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斑貌瓦小说散文新集》

(作者：德斑貌瓦  译者：丘文)

（三）泼水佳节

    貌鲁埃已经经过了不少个泼水节。毛淡棉泼水节，仰光泼水节，也参加了泼水活动的盛况。

    小时候在溪口桥，神岛桥与朋友们，鄂眉，山夏，帕支，名吞，丁达，巴布等，叫停所有到来的车，汽艇，用大桶小桶搯起江中的水，尽情浇泼的事，貌鲁埃怎么也忘不了。巡回接受泼水的车辆，汽艇内的美女们的<泼得那么粗鲁。>，<害怕了！>，<请停手！>，<太过份了！>等说着离开时，貌鲁埃们都会感受到快乐，敲水桶狂舞的，鼓掌的，跳的跳，哈哈喧嚣不停。

    就这样对到来的车辆，汽艇，泼水泼到满意了，坐上两性人哥波莺的车，绕市玩水也是忘不了的事，全数人的脸涂了锅炭，唱着歌，狂舞高歌的狂欢场景，亦是不能忘的。

    貌鲁埃年纪渐长，成了局长等要职，有了孩子，迁到邻郡他乡，已没机会像年轻时那么放任欢狂了。不能像年轻时随兴妄为了。但是，每到泼水年节，还能想着那时欢乐放纵的记忆，身心就能得到快慰。在自已家苑内蒸糯米饭，糯米油饭，细米粥布施宴客。只能向钦丹敏，钦钦弟，钦钦西，钦钦莱，玛钦单，玛梭莺，哥柳，哥温们泼水。也是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翻腾热烈，嬉嬉哈哈喧嚣不已。整家都湿淋淋了，棉垫，箱子，桌椅湿了，全家没处幸免。这是从小带来的兴趣，怎能放弃得了。

    1297年泼水节，貌鲁埃不在市里，到一处叫做彬崩的小乡村，在这小村里设点下塌，刚好过上了泼水年节，貌鲁埃与钦丹敏都闷闷不乐，可是，没办法，所到之处，只得作更好的安排。

    貌鲁埃住扎的地方与村子相去不很远，且有一处自立的小树丛。在这小树丛园地周围，各种香花繁盛奇特地绽放，红红，黄黄，蓝蓝，白白，看见的人都不得不称赞。花朵千姿百态，妖冶诱人。不单有香兰，青龙木花，河勃勒花（俉斑）也开满树，大花紫薇的微蓝茄紫色的花朵，与青龙木花们争艳夺丽。

    貌鲁埃和钦丹敏在泼水年节，竟处在了花团锦簇之中，和自己一起到来的局务什役貌吞金，局邮政员貌吞盛，请他们帮忙摘集那些鲜花，装饰了泼水节花钵，装妆了临时住处帐篷，大家亦是感到十分快乐。在自己的小住篷里，香兰花，青龙花，俉花，大花紫薇的五颜十色点缀得华丽醒目。如此用各类鲜艳的百花装饰的小帐篷，钦丹敏给了一个<直夸缅>百花苑名称。

    就这么装饰了办公区不算，还得有享客的食品才妥当，大家又有了这样的想法，按照这思路，派局里书信传递员貌吞盛到市里，采购采待客人用的西谷米丶糖等食料。首先，除夕年日貌吞盛采买回到据点，就在那一天煮了细米粥，不但招待了办事区里所有的书记人员，服务员，什役，还有每天到办事区来串门的，阿夷奈与十户头宇加们人群。同时互相泼水，跑的跑追的追，唱的唱，跳舞的跳，无拘无束，无尽无休。貌鲁埃和钦丹敏在帐篷里互相泼了水，全身湿透。就这么欢腾腾地渡过了新年的除夕天。

    再次，泼水节笫三天，吃了早餐后，各自手执一本小说，坐在帆舍前的躺椅上时，一队妇女载歌载舞，敲敲打打地到来，脸上打着不均匀的檀香粉，手中握着的是水锅，水瓢。她们唱的歌也南腔北调，是些什么人？在炎炎红日下，浑身汗淋淋，只有她们不辞劳累。阿啰，是闪电击村吉仁族少女玛南本蒂，向着貌鲁埃和钦丹敏家的方向，要向貌鲁埃和钦丹敏泼水呢，或是来捐款的。

    南本带着们人群到貌鲁埃的家门口，跳着，唱着，笑着一到就将貌鲁埃和钦丹敏泼得淋淋漓漓，泼了还不肯回，说是要给五块钱，而且不是捐款，也不是要去布施吃的，做什么用呢！大概是买酒喝。她们一群似是已有醉态了。给一块钱，不接受。如果不给五块钱，貌鲁埃和钦丹敏就要跳双人舞，哎哟哟，多可怕呀！貌鲁埃申述不会跳舞！

    不会跳，那就用绳子绑了貌鲁埃，学猴子乱舞乱跳啰！多难缠的南本蒂。不是说在沷水年节可以无限制地狂欢，真是糟糕！她们手中确也带有绳子，锅炭，作威作势，要是南本蒂们不只是作势耍耍，而真个动手动脚拉扯绑架，那就难以招架，要怎么办？

    貌鲁埃正束手无策，钦丹敏生气了。最后才恍然记起，赶忙喊叫书记员罕盛。罕盛一到说明原由，半劝半哄地才解了围都走了。真蛮横的南本蒂，还说年节里允许为所欲为呢！

    那一群人离开之后，貌鲁埃，钦丹敏们哭笑不得，嗔怒无由，似是奇遇，换了衣着照原先继续他们阅读小说的工作。

    隔一个小时之后，又听到提琴声，八弦琴声，笛子声，唱歌的声音。一堆青年，少女和大姨妈们，也是唱的唱，跳的跳，吹的吹，弹的弹，蹦蹦跶跶又来到貌鲁埃钦丹敏们帆屋前。

    那是中午一时，烈阳炎炎，他们都汗流夹背，整条路灰尘滚滚，他们弹唱的是<生秋佳良>轮唱古曲。舞蹈者蹦跳的是短鼓节奏舞步，轮喝歌曲和多巴短鼓舞步奇迹般配合得天衣无缝。没亲眼看见的也许不会相信。在怎么样的欢乐场合，谁人能再看见这样的音乐，舞蹈，除非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时节。

    到了貌鲁埃的门口，他们泼得貌鲁埃，钦丹敏淋漓湿透，不只是泼水，还捐了挂百宝树的善款，布施了三块钱。少女头头杜埃志还不甘愿，但不像吉仁少女南本蒂威威胁硬要叫他们跳双人舞，要绑了跳猴子舞，还算幸运了。

    这群人离开之时，换了衣服钦丹敏和貌鲁埃，互不言语，犹豫了。

（达贡月刊）德加多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