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我们是这奇迹的创造者吧”

河边卒

 ——回忆当年所说过的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仰光江畔 雅泉摄 

     2013年9月，在仰光参加第七届缅华同侨大会，和分手三、四十年的诸位老友相见，在谈到我们“苦守”伊江两岸多年，终于在当地迎来了华文教育的第二春之时，一位离别多年的老友握住我 的手说：

   “还记得当年分手时你所说的那句话吗？‘但愿我们是这奇迹的创造者吧！’今天你们已经可以无愧地向世人宣告了：这人间奇迹已经创造出来了！”                              

    朋友的话 在我心中引起了巨大的震撼：这正是三十多年前，和朋友们分手时我所说过的一句话。难为他，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还记得当年我不知天高地厚地说出的这么一句话。

    三四十年前，不只是在伊江两岸，就是在整个东南亚，华文教育、汉语教学都处于低潮时期。这主要是由于当时的国际环境以及社会环境所造成的；再加上当时神州大地又处于“史无前例”的年代，更使海外华文教育面临着雪上加霜的困难处境。当时许多朋友在为了生活，而不得不离开这“第二故乡”，远走港、澳、台、美各地之时，曾悲愤地说：“我们当地的华文教育算是彻底完蛋了！三十年后，如果还能在伊江两岸找到一个懂得方块字的华人后裔，那将是人间的一大奇迹！”

    朋友的悲情感染了我。但那时我还非常年轻幼稚，血气方刚，故不知天高地厚地回敬了这么一句话：“假如真是这样，那但愿我们是这奇迹的创造者吧！”

    朋友楞了。但看到我那一脸激昂的神色，他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用力地握了一下我的手。

    这一握，代表了多少千言万语，就是在雨后天晴的今天，我也是说不清的。但和朋友们最后分手时所说过的这一句话，却激励着我继续去干一些在常人眼中是“蚍蜉撼大树”的蠢事。有时，在几乎是完全处于绝望的境地，自己都想放弃了之时，想起自己的誓言，想起朋友的最后这一握，就不由得鼓起最后的余勇，继续去“冲锋陷阵”了。

    今天，华文教育在当地已是获得了重新发展的契机。回想当年自己所说过的这一句话，我想我们或者可以告慰自己了：我们总算没有违背自己的誓言。

    不过，面对朋友的“高度赞扬”，我却觉得有些汗颜：这“奇迹”，其实并不是我们自己独立创造出来的，而是在国际政治大气候的熏陶下，由伊江两岸百万华人华裔们共同创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