“老鹰乐队”一首名作的歌词。“哎,你能不能给讲讲,”汤姆向我说,“他们这句唱的啥意思,‘我们都不过是这儿的囚徒/困在自造的枷锁之中’?”

缅甸蒲甘

    今日缅甸可谓影子的国度,会让最无邪的发问也显得饱含隐晦的意图。过去几十年来,这个佛教盛行、约有5000万人口的国家基本是在军方领袖的权力——以及多疑——之下,被塑成了如今的面貌。自缅甸脱离英国独立后,军队成了唯一能够对伤痕累累的国家行使权威的机构,而它便在这专权之中,把缅甸拖入了可怖的闭锁,现今才刚刚开始解除。

    这份闭锁因西方20年来的经济制裁而加深,如同冻结了缅甸的时间,使它保留下来不少难得的旧时风貌,比如水雾氤氲的湖泊,古老的庙宇,还有没怎么受到现代世界熏染的丰富传统文化。但闭锁同样加剧了国力的衰退,一度享有“亚洲明珠”盛誉的缅甸早已风光不再。卫生、教育系统的状况很差。军方(兵员约40万)吸走了近四分之一的国家预算,压制民族冲突和民间反对势力时手段残酷,已抹黑了缅甸在世界各国间的声誉。现今的执政者颇有意改变这种负面印象。

缅甸佛教圣地

    这一大团历史的乌云背后也曾透出些许希望的光明。去年11月,缅甸20年来的首次议会选举,打开了军方领导人所谓的“纪律繁荣的民主”局面。尽管其中不乏舞弊与恐吓,但选举确实让缅甸拥有了半个世纪以来的第一届名义上的公民政府。长期执掌三军大权的丹瑞于今年4月正式退休,不过新任总统也并非外人,而是他过去的忠心副手登盛将军——如今只是脱去军装,换上了便服。

    执政者举行这场选举的目的,一则是要赢得自己在海内外的合法身份,二则在于覆盖人们对1990年那场选举的记忆。那一次,作为反对党的全国民主联盟(“民盟”)在投票中获得压倒性胜利,军人集团却不予承认——距此两年前,他们还下令射杀过数以百计的反政府抗议者。此后20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反对派高层人物纷纷被军政权投入牢狱,而民盟领袖昂山素季则被软禁在家中。

    常被民众代称为“夫人”的昂山素季,曾授意民盟联合抵制去年11月的选举。当时她仍在软禁中,被禁止参选。她说,如果民盟成员加入这样一次不公正的选举,等于是把合法性授予一个手染血腥的政权——2007年,军人再次诉诸致命武力,向抗议的僧人开枪,次年又置纳尔吉斯龙卷风的灾民(缅甸约有14万人死于这场天灾,近百万人流离失所)于不顾。并非每个人都同意素季的观点,有的反对派人物则认为,这次向公民统治转变之举不论有多少瑕疵,毕竟仍是他们博取影响力的最后希望。

苏醒中的缅甸

    选举结束了不到一星期,在军方支持的党派宣称大获全胜后,又有一个希望的火星燃起:素季获释了。这位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此时已65岁了,之前的21年里,有15年是在监禁中度过。她重获自由,世界各地都有人为之鼓舞。“夫人”被年轻的追随者簇拥着的景象,在一些人眼里有如新时代的黎明。但素季自己并不存有这样的幻想。“社会已经大大变化了,”她说,我2月份采访她的时候,她表达了对无处不在的手机、推特微博和Facebook的感叹,“但就政治而言,跟从前没什么分别。”

    旁观者往往容易把缅甸现状当作一个简单的道德故事,一场光明与黑暗之争。但争夺缅甸未来的各方势力并不限于“夫人”与军队的统帅们。不论是在军方还是在反对派内部,都存在着一些尚未公然发出的声音,呼唤变革与更大的体制灵活性。在精英势力的抗衡之外,还有多个少数民族,他们约占全国人口的三分之一,分布在一半以上的国土范围内。如何统治这些构成复杂而不安分的族群,是自上古诸王的时代起就困扰着缅甸统治者的问题,任何真正的改革进展都离不开他们的支持。“如果不把这些民族纳入全局内考量,”一名外籍外交官说,“这个国家只怕要乱。”

    现在,缅甸之未来的干系变得空前重大,部分是由于这个夹在中国和印度之间的国家已再次成为地缘政治上的一粒棋子。尽管美国等西方政府抓住缅甸的人权问题,持续通过经济制裁向军政权施压,中国、泰国及其他互为竞争关系的亚洲国家却注入巨资与缅甸合作,开采其各类资源——石油、天然气、木材、宝石、矿物和水力。每年数十亿美元的外国投资钝化了经济制裁的影响,却在一些资源最为丰富的民族区域内造成了紧张关系。尚未有任何力量撼动缅甸政府的专权,但这个国家毕竟在从冬眠中慢慢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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