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三年荣获缅甸民族文学长篇小说奖

《碧蓝色甘马育》【廿七】

（作者:汝汝意《因瓦》译者:丘文）

【廿七】

    七月雨滴之下，碧蓝色三楼六层的建筑，越来越显露残年暮景。

    在冬春之时，随意涂饰尚可观看的的颜色，被七月的雨洗涤得一干二浄。

    大楼的颜色慢慢地地暗淡，被雨淋日洒的五颜十彩的各个走廊，也脱弃了美丽的外衣。

    和七月的雨同时，三楼六层人群又多了一位小朋友。

    哥温旺的小舅波叫的太太魏魏生了首位千金。

    只怀七个月就面世的孩子，小莉莉的乌哇，与安蒂钦礼小猫的叫声没二样。

“小猫咪，会把你送到上层老处女那边。”

    哥温旺每当他的小姪女一哭，就会喊叫的一句话。小女儿象是得到一件玩具，不离左右，那个班都拉都达可害怕，小婴儿哭了他会跟着哭。

    丈母娘很疼小婴女，妹埃也疼。嗯……哥温旺也疼！爱在心窝，怎能不疼在心，小舅的太太煮煮饭，为婴儿准备乳瓶。小舅的收入不敷出，只好把小舅夫妇，归入自已的伙食账里。

    要抬一举这八口人的食锅，就貌温旺一个。是了，你貌温旺要怎抬举这个锔？除了教书，没有其他的工作，要教书还得等十年级考试发榜。现下只接到一个班。是十五人的班，一个月貌温旺的收入只有一千伍百块。要抬举那八口的大饭锅，怎能不揪心。只能用不正常的教学匠们那种心态，暗暗祈祷，十年级考试发榜，文学系如果有很多以优等学分考上，数学系的多有考不上之外，别无他法了。嗌……朋友们四月的债，暂缓些时间，照看一回，直到有了好运中了彩票……。

    其他工作也不会做，哥温旺烦心地会到敏加拉市场，他朋友的布摊坐着，哥温旺的利齿能牙，能言善辩，很能取悦客人，自己都感到是否应该做小贩为生。只是想想，想象并不用花钱。小商贩非动动咀就行，要有本钱才行，这当然也知道。

    哥温旺下层的安蒂钦礼，在雨停时就可听到，上层沸沸扬扬的婴儿的哭声，一听到就会引发安蒂钦礼的伤心。

    那女孩小时哭声也是这样，那时她要是这么哭，自己也泪水满脸，为的是一出生就失去母爱的孤婴，做为处女的她用心抚养，珍爱疼惜过。

    用卅七年的岁月，她欺骟了姨妈，承诺过在姨妈的一生闵不会结婚，要与姨妈同生共处。

    现在可找到了比姨妈更可爱的人，闵……是吗？

    你留下的房间里，姨妈，与一群小猫咪！

    姨妈发梦时，没来唤醒的人，姨妈犯呼吸困难时，没来开门的人，急促喘气的姨妈，看到只有姨妈的儿女们盯着眼望着。发现禽类兽类比人更知恩义。

    那一天你父亲来，说是要帮着找找你，不用找！找到也别叫回来。我对他说。姨妈不想见他们俩。不能愿谅你。嗯嗯……姨妈也有不能愿谅自已的地方。

    就是参加神会，你和这人不就是在神会中邂逅相遇的，为了这姨妈不能愿谅自己。

    姨妈知道，这是哥都支，哥都礼，和爷爷叫在惩罚自已，降罪教训。对姨妈姑姪两人，哥都支，哥都礼与爷爷叫，赐宠接纳时，你曾为与神结缘表示担忧，同时提出请求愿谅。也因如此才会有今天，闵。

    姨妈命不会很长，会因你而逝。像今天这样的斋戒日，姨妈非常讨厌。自个儿上市场，还能忘却一切，久了市场的人不再来冋你的事了。我只想到市场开店，不想呆在家里。

    雨珠又泊泊下了，安蒂钦礼开了走廊门，猫们叫着跟在后面。

    走廊依着雨势算较为凉爽。比较可缓解呼吸的困难。安蒂钦礼拉拢常穿的绸寒衣襟。

    嚯……路上那对强势的西耶支夫妻，象是回来吃中餐。嚯哆……请看看，妻子要为丈夫撑伞！老梗，会享福的人，男人都是如此。你看，他怀中的花盆，却那么珍惜地抱着。让旁边的妻子任由雨泼。进园门时顶牛伯打了一次喷嚏，看…因喷嚏生了气！那个小妻子却用小手巾替他擦鼻涕，停在园子口，还不上楼，嚯……瞧，把花盆交给妻子，噢……原来他整穿纱笼。咀里不断发着吼声，不知说些什么？

嗌……嗌，来了……来了，救命的来了。

    什么人？当然是山尼，从他家跑出来，接过花盆，哎咪……顶牛伯对山尼可是有说有笑呢。跟着山尼他们上了大楼。

    相当一个时间，安蒂钦礼经常要受惊醒来的，拉开铁折门的声，不久，那边走廊山尼的阿巴巴的声言，还有顶牛伯和他小太太细声的说话。

    “山尼……山尼……这边，把这缸挪到这边，这边，想挪到这边。”

    “哈……只山尼一人够不上力，为什么要移？为什么要移动？这盆还是照原处放着，我想移的是那只。”

    “哼……又来了，宇。真多花样，你那天不是说想移吗？不想看这花盆在这地方？”

    “我再想了想，还是这地方好，我不喜欢的是，那边那一盆，把那盆移了，放现在拿来的这盆。”

    “吤……尊从圣意，现在喜欢看，一会又不喜欢。现在喜欢这里，等下又不喜欢，无穷尽的变幻，使花树受到不少伤害。哼……不把太太像花盆移来移去，己是万幸了！”

“我不喜欢，就会换的，杜恰利。”

    “什么……换着瞧瞧！马上要面对的人是纳！”

    “实活实说，妻子我不喜欢，也会换！因此，你千万别胖，不要使手臂圆粗，我常常提出警告，我的信条是，不管我曾经有多深的爱意，不管有多深的信仰，不是了，我不喜欢了，就会丢弃，永不回头。”

    “宇？喏！”

    “是呀！我小时候，我的父辈们，祖辈门说的世界是扁平的，不是圆的，不是圆的世界，是扁的，我一直相信这个说法，我的父亲和我散步时，经常提到，孩子……世界是平的，因为是扁平的，我们才能像现在这样走路，如果是园的，我们走到前面就无去处了。会翘上去……等，我的祖父也这么说，我小时真的很是相信，后来我上学，四年级，五年级，直到六年级，还是……。”

    “嗌……七年级时才学到经线，纬绒，学地理，这里边才有，要看一艘在大洋航行的大船，首先会看见主桅杆的顶端，然后整个桅杆，桅杆后是船头，船身，由此可见地球是圆的，如果世界是扁平的，在洋上一看就会是整只的船，地理是这么说的。此时……哈，是真的，我八年级了，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哈……果真，地球是圆的，地球不是扁平的，从那时我就把地球扁平说抛弃，不但是我的父亲，就是我的祖亲站起来说，也‘梭利‘……请远离。在上缅甸我父亲那边的亲戚，到现现在还在‘扁‘的人多得是。很是恢心。”

    安蒂钦礼从这边走廊，张着口听着她从未听过的新奇的话。多烦心的事……。怎样的一个人？小女孩嫁给一个超龄大丈夫，还要听这些无里头的话。唵眉……他还想抛下这小的呢。

    “吤……宇扁世界，来看看，山尼给移的可合意……行吧！”

    “奥克……Ok！吤……杜恰利，要招待山尼喝咖啡。饼糕，山尼不错……我的花架子更美了。Ok！山尼，等一下，等一下，在这花架前会你照张像。”

    “怜利也要照。“

    ”可以……可以，我还有胶片。“

    安蒂钦礼在这边，又得瘪脸了。匪疑所思，不知怎样的东西？山尼的阿巴巴响了！他高兴了！

    “吤……靠这边一点，山尼。笑……‘骨‘……‘骨‘，山尼会摆状。0K！”

雨下大了些，小猫们却在走廊戯耍追逐，乐吧……，只有你们最好！等一下……我要去喝一口暖开水。

    安蒂钦礼回房，到厨房尚未喝完一杯暖开水，就听到走廊传来，啐，卡噜，咕的嘈杂声。

    “吤……完了……完了，‘蜜喀‘（小雌)顽皮们，‘波喀‘（小雄顽皮）们！”

    安蒂钦礼用她那细小的声音，边喊边跑出走廊，你看……它们的胡闹……跑上‘兰葛扬‘女神龛顶玩，女神的净水盆钵倒了，破碎了！你们会受到惩罚！下地狱……知道吗？连那搭着让花藤能攀上的小木架也散了！本……来。

    安蒂钦礼拳掌作打击状。可怜的一群争吵的小顽皮一直往房里跑。喵喵的吵翻了天。

    女神的被摔碎了的净水壶，安蒂钦礼作势要收拾，叩到铁门憾动，突地受惊吓的习性，使安蒂钦礼吓了一跳，然后回神进了房里，是谁，要是那个女的要用力摔大门。

    安蒂钦礼打开木门，从折叠铁门空隙，喧……是山尼和那顶牛二人夫妇。一见安蒂钦礼，山尼就阿巴巴地嚷起来，安一蒂钦礼拉开铁门。

    “安蒂发生了什么吗？听到断裂破碎的声音！”

    小女孩热情关心地问，安蒂钦礼感到欠仄，顶牛人也张大眼晴看着。

    “谢谢了！是安蒂的小猫咪们，爬上走廊女神龛上耍闹，都毁塌破碎了。”

    “哦……纳们因只安蒂一人，担心，需要纳帮什么吗？”

    “行了……行了，谢谢！嗌……谢谢你们，可是想请山尼留下，想要他帮安蒂钉好那几条小梁。”

    “行呀！纳们的工做完了。山尼喝了咖啡，已准备让他回去。”

    “谢谢啰！”

    安蒂钦礼作手势留下山尼，从来没拒绝过人的山尼，频频点头，问是否要修电炉，因为他经常要为安蒂们修电炉子。

    那边厢的可爱的小女骇，露出可亲的微笑进屋去了。那项牛伯一听说猫，早就转身进门，不管怎样安蒂钦礼是万分感谢的，就是为孤寡而关心的那份情。不够……他们不在的时候，安蒂钦礼这任性行事，照同居楼坊的互不关心的习惯，会死得杳无人知。要等闻到尸臭才会来劈门。安蒂钦礼毛骨竦然，噢……一条性命，一个命运！

    “山尼……来……这儿。”

    山尼抱着一只小猫耍，安蒂钦礼触碰叫他到走廊，他抱着小猫跟着出来。

    “把这些架子重新钉好。都还没攀上藤就受破坏了。”

    山尼象是个资深的木匠，拿起那几根小木梁看，哎咪……还拜了拜神龛，然后向安蒂钦礼用手式要了槌子，铁钉。

    安蒂钦礼收拾净水陶盆，叫她停下，说他会做。

    收拾后拿到厨房垃圾桶里。

    把一把小槌和两三根小钉给了山尼，大木匠山尼说钉子少了。

安带钦礼点头示意明白。为找钉子又回房去。钉子并不多。

    嗯……把挂在客房墙上的，那个女人的相片，乘机叫山尼折下来来。就有钉子了。

    在姪女相片下端，安蒂钦礼站了会儿。

    是十六岁时的相片，无邪的笑容。走廊上山尼钉钉的咚咚声同时，安蒂钦礼突地心脏猛跳，心头发烧，阵阵疼痛的煎熬，安蒂钦礼何时才能熬将过去。嚯……山尼又在阿巴巴地叫了。

    还缺什么了？大枕钉子完了。

    安蒂钦礼从客房进到睡房。

    风雨又稍为大了。

    就在这瞬间……这瞬间……安蒂钦礼永远也忘不了的一声轰然巨响，楼的走廊塌了！

    “山尼！”

    山尼随走廊趺下去了！

    睡房门口安蒂钦礼崩溃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