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短篇小说选 玛突的环境演化学(丘文)

编辑:缅华网 文章类型:缅华文苑 发布于2016-07-28 12:11:32 共1533人阅读
文章导读 缅甸短篇小说选 玛突的环境演化学(丘文)

    作者:甘吞底     译者:丘 文


    (一)


    兄弟四人闲话环境演化互为影响的事情,提到了玛突。


    (二)

   “我们小时沒听说像现在要喷农药,豆圃下了蚜虫,太阳一晒,蚜虫也就绝跡了。”

    长兄根据他人生经验做的指示…………

   “是呀!大哥,从前不管你种什么,只要种子下地,就会长苗。产量也高,现在喷药呀!施肥地…”二哥做了这个支持,反对的是小弟  哥叫。

    “当时还沒发明这种药,如果有也会喷的。”

    “哈,波叫,我並不是责备他们喷药,是要衡量利害,你们现在喷了药有沒比以前的产量更高?”

    “是呀!我呢根施肥,叶面肥都下,並沒什么差别。差的只是因撒药时吸進过多药味而不断咳嗽的后遣症。”

    迟疑于参加兄长们的议论,困难在于他们的议题对他很是陌生。小时在家只上学,现在落户城市就更加疏远了。知道他们是在议论农物园果减产的议题。

    根据思力所及,已往的种植和现时代的农业,以前的季节和现代季节,以前的人口和现代的人口。以前土质沒受耗损,一年只种一造,土壤非常肥沃。还有,可耕之地非常多。因为农作人口少,殖民政府还得从印度招聘临时农工。多余的地还划作牛,水牛的牧地。根据牲口计算牧地面积大小宽窄。现在这些地不知成了那些人的私产。

   以前季节变更也非常准确,五月十五日至廿一日之内季候风一定進來。前,中,后三陣雨非常准。季候风進出适时,农作也就顺利。能呼唤季候风准时者,不就是那漫山遍野绿油油的植被,现在它们也不知去到那儿了?还有让季节異变的玻璃罩文化,那个臭氧层破裂,唬………。

    人口在英殖民时代听说是一千九百万,人口和糧食的产量是平衡的。现在人口是五千万,其中………。

   “大家都撒农药,我不撒要吃亏,想想看周边都撒,唯我不撒,所有的虫豈不都落在我田里。那时不要说果实,连梗都见不到。”弟弟哥叫的发言也符合现实,是自已不做人家做了也会互为影响的环境学。

   “不一定要施药,小弟。那天一群白鹭,闪过撒药的田,落到我地里,就把那些捲叶青虫吃得光光。”

   “是呀!大哥,这样更好!我倒认为好像撒了药以后,虫儿更多,从未断过,一种跟着一种。”

    两位兄长和小弟你來我往的议论,思量着应该靠那一边,觉得波叫说的比较在理。像现代这么進步的时代,应该要与时俱進。

    “有人不犁好地耙好地,尊守季节。情愿为撒药被追债。撒药吧又缺药物知识,有些人在抽穗开花成熟期喷壮禾药,摧果实的药却用在发苗期,结果浪费了药物。”

    唉,…大哥说的也是。“<鄂儿支说的也顺,鄂鲁支说时费气>。”想起妈讲过的“妈的指使”的故事。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嗯……出产殺虫药剂的公司如雨后春筍,有巴利文为名的,有用獸类命名的,用各种形式做多样的广告。能指明药的用法,药性功能该多好。其实应该有说明的。不帶说明万一有反效应,他们有责任。嗯,就是有说明,村民们会不会去读呢?不读只靠道听途说去用,就像大哥所说………。

   小时曾学过,像大哥刚才所说的鹭呀,大盘尾乌呀,人类的好朋友,捕食害虫造益人类的事,现在那些益友可能对人类抱恕而去了。鹭乌己频危绝灭,大盘尾更趋绝种。己没出现。人类撒播的药,昆虫和老鼠吃,它们再被乌类吃,乌们繁殖力退缩灭绝。再也不能为人类除害,害虫群起,农地受损,产量減少,………唬!

   因而为了增产多撒药,撒的药不但遗留植物叶上,也潛入土地里,为害穴居动物和虫类,它们再无法排泻作为农地肥料的粪便,地表再也得不到新肥补充,植物就长不壮,果实就………哈。真的是循环学说。做弟弟的尽量说给他们听,如果听進去就算嬴了。用小时候嘶声朗读的“天空像要倒塌,烏云为什么昏暗”起头的“水的循环”歌做为引子解说。那个……“枝儿为什么倾斜”还更贴切,就用这首诗切入……

   “这里,爷们…我们抓到偷麦穗的小偷。”

 

    (三)

    忽然掉下來的是用纱笼段包裹的布包,一只小竹簍筐。竹簍里有金黄金黄的麦穗,因是从穗茎部剪下,看起來虽少,麦粒可不会少。和大哥他们同住的侄儿貌珊倫向他的伯伯交代抓到的小偷和贓物。大家疑眸一看,是两个未成年的小孩,大约十一,二岁。一小尚留着<刘海>,一个穿着长褲。

   和他们一齐围拢而來的那些尚來递守乡俗乡规,凡事极积围观的群众,什么年龄层都有,只是男少女多而已。麦穗经常被偷,所以设下暗庄,现在逯到了。小偷们看來是惯贼,如偷拔整颗麦,很容易被地主发现,只剪穗就不影响外观不易被发现。种稻季偷稻,种黍季偷黍,成小偷一半害虫一半,图劳了我们农民,侄儿不情不愿地敘述着他们的辛酸。他应该心有怨气,他可是他伯伯勤劳的助手。吵杂声引出我们家老闺女玛幸,她从楼上下來注现那俩个孩子说:

   “原来是你们,前两天我就看见你们在麦田边晃荡,原来是有企图…的……。”小孩把头压得更低,那个被指责的小女孩可还是颜臉不变。

    “旺昧(缅语青)!还嘻皮笑脸,老实说…前两三天也是你们干的,不是吗?”

   “只这次呀!大姐。”

   “别骗我,你们太过份了,黍也摘豆也剥,产头偷吃不算,现在还想偷了去卖,咳……”

   实在,农夫园农劳作艰辛,未下种前耍筹谋经费,下种后担心节气反常,气候顺逐,开花抽穗结实又都得掛心虫害,小偷,收刈后又,…唬…。

   如此辛勤劳动,又碰上这样的案子……

  “別浪费时间了,阿姨,送乡长家去吧!主席宣布过偷果突要处罚。”

   听着妹子和侄儿的讲话,做大哥的不知如何应对,二哥和波叫弟也未能及时反应…

  “是呀!妹子和貌珊伦说得对,送到乡长家。玛”这话一出口,场面马上动荡起來。反应激烈的是穿褲的小孩。

   “别送我到乡长家,我从未偷过,现在是她來叫才跟着來的。”哭丧着脸求情,小女孩乃是那副不在乎。

  “唉!別拖时间,到乡长家去。貌珊伦,侄子,把那包麦穗帶上,做为证据。”说着妹孑玛幸站起來作势要走,小孩流着泪求情。那小女孩这时才开始意识到应该担心,脸有难色。大哥怜悯地看他们,心有不忍,说放了他们吧。我们都不同意。

   “哈,大哥!不给点处罚,放了他们,这不等于纵容盗贼吗?好了,玛幸别浪费吋间帶去吧。”在大哥的反对声中,我提出了仲裁。反对的不之是大哥,到场看热闹的群众也反对,他们东一句西一句议论开了。反对送乡长家,对乡长的为人有很多異议。西房居住的杜给都说:“乡长是个錢迷,要是判得离奇不公就遭了,玛幸。”替小孩求情。村民乡民确也有两难,农民之间应有怜悯互助之心,现下却去同情小偷。错误的立场。这里的人们惯於滥用同情心,站错立场是不是己成风气。里边还有一位牛車夫甘瑞,说这两个孩子是他常去的西村的,认识他们,品质也不差,他自告奋勇,自动为小孩承担保之责。可是他的话好像说这群人冤枉抓捕……。想想看,如果是他的果实被偷呢?

  “人们的行为,真夠使人彻悟,他们的东西,那帕是一包玉米被偷,咒呀,骂呀地,他人的东西被偷,根据法规程序处理,又说三道四,给廉价的同情,请问你们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再被偷。”侄儿的话有理有节,杂音顿息。看热闹的越聚越多,应该分散………。

  “好,好………依法律程序走较好,孩子们也可得到教悔,乡长会憑公判断的……玛幸,帶去吧!”

   不是不同情,就是沒法斧正品德,也可使之明白,做这种事会得到这样的懲罚。不然…万一认为主人不知,就可任为,那就遭,最后决论,除了大哥全都同意。所以,在玛幸帶领下,一群同意者浩浩荡荡向乡长家出发了。

  兄弟仨准备再继续讨论环境相互影响议题时,回头一看不见大哥的踪影。


 

    (四)

   “像美国这样先進的国家,现在已不食用有化肥,殺虫剂,基因改造的农物,提倡天然自然有机的绿色…”话音尚未落地,那群前進乡长家的队伍,折回來了,发生了什么事。

   “貌貌支不准我们去告,一路跟着罗唆,只好转回來罗!”玛幸从遠处回答我的声音。

   “是呀!伯伯不知怎样?莊稼丟了又会骂人,现在抓到小偷又不准告,要放了,偷吧!要偷的來偷……我再也不去抓了!”

    侄儿不断唠叨。我们大家围着责备大哥。大哥没什么反应。这是大哥为人的本质,有同情心,对人客气,心软,當看见孩子流泪早就想把他放了。他不想違返兄弟,尤其是会不三不四地写点东西的弟弟我,所以当时沈默不作声。他对妹妹有影响力,所以追上队伍施压喚回。

   “大哥真会同情人,他们不值得同情,这样的宽恕只会坏了他们的品德。”

   “现下他该害怕了,以后不敢再犯 !”

   “大哥哥!他们以后不会偷?那可遠呃。可能因为抓了他们,抱恨做得更欢。”

    玛幸的遠虑是可能的,什么人敢说不会呢?人不管年纪大小都会有抱恨之心。有恨而進行报复破坏……要是依大哥的意愿放了,到时又如何……嗯……。

   “现在怎么处理?”

   “我已派人到他们村去调查他们的父母。”

    对了,大哥的计划不错呀!请他们的父母來,让他们教训自已的孩子,然后交还他们。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大家都表示同意,弟弟哥叫说:

   “这最好了,也让父母们知道实情。这孩子可能是箍車轮坊的,那女的是村前东南溪的,派人去查。”

     这个建议极力反对的……

    “不要叫妈妈。哥突……会殺了我。”


    (五)

    男孩似乎得到解脱,辛咪小女孩反而更加紧張激动,泪眼汪汪,请求别叫她家的人,说是弟弟病了,妈到很远的地方,哥突放牛,她的住址,唠唠叨叨地,可是因不符常情,大家都不相信,不表同情。

    慢慢地给力凑热闹的贵宾们散了,分居的二哥和小弟也告辞,说好晚上再会。大哥和玛幸也以各自的职责离开,剩下我和两位小孩贵宾坐在那,请那两位坐到条凳上。看这两位,小女孩会比较贫困,小男孩还整洁。不知是因为年幼,脸部表情极易变換,刚才鼻涕眼泪一大把的脸,现在又微笑着和她的同伴有说有笑了。不知在说些什么。

    嗯………只是十几岁的孩子,有上学吗,他们的父母在这样的学龄不让上学,忍心由他们浪荡。不管怎样应该让他们知道犯这样的事不好,让别人看不起,一边想着开导的用词,一边逗他们说话,小男孩开学就上七年级,婆婆知道会挨打,只是普普通通拾麦穗,她教了我就变成这样。

   “不是我教的,是你自己偷的。”

   “昨天是你來叫,今天也是你说要摘这块地。”

    现在他们有分歧了。昨天还摘了呢!玛幸如果听到,一定非常生气,大哥呢会不会因而后悔放了他们。怎么办?像这样偷慢慢会成为果实虫。为了裹腹!以后饱食暖衣时,这些不屑行为可能就会消失。现在碰上的是真正未成年的孩子,最多……和留在仰光的大兒子同龄。噢……就这么大。

   “放了我们吧!叔叔,以后不敢了。”

   还不能放,万一在路上发生意外……。要亲手交给他们的父母。求放无望,小男孩开始求助眼泪,哭了。小咪眉用不屑的眼神看着她的同伴,两个对比,品质有異,表情也有差别。

   “你们在什么地方认识的?”

   “是她來叫我的。我们今年才搬到这村,回”渺”村时可煮麦粥吃,所以跟來的。”

   “你上学,她呢?”

   “嘿!在问你,回话呀!”

   “不!”

    她只回这么一个字。想着教训他们的话都不见了。要怎样才能说得使他们能入耳,偷是不好的行为,犯偷戒会入十八层地嶽。嗯……他们不会受震撼。“知道这是他人的东西,贪婪之心起偷念”的小诗念给他们听,嗷……贪慾,贪婪的心,不可能呀!

     最后………

    “你们沒有朋友吗?”

    为什么会这样问,他们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我。那个小咪眉不很在意。还眺望路的对面。

    “这些朋友听到你们今天的事,会讥笑你们,还…………”

    小男孩眨了眨眼晴,对了!就以此做切入点。

   “品德低劣,就不想与你交往做朋友,不但这样还会被抓捕。所以他人的东西,沒经主人的允许,不可私目拿取。想要就得向主人要,想吃麦粥……也…”

   “哎呀!我想怎么还不回家,原来是这样……來!”

    一位大婶匆匆地走進來,是車箍坊村的,一到就拄着孙子的手用掌猛打孩子的臂部,玛幸从灶房出來……

   “别打了,大婶,教训好以后不再犯就行了。”

   “会教训的,姪女,现在也因为那个好诱因才犯的。以后保证不会再犯。还好,没送乡长家,真感谢了。”

    应该说的话都说了,然后把小孩交给她。玛幸把他的簍子和簍內的麦穗一齐还给了他。婆孙俩将要离开,那小咪眉嚎起來了。还不能让她回去,这案子她是主犯,要好好送到她父母手里。

   “你还得留下。”

    两人一齐來,现回去一个,好像有点伤心,小咪眉唏地哭了。灶房里的玛幸又得出來调查发生了什么事!

   “恩,别哭,没交代刚才的大婶通知你妈吗?“

   “噫,噫……哥突知道会殺我的…噫,唏,嘘……。”

    唷!糟了。哥突,可能是她父亲,你现在才知道害怕,哥突这人非常糟糕,驱使这年幼的孩子做事。小孩能检多少穗?如果检不到穗谷回家,可能还要受罚。怕了的孩子检不到穗谷只得偷,慢慢就养成……。”

   “你的名字叫什么?”

   “玛突。”

   “你父亲呢?”

   “哥突。”

   “嘿!父亲名突,女儿也叫突,多好!”

    玛幸笑了。是不是在胡闹,还得用怀疑的眼光看那个小东西。她很是严肃。可能是敏旦村南的孩子,玛幸参進问道:

   “是的,南边宇山瑞的近邻。”

   “你父亲做什么职业?”

   “不知道,哥突是在宇山瑞家顧工。”

   “哥突不是你父亲吗?”

   “也许是。但他是妈的丈夫。”

  “嘿…………。”

    不由自主地大声喊出一声惊叹,耳朵眼晴都转了向。哥突……他是妈的丈夫,父亲不知做什么职业。农忙吋请顧农。什么东西?可能是怕去告她父亲,隨口乱扯,刚还说怕哥突打她,哥突不是她的父亲,是谁的父亲?乱七八糟,糊糊混混地,妹子玛幸看了忍不住笑。不甘愿地再问………

    “你父亲是堆?”

    “不知道。”

    “嗯…刚不是说是哥突吗?”

    “哥突是妈的丈夫。”

    “嗯,你妈的丈夫不就是你父亲。”

    这个不合逻辑的恩维,妹子马上给了纠正。

    “她母亲可能有两个丈夫。貌貌。”她悄声提醒我。

    “宇山瑞的近邻,应该是玛莺的女儿囉!”

    “对了。”

    现在才路回峰转,一切都明白了。妈的丈夫不一定是孩子的父亲。她怕他……哎,这么笨的我。妹子看着她自称作家的哥哥的窘态又笑了。应该……。

   “哥突是你妈的丈夫,那么你父亲去了那里!”

   “不知道,我小时他就不见了。”

    说要叫哥突來,她就表现的万分驚恐。现在來得及通知她母亲吗。

   “沒吩咐叫你妈吗?”

   “妈不在。到那西堤去幫收麦。”

   “回來就会到这儿。”

   “回來可能很晚。早上吩咐我为弟弟煮槟榔叶汁並喂他喝。”

   “弟弟怎么了?”

   “他呀!病了。应该在盼我了。”

   “哥突会帮你喂他。”

   “哥突啦,现在该醉了。”

    明白了。该怎么放她,放她單独回去,太阳已快下山,他家沒人來接可麻烦呢。唯一的办法是待侄子洗好澡,叫他用单車送。这时玛幸端來一碗饭和菜。她不作状狠吞式地吃着。

     玛幸说:“需要再添钣,要说。”

     埋头吃着饭的她好像给我上了一堂课。


 

    (六)

   “我一听到消息就赶來的。说是被达吞村西一家大屋抓了,那一定是甘大妈的家,还好…嘿!來,丧门女。”

   一位三十开外的妇女,叫着我们慈母的名讳走进來,拉玛突作状要打,忙坏了兄妹俩,赶紧劝……

   “別…打……别打。”

   “别打了。”

    劝阻,给被母亲拉着的玛突做妨护。从远处回來的母亲,见不到女儿,还沒喂儿子喝药,也來不及做钣。又要像现在赶到另一个村,怎能叫她不生气。还好此处一村过一村不算远,心里还惦着感谢呢!

    天不黑前快走,一边提醒,一边把她的小包包还了他,处处节儉出名的我的妹妹,不但沒扣下麦穗还给了一斗豆……。

  “给,这给玛突的,到家蒸了吃。”

   看着母女俩远去的背影,回想上午兄弟仨围谈环境演化的情形。如再聚时又有新的例证,充实环境演化互为影响的谈话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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