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三年荣获缅甸民族文学长篇小说奖

《碧蓝色甘马育》【廿】

（作者:汝汝意《因瓦》译者:丘文）

【廿】

仰光的冬天不很像样地隐去之后，极为严重的夏季的夜晚，对居住在像纳们房屋的人类，给予困忧压迫而到来。

对于那些没有窗口的房子，临睡前不管你冲几次凉澡，同样闷热难挨，汗流夹背。

酣睡时因为流汗闷热，经常会惊醒。忽地纳惊醒了，听到一个声音，是宇显示闷热的脚顿床板的习惯，纳的手习惯地伸向睡铺床边小几的风扇开关。

昏暗中赶忙按下开关，才听到宇得以解脱的‘吁‘的叹气，此时纳也稍微轻叹了一口气。开关电风扇的责任，整个夏天都是纳的任务。不能一整夜开着风扇睡觉（怕宇中风），睡前开一阵，到入睡前关了，热了惊醒时再开动，稍时想睡了又关，夏天手指永搁在电风扇开关上睡觉的纳，用不着特别关心定会瘦去的。睡下，醒来，一整晚都无法入眠，自然必瘦无疑。晚上不用问此种楼的散热效果，再说纳们住的是最上一层，靠近天花板，虽有一层薄薄的板隔着，但是没用，热度会比下层更甚。

刚上床睡觉时，宇满身汗珠坦胸露背，一丝不挂，嚣叫不已。在酷热闷气中，他的收音机吱吱喳喳和电视机发出的声音，使人烦不胜烦。连心都烦躁不安了。

虽然不停地开着桌上的电风扇，汗水还是渗渗不断，当扇头摇向一边，风源暂断时，热气一来汗就不停淌出，风扇不停摇摆，它要是有牲命，也该晕倒在地了，因为不得休息。吃饭时要风扇，坐着要风扇，睡觉要风扇，一放弃风扇就堕入了灾难。宇们是离不开风扇，风扇头一转向他就叫。

“不行呀！我们还得再买一架，将开关按死，让风直接吹才行，只一架风扇东摇西摇，我没法忍受。”

吤……不难嘛，纳要是有能力，不是风扇，‘尔雅公‘冷气机都会为之安装。这里就会像宇喜欢的大旅舍的房间。

两架电风扇的事情过后，同时使宇呕气的是迟迟难以过去的三月，为什么三月会那么长久，象是走不完。三月过了学校才会放假，四月他要出远门，宇最喜欢的旅程，珊邦的远旅，加罗和东枝十天或五天，这样的旅程过后，宇的整年生活才能稳定下来。

宇的所有埋怨，叫苦，发怒须要纳的慰藉安抚外，纳要完成的午夜的一个任务。驱赶蟑螂的战役。

对老鼠，蟑螂，蚊子，苍蝇深恶痛绝的宇，他与大热天就会出动的蟀螂发生过一段过节。

看见有只蟑螂出来，宇马上脸红脖子粗地追着蟑螂，抓到就用脚猛踩，教纳亦要这般对付蟑螂。亲自传授用脚踩死蟑螂的招术外，踩死一只蟀螂算是完成一件任务，所以还要纳每踩死一只，要高声喊‘完成一件任务了‘。

当然可以喏，纳是宇的‘恰利‘呀！‘不同性格不成一家‘不是吗！从午后到上床前，“完成任务”都能喊叫五次之多，宇能喊三回，纳的视力比宇更佳，岂会落后。

追蟑螂如追到走廊他的花栽傍，又会听到他的叫声，说他的花栽枯萎了，其实纳每每都没忘了浇水，与下层的努力抢那水机开关，一到夏天那开关整天没关过。

因为有一只小冰箱，在夏天给纳的宇解热应用，对纳起莫大的帮助，浸泡啤酒，喝酒时用的冰块都很是‘喔克‘，不用操心。嗌……还有一个，那下层的不知不好意思，毫不客气的，有乞讨性格的哥温旺补班老师，来讨取冰块的时候，纳就非常燥心，遇到宇喝酒的天，怕冰块不够用，把冰箱冷冻调在了最顶级。

想着冰箱的事，纳心中想喝一杯冰凉的水，但因电风扇凉风的抚拂，眼睛搭拉又想睡了。想用力按下塔在电风扇开关上的手指，宇也已咻咻入睡了。纳一起身就会惊醒宇。

用手指轻轻压了电风扇的开关，纳关了风扇。在未到凌晨四点，纳想好好地睡他一觉。

挪开风扇开关上的手，纳即入睡了。

睡熟的时间似乎不很久。

一到凌晨四点（不管怎么失眠，都会自动睁开的双眼，纳很是生气）。纳还想睡，还睡不饱，开了电风扇一定会在短时间内睡去，可是不行，纳依常起床站了起来，手指头自然而然伸向床边小几旁小黄灯的开关，哼……不亮？断电源了。

糟糕！是小灯泡坏了？还是断电，今天不是轮流该断电源的日子呀！在该轮断电源的日子，也是早上六点才断供到中午两点呀，现在到底为什么？

纳试着按电风扇开关，完了，风扇也不动了，断电了！断电了。这三个字的后续要衍生的问题，纳想着就更烦恼！

笫一个，因为闷热，宇醒来后，风扇开不动的问题。

笫二个，在黑暗的厨序烹饪的问题。

第三个，洗澡的问题，纳们昨晚临睡前冲凉，把比巴桶里的水都用尽了，准备今早一起床就去开水，睡前要去开水，可已被下层的抢了先。

岂是短暂的断电呀……喏！

纳走出客房，心不甘地试着去开客房的灯火开关，哼……果真是断电了！

在黑暗的斗室里，纳摸索着走到书厨旁，书厨上放有一盏手提长管灯，急雳应用的灯盏，前一周断电时用过，纳曾再充过电，为什么会忘了这一道，已想不起来了。也许还会亮的。

到书厨旁想象着纳摸摸。呵斗……热水瓶掉落地的声音，震响整个客房。完了，摔碎了！纳以为是书厨，没想摸到书厨旁夽椅桌上，纳扫下了热水瓶，糟糕，热水瓶是宇未婚前就有的东西，宇对任何东西，都会小心翼翼，珍珍惜惜地应用，纳是知道的。玛纳纳此时想，你要摊上问题了！他的东西，他有多爱惜，他年青时所用的东西，多么陈旧，与刚买时的包装，样子，丝毫没有变动。这个纳也知道。

知道的……纳知道！然而……是纳看不见发生了，有什么办法？！因为灯……因为灯！不是因为纳，是因为电灯不亮！

书厨上的‘因麻甲希‘灯终于被找到，还好，还亮！还储有电力！

提着‘因麻甲希‘灯纳正准备进厨房，忽地耳边一声‘嗡嗡‘飞过的蚊子，提醒了纳，她赶紧跑回寝室。

宇被蚊子包围，纳忘了纳们乡有电动驱蚊仪，现在已没了牲命。就靠着这小仪器，纳们不须搭蚊帐。

万一断了电，……早准备在衣厨里有白象牌驱蚊药，纳就得拿出来点上。还好能轻易地在宇的写字桌上找到他的打火机。点了蚊药放在床边，纳走回厨房。

其实，纳想为宇打扇，不久宇会因闷热发出喊叫，纳也知道。平常日子纳四点起床后，会为宇开了风扇，用最低的转速是无所谓的，宇六点钟就会起床的，认为只这两个钟头，不可能中风的，因而纳给开着风扇。可是今天问题来了！虽然想为他打扇，纳已不可能，吃的喝的家务问题还要解决，一定的时间里，还得把事情做完。现在时间已非常短促了。

吤……优先必须完成的事情是；煤炭炉要升火。是纳最烦心的工作。不管你有多大的经验，不顺利时就异常之久。好了，好了，只为泡咖啡，清荼，煮一壶开水，一锅饭，菜肴买现成的，如果要煮冰箱里的牛肉，怎么也来不及，午餐才炒盘蒸豆和煮米粉汤吃。呃……说到冰箱就想到到那些冰块该已溶化了，电源不知什么时间断了的。要是小盘子里的水溢出就糟了，溢出的水会漏到下层的食物上，。煤炭火旺时她摆上水壶，拉出冰箱里的塑料小盘倒了水，水刚要满这证明电源断了相当的时间了，这时应该快来电了呀！

“喔……啊，热死了！没开风扇吗，杜恰利？为什么？叫你耍开着风扇的。”

唬……不是说吗！宇醒了！会有这么一喊，做妻子的知道。知道！

“电源断了，宇呀！因为没电，现正在升炉灶火呢！”

“哼……煤烟满屋都是了。”

“煤炭里又参了木柴块了，我想。正在打扇，宇。一会儿，一会儿火旺了就没烟了。”

心累人累纳的额头渗出了汗珠，想尽早点让煤炭里制造烟的柴块烧完，减少煤烟，用劲打扇的手已经疲惫了。

耍知道是这般情况，连咖啡都不泡，到茶店去喝了事。

“咳……还是起床的好！”

宇的恢心喊叫，门幺用脚猛砸床板的轰然声一齐，纳听到的是又一声宇的惊恐的叫喊。赶紧放下扇子；

“宇……宇……发生什么事？”

“烫……烫呀！你张挂了蚊帐，又在下床的地方点了蚊香。”

看着对提‘因马加希‘灯，急急忙跑来的纳，生气地怒怼的宇，“哦……宇呀！”纳只能这么叹息。

“万金油，红的万金油在哪？”

“在这，在这儿宇呀！纳会帮你擦，给，宇帮我照亮。”

“很会制造困难的火！今天不是断电的日子，不是吗？”

“不是，不知为什么？宇呀！这时来就好，不然纳们没水冲凉！”

“哼……没有水了，糟糕！”

宇站起来走去开走廊的门。一丝亮光照进寝室，只是带进丝丝微风，他站在他的盆栽前，纳跑去了厨房。

“嘿……煤烟又来了！”

各间阁楼的煤炭炊烟，将要与宇发生战争！吤……请原谅纳的宇吧！煤烟们，让纳洗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