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三年荣获缅甸民族文化长篇小说奖

《碧蓝色甘马育》【十九】

作者:汝汝意《因瓦》

译者:丘文

【十九】

从环湖小旅行火车眺望，令人心情舒畅的，大湖水面尽收眼底。伸展沉默地趴浮在大湖水面上的<嘉拉威>妙声鸟形船，大湖水面飘浮的小船，两人坐小舟，有遮阳篷用脚踩划的双人座小船，双双对对各自在水面浮荡。

还没启动的小火车上，哥温旺的三只小鸽，不安静地蹦跶躁动。

“老爸，火车还不开呀？”

“是呀，久了！”

“唉……老爸也和女儿们一样，想让它快开动呀！”

“是不是机器坏了？”

“没坏，……听……女儿们都是小孩，叫‘快开车呀！‘……”

两个女儿用不着父亲的再次唆使，“开车呀！”的喊声马上就出现，啊昧，不错！其它车厢也传出了同样的声音……。

在这时两位售票员才走来车厢附近走动。

“我们的乘客还少，所以无法开动，听……要赶快开车的话，大哥大姐们给三块车费，我们就可以开，大人三元，小孩二元。”

什么东西？在大火车站前写着；大人二盾，小孩一盾，吤……你看现在！哦……奥赛，奥赛（额外收入），你无所不在呵！啈……对我们教师来说，只有在路旁检到钱才会有‘奥赛‘的机会。。

“听……拿去，拿去！只要快快开车就行。孩子哭好久了！”

一位父亲发出的愤愤之声并带头付了车费。小火车上的客人也都随着付了。哥温旺吐了一口槟榔液，是准备说活了，坐在对座知情的妹埃盯视着。没说，请放心！怎样也不会为这一元半角，去破坏一整天野游的气氛，非常不值，哥温旺会爽快情愿地付出。

竞竞轰响的发动机声一响，和着孩子们的欢呼闹腾，其中含有像哥温旺这类型大人的声音。这喊声有点像停电后重亮时的叫喊。小火车摇摇摆摆开行，大湖水面上的小舟上的人举手向小火车打招吁，火车上的人也举手回应，不是为什么，心里只觉的欢乐，周围环境繁华翠绿，开阔宽畅，微风阵阵，忘了这是游乐园小火车，还以为坐了仰光瓦城特别快车，真正的去旅行般，人们的容颜自然而然充满笑容，尽情享乐。哦……一群易笑，易乐的缅甸人！

到这儿来时坐四轮出租车费七十块，因为是月底多了一些什支，脸色阴沉的妹埃，此时也如纯洁乐观的缅甸人，阴霾尽去，笑容可掬了。

“我的太太，认真地看，实在出众地漂亮！就是那双层下巴诱人，像猪肉中的五花肉，哈……哈，一层肥一层瘦。”

“波旺！喏！”

妹埃尽力地掐拧了一下哥温旺。哥温旺笑声不断，向着湖边亭上准备过一天假的人们挥手

“太太呀……老岳母可以放心吗？会不会约另一个？”

“波旺，闭美着你的咀！”

“嘿……嘿，妹埃呀，她也是普通人一个……。”

“去你的……嘿！火车出事故了！”

火车到了坐滑轮的点，突然停下了，嘿……嘿，千万别这么做。

己经多给了一块钱了。知道吗，突被截断了欢乐心情的火车爽客那里，传出了停电时能听到的，发出类似的喊叫。

“出轨了，出轨了，说是不会很久。”

糟糕，这小火车也会出轨，说是不久，可别像那些大火车出轨般长久？就像两个女儿所说‘怪‘死了。

“都达……儿子，在那边，婆婆，这远都能看见，婆婆……看见了吗？”

妹埃对在她身旁的小儿子兴奋地说。守着吃喝的东西篮子和塑料大袋，占着一块好影子畄守的岳母，当火车走上高坡就显见了。

“吓……女儿们详细地看，只婆婆一人吗？”

“是呀！只一人。”

妹埃的拧掐（哥温照第二次）享受了。小儿子叫着他婆婆。

“婆婆那里听得到？孩儿。剐叫了喏！呵……呵，火车开了！火车开了！”

小火车浓烟滚滚使尽全力开动了。为绕一周是要上这坡的，也许是随便铺设的路轨，潮湿了自然容易出轨，收车费的两个年青人，为防出轨根据缅甸方式，缅甸作风，在小火车前把路基的土播上铁轨。嘿……嘿，不错，这样火车果真不出轨了，顺利地驶向目的地。

“嚯……快进入隧洞了，在隧洞，妹埃呀你就把它当做你想去的，彬乌伦铁路涵洞吧，哈……哈！”

在一处地方建了一座人工隧洞，小火车要穿过该洞，不很久，不很暗，女儿们紧靠父亲身边。

“老爸……那边，那边……。”

佛主……佛主，从未喧过佛号，女儿们指示的火车轨道左右，一些坐椅上，显显吓吓一双双一对对双脸相叠的年青情侣，哥湿旺看见了。

“妹埃，我们好像误把两个女儿带到‘干夺大‘恋爱学校！”

“多烦心，女儿们，不准看！转向这边！”

两个女儿带着她们的疑惑，母亲为什从生气的莫名眼神看着母亲？

“时代的潮流用小指头是挡不了的，妹埃呀！在我们训导中的四，五年后，佑雅和名诺也许就会出现在这些椅子上。”

“说什么？哼……怎么会？怎么会？波旺喏！”

将要誓死反抗的母亲们的自傲和勇气，在妹埃身上哥温旺体会到了，只好打哈哈收缩了尾巴。

“开玩笑的。亲爱的，请消气！”

“老爸……快到终站了！快到了！”

“唉……唉，对！”

大女儿记得开车的地点，小火车停了，最小的儿子还不肯下车，“还要坐，还耍坐”赖着，用了很大功夫才把他劝下。

“老爸们还要去划船，那边……那边，就是那些小船！看见吗！”

“老爸，女儿们也要跟！”

“当然可以！”

两个女儿高兴地领头跑去，妹埃嘿嘿叫，哥温旺阻止。

“别再嘿了，让她们跑，她们难得有这么能欢跑的一天，一周难有一天，一个月难有一天，女儿们偶尔有这样的机会。”

“是啰！是啰！每周都来这儿一次的话，哥温旺会没饭吃，搓按着肚子渡日，知道吗？实在，一出门就要花钱，算算看，来回出租车费一百四十，煮的，买的要用二百多，在这儿可能还耍用四，五百块，是我薪水的一半呀！哥波旺呀！”

“哈……就这么一点，你丈夫会找还你，太太呀！这样的野餐是必要的，对孩子对你以及我，还有老岳母，我还想回程时顺路送岳母去礼佛，她不到大金塔好久了。”

“这当然呗，波旺呀。妹埃自已没钱什么地方也不想去。不舒散也罢！啈……你丈夫找呀找地，下个月就要有警报了！其间有一班听说会散。”

“噢……这些都无所谓，会迎刃而解，别燥心，有急救方法的。”

“急救后备也快越磨越簿了！每到月底都会紧急，支它三百，拿出五百，后备储急款已从六千降到三千了。”

“现在到远儿，用的也是紧急后备中的？嘿……嘿！”

“是！”

“吓……吓，休闲野餐是一种紧急需要，妹埃呀！为紧急所需，动用紧急后备，是万分正确的举措。嘿……嘿。”

“去！他就是这样，妹埃的脑袋久了，不知会不会就此坏了。进出开销要计，生活开支要预算！”

“别，千万不能坏了头脑，你的医药费会更多，知道吗，哈……哈，不要让我成了疯女人的丈夫！喏！”

“走开，嗌……下年开学，要为孩子们换学校，波旺呀，妹埃无力支持了！”

这次轮到哥温旺沉寂了，温柔地看着妻子。

“波旺曾对对妹埃说过，在自家附近的学校就行，名气大的学校的重负，妹埃长久承担不了！”

“哦……波旺呀！不想让自已的孩子失颜脸，希望他们多学点知识，妹埃尽已所能，但已无能为力了！除了花钱，还有其他繁多的东西，是我们阶层无能力参与解决的问题。”

“波旺起初已经给过警示了，校车的问题，衣服穿着问题，饭盒问题，补习问题，送老师的礼物问题，就读这学校早就该知道要面对这万千的问题。喀……我们有能力跟到什么地步？有能力解决多少？在无法面对无力解决的时候，就放手，停止，没关系的。如继续勉为其难地，承担自已无力承受的重担，我们更会困扰，我们的孩子也会丧失自尊，这更是很大的困境，因此，妻子……。”

说得正正经经，哥温旺的原型又毕露了。

“这间学校教的是这课本，那学校教的也是这课本，同样的字，没有不同，德班貌瓦写的，西耶素学校你记得不是吗，就象是里边所写的，在以后的年代里，谁敢说这间学校不会培养出一位国家的总统，嘿……嘿，别看不起我们区的学校！”

妹埃表现了弱者得认输的态度，含辛忍辱默默了。哥温旺怜惜地拧了太太的双层下巴。

“嚯……好了，好了，把一切都忘了，我们不是来寻求快乐吗？太太你真是，吤……来，去划船。女儿人门们都呼叫很久了！”

“不……妹埃不敢坐！波旺父女们去吧。”

“来呐！有什么不敢的？来！”

“算了，妹埃陪母亲等着，划好船吃饭。”

“哈……等会，坐好船，我们还去坐空中吊车呢！”

“呵……波旺呀！坐了船就好了吧。”

“怎么可以好了，在这这里可以做的都要做，能骑的都要骑，能坐的都要坐，不管是水面的，陆上的，空中的都来！”

妹埃睨视着他，然斥悄声对他说:“会花钱！”，可爱的乐观的丈夫没听见妹埃说了什么？把小儿子摃上肩向女儿们所在跑去。

以一个钟头二十块代价，父子租了一艘有花色条纹篷布的，脚踏划动的小游船，划到妹埃休憇的岸边，肩上斜挂着黄色救生圈，欢欣雀跃的父子女四位，妹埃也受到了欢愉的感染。

坐了船在妹埃全力招呼下，大家都去吃饭，此时的饭菜很合口味呀！鲱鱼，土煅炒辣椒，鸡蛋炒菜花，凉泮茶叶。三层的饭篮吃得干干净净。

不同呀！在一间鸽笼似长长窄窄的小园桌上吃饭，与在水边广阔绿茵油油广场上用餐，就是天差地别。每在吃饭都会发出什音的，最小儿子都畅快地吃着，老岳母也吃得欢。

在各个树阴下，像他们这样的饭局，热闹地到处都是，有的还带有录音杌，孩子们在草地上跳舞助兴。这就是仰光鸽笼居民的一个周末。

吃了饭哥温旺硬是把妹埃和老岳母，拉去同坐空中缆绳吊车，把一切带来的什物寄托在售票处。

大人二块，小孩一块，如果横渡大湖水面，大人四块，小孩二块，是来回。妹埃和老岳母一上座，就闭上了眼睛喧着佛号惊恐万分。哥温旺与小鸽子们，什么也不怕，高兴异常。还想坐它四，五回。

空中缆绳吊车结朿，走回扎营处，稍做休息，把带来的芭蕉，炒鸡蛋，凉拌茶叶，煎豆饼吃了，两个女儿只想着到处逛，强拽着头枕在妹埃腿上享受，闭眼假睡的哥温旺。

“吤……快去，碍眼得很，把所有的都逛完才回来。”

父女们再次起步的后边妹埃大声地喊叫。

“波旺，记得三点钟要回喏！四点钟不是有一班补习吗？”

“没问题，可以。只在礼坦角。”

“老爸的补班，周日都不放假呀？”

二女儿佑雅促着眉头看着老爸。哥温旺掐了她晒红了的睑颊。

“老爸的学校没有假日，女儿。想放自已随时都可放！？嘿……嘿。老爸是私人学校呀！随自已的意思。”

“那么！今天放它一假吧！女儿们今天晚些才回家。……老爸。”

“啊罗……可别要我放这个假，求求你们。只剩有的班级可要散了！这个班如散了，你们也将变成稀粥！”

虽然不懂却一心听着的孩子们，哥温旺倾心地哈哈笑了。

“吤……来，争取时间，更努力。老爸们到那边去看，时间还早，女儿们可以随意玩！”

父子们回到妹埃身旁己是三时十五分。

比来时耍多付五块钱的七十五块四轮车上，二女儿佑雅回味地说:

“老爸……下个礼拜天还照样带女儿们来。”

妹埃脸色顿变。

哥温旺抚乱了女儿的头发笑着点头。

“好的……老爸尽我能力，会带女儿游遍仰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