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绿色槟榔高脚盆》短篇之十四【金条多了也会亮】(丘文译)

编辑:缅华网 文章类型:缅华文苑 发布于2019-03-02 13:25:11 共2357人阅读
文章导读 《叶绿色槟榔高脚盆》短篇之十四【金条多了也会亮】(丘文译)

叶绿色槟榔高脚盆》短篇之十四【金条多了也会亮】

作者:钦钦都  译者:丘文

(一)

    听说大龄处女玛焘要结婚嫁人,整区的人门都感到意外和惊奇。大处女出嫁虽然并不是什么值得惊奇之事,只是出自玛焘身上才成为奇闻。玛焘的年龄已四十多将近四十五了。玛焘的颜容可以说一般都不如,这也是她成为大处女的原因之一。玛焘皮肤白哲,红润润地,斜眼球,可从侧面看并不有感觉,万一被逼视了自已的眼球似要跟着歪斜。身裁苖条窈窕,火辣出众。

    这位玛焘做为大处女具有十足的资格,一个东西放这儿,说又放这儿。放在别处,又说怎么放在这里,这东西太甜,那东西过苦,细细碎碎,拉垃什什,啰啰嗦嗦不算,有事会一问到底,还有善于抬杠。大处女吗有的是时间,利用这闲空串走四方,玛焘还有讲究。

    “我们串门不是白费的,能增添知识。区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串门才会知道,关在家屋里,什么消息也不会自行走进门来。”

    如同大处女们,说男人的坏话,玛焘没人出其右,心里有没有记挂,只有玛焘本人才知道,口中却……

    “大处女只是名字有点难听,人倒是满清闲的,现在如我有了丈夫,啈……为他们做家务,可能连看中国连续剧的时间都被剥夺了。男人就是喜欢占女人的便冝的东西。看看蜜志的丈夫就知道了。”

    如此这般,捜罗区里所有男人的劣迹,数说个不完。玛焘能说会道,表达生动。以前曾做过合作社的记账员。玛阵瑞的丈夫哥貌礼,脸型尖尖长长,咀吧特大,对这玛焘……

    “他一笑,脸就拉向斜角,鼻子下拉问左边,下颚向右扯,就这样他的咀巴被扯大了。”

    还学哥貌礼的笑状,像不像当然不得而知,但玛焘斜斜的双眼可真成了倒挂。她的这付丑态,人们在茶余饭后,背地里重演逗趣,喧嚣取乐。

(二)

    玛焘有三位同胞,一位大哥,一位妹妹,她是中间的老二。玛焘大哥 哥多分家而居,就在本区,妹妹玛布和她在一起。玛布的丈夫丹爽是位爽朗纯洁的小木工。比玛布还能容耐得下玛焘的泼辣蛮横。所以才能和玛焘同居一屋。

    玛焘父母辈是乡村有钱人家,卖了乡间的田地走上城市,转行经商致富,父母逝世后玛焘承了遗产,在区里放贷,全身上下涂满黄香楝(达那卡)过无忧无愁,爽快惬意的生活。同住的玛布的孩子,在她心情爽快时会帮着照顾,烦躁时会把抱着的孩子掷在地上……

    “真是的,多坏的孩子,就是怕这些,玛焘才单身自处。”

    说了,说是这么说,其实直到现在并没有一个男人对她说过求爱的情话。“致……玛焘”的一份情书,对这玛焘……

    “现代的时兴青年男女都很骚动,在我们的时候正是天真好玩的年龄,长大了自巳保持着应有的矜持,所以没人敢来碰玛焘。”

    不要以开玩笑的态度对玛焘……

    “喂……大处女焘,希望有个伴吗?”,其他的嘻言不要紧,对这种挑逗她可非常生气。整身发抖高调回击。

    “蜜焘如果需要伴,孩子都会有你这么大了。赶快把你姐妹嫁了,死鬼!”

    如果比这更进一步的挑衅,玛焘也会采取更猛烈的回击。谁也赢不了玛焘,她哥哥在玛焘真生气时都得退避三舍。当然为宽恕一位大龄处女也有关系。对其他人她是吝啬的,对自已的侄子侄女却很宽手,能从吝啬鬼玛焘处得到一两块钱,不是容易的事,不解的是大约廾年前的纱笼,衣服,满箱子上锁收着,衣虫蛆了都不肯让一件给妹子玛布。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玛布却宛委地说。

    “姐姐是个怕自身穿着的衣服,被太阳晒坏而宁愿本身也被关进厨柜里的人。”

(三)

    说这位玛焘就将结婚,人们都感到无限惊奇,并非他事,是因为玛焘要嫁的对像,是一位拥有众多子孙的,六十多七十岁的寡人孤老。宇道是位公务员,退休经有一段时间,但是宇道会用一根小牙刷,沾黑色的药往头发刷,所以形貌比年岭显得小,而且在公务员生活中养成的西装革履的习惯,保持至今还颇吸晴,说话时双唇微动,细声细气,斯斯文文,载一架铁匡眼镜,文质彬彬,在区里多得区众的敬重。

    不过,宇道老年境遇极坏,一个退休的公务员手上自然不会有储蓄,退休金也是如众所知,车水杯薪,再也没有发达的机会。只能放下驾子和儿女孙子们参合着过日子。但是,如受一点委曲,心里自是难受,可宇道是位性格闵静,口中从不会发出唠叨怨言的内向人物。

    玛焘和宇道大喜的消息,像一粒炸弹突然在区里引爆,一下子轰地振响传开,以前两人虽有往来,并没有听到任何绯闻,玛焘口头可是“道伯,道伯伯”地尊敬,宇道是个斯文人比玛焘更是尊礼守道。这样的消息传来,有些人为宇道不值,个人品德差距大,起居习惯不同。还有和玛焘这种咀无遮栏的女人一结婚,宇道受人尊崇的形象将会受损。这是大家的疑虑。宇道的儿女子孙却没说话。玛焘的金项链,金手环,金戒,他们见过,还有他们本身和玛焘关系也颇密切。

    有些人却站在玛焘的一边说,自已是大处女,金银满满的,有钱有业,无须担忧生活,自由自在,随心所欲,这不很惬意吗?为什么要寻个老头找辛告!是宇道贪婪财物追求玛焘。现在腕上的表是玛焘买给的,穿的大方格运动衫也是,能够随时坐茶馆也可能是玛焘供的茶资。是人类吗,可以七天七夜无休止地闲话东西。

    不管什么人说什么话,玛焘本人可认为,一生只来一次的好运,接受了宇道,就择定了黄道吉日。

(四)

    遇到困难的是哥多,为他妹子大处女要嫁人感到害羞,或是不同意嫁了一个宇道这样的老鳏夫,哥多强烈地反对,每晚喝那从末喝过的酒,到来叫骂玛焘。要进屋施暴时,玛布夫妇可花了大力气拉阻劝止,不只是哥多,一边还得拉着玛焘,玛焘手执一把刀坐在楼上,玛布夫妇不敢离开,哥多被人们强制拖拽椝走,还喊话……

    “嘿……密焘,你一大把年纪不害羞要嫁人,我不在意,唉……如果把那引上我父母的遗产屋,都会死!我是鄂多!”

    哥多可能坦心父母遗畄下的房产被玛焘私占了。此后玛焘加速筹办和宇道的喜事,她认为拖久会比现下更为丢人,要宇道带区里有声望的绅士,前来向玛布夫妇讨亲。玛焘对玛布确实是一层压力,故而她们也尽快地接受了。

    举行结婚仪式那天,玛焘家非常底热闹,请吃饭自然人就多,玛焘可大方地有时参与烹饪组,有时进入接待组,忙得汗珠满前额。人们却是背着她议论纷纷。

    “玛焘大话如风似两,然而众说<爱不羞,盹不羞>(注:缅谚语:「Kγαit  m  shet,Ngait  m shet」)吗。”

    “玛焘平时吝啬,吝啬,这时倒是慷慨大方。”

    “用不着责备,这种事有可能发生,可是玛焘和宇道对得了吗?”有人会为他们担忧。大约十时左右,宇道那边随着前校长宇町和三位村贤到来,宇道虽然来了可含羞脉脉地,本来如照宇道的意思,这场戏讨亲后就宣布同居,可是玛焘以为不能这样,女人一生只有一次大喜事,婚首斋僧的费用,她也愿意承担,宇道只好顺了她的心愿。

    宇道一众进来,整个早上忙碌的玛焘此刻静了下来。像个妙龄少女脸颜矜持了,闵静地坐在铺在前厅的花毡上,人们当然知道玛焘在装作,她是婚礼的新娘这不为过,虽然想笑也都忍着,只露微微一笑。

    “好了……好了……所有邀请的贵宾应该都己到齐,婚礼仪式就开始吧!”

    宇道的朋友前校长宇町的开场白。

    “玛焘和这位朋友宇道,是熟知邻里,同一区的人,因此我并不需做过多的介绍,这……”

    宇町校长确实没有多话机会,突地发现哥多手执二,一吋的木条,闯进园里来。人们惊慌失惜,可是哥多并没有对宾客有所行动,揺摇晃晃地直向后厨房走去,厨房里的人惊悚地向外逃,哥多不声不响挥起手中木棍,砸向饭锅菜锅。

    “记着,我叫鄂多,我了解我妹子才来破坏这婚礼,瞧着……瞧着……”

    厨房里乓乓乒乒的打砸使横声,宇道们不敢再停留了,慢慢地都离去,不久,家里只剩哥多,玛焘,玛布夫妇。撤在地上的白米饭,菜肴,还冒着冉冉热气。人们离去不久,玛焘的哭声出现,

    “哎哟……多不公平呀!你们嫁人,讨老婆,悄无声思。就是我密焘要嫁个丈夫却闹得全淀蒙羞,爸,妈,快起来看看密焘的不幸哟……呜……。”

    区里的人此时都聚集在玛焘的门外,比刚刚举行婚礼还要多,屋里再没传出任何打砸声,只玛焘的声音不断传出。

    “你们的阴谋以为密焘不晓得吗,就是想占我仅有的一点财物,不是吗?嘻……想把我造成孤寡。密焘,死都要带去,不给你们呜…………呜……。”

    约有一小时的嘶叫哭嚎,玛焘的声哑列了,哑到失声。这时才静下。哥多在玛焘七级高调的威慑下,酒气消去人也醒了,现在宁静地抽着土雪茄烟,这时玛布才敢插咀劝说。

    “大哥,姐的年纪不小,她当然也想有个自已的家,那边虽说是鳏夫,是个好品德的人。让姐姐这么下去,不如有像宇道这样的人管制不是更好吗?”

    哥多只是吸着土雪茄。

    “宇道不须她奉养,大家都可安逸地生活。不是那种会欺负姐姐的人,也能受人尊敬。”

    玛布的一番话结束后,哥多舒了一口大气。望了玛焘一眼一边说……

    “我不想玛焘出嫁,是因为怕对不起对方。”

    玛布不作声,玛焘进她房间,拧了她的包包,径直走出家门。用力踩顿着脚步,哥多和玛布没话可说,那是玛焘吔!

(五)

    和宇支道结婚不到一个月,玛焘的声音又出现了。

    “人是狡猾的,他想卖了我的私蓄买汽车,买氷箱,他的儿女也一样,姨焘,向姨焘借的钱不想还了!这样对付玛焘怎么可以?丈夫是丈夫,钱是銭。”

    玛焘非常认真严肃,她带来的东西从不拿出箱子。宇支道的儿女们虽在奉养父亲的责任上稍有松弛,但借着的钱却要还的,宇支道却……

    “对玛焘的估量,外表和里子有天渊之别。”

    他叹息地说。只有一个可说的,自结了婚有关宇支道的宿食,服待得无微不致,宇支道可是张口吃饭伸手穿衣。虽然是同住一间屋,玛焘从不向那群儿女讨一匙饭一羹汤。只有她的施舍,所以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可是好景不常,只是一同生活了一年,宇支道不幸与世长辞,听说是上弓时断弦的。

    “天不遂人愿呀,宇支道,密焘虽然想尽为妇之责服待,你却没福气享受,竞撤手而去,哎哟!……让我成了一个无依靠的寡妇,宇支道真忍心把我丢下!”

    看着玛焘的哭状,来吊丧的都咂嘴婉惜,过七斋僧等事后,宇支道的儿女们讨论宇支道的遗产事情时,玛焘却只有呆坐一旁的份,父亲的遗产,不过是现在大家聚居的屋和园地。儿女五个说卖遗产作五份分时,玛焘可就炸了,儿女说这是妈手上创立的,跟玛焘没关系,玛焘告了长老。依法玛焘是他们父亲的合法妻子,因此不能不给,根据贤长们的判决,也只好分一份给玛焘。

    卖了房屋和园地分遗产款那天,玛焘泪如雨涌。

    “你们和阿姨焘,不说是亲戚也可以,想认亲攀戚也可以,阿姨焘有的,你们可以随时来拿去用,但是像现在手上有钱,在阿姨处拿着的就该还了,利钱用不着付了,是吗!”

    就是这样的玛焘,区里的人……

    “玛焘可真精,出嫁一年,比放利息更有好处!”

    玛焘又回到玛布家,玛布无论如何,坏姐姐也得接受。成了寡妇并没改变她的作风,和平时一样在区里游荡过日,照样放贷收息,照说男人的坏话,有些人认为她比往常更为神气,人们想想也是事实,玛焘箱子里不是又多了十钹金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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