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小说《欧阳海之歌》缅文译本再次出版发行

(河边卒)

    本市Millionaire书店的老板告诉我中文小说《欧阳海之歌》(The Song of Ouyang Hai)的缅文翻译版在本地再次出版时，我吃了一惊，不大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时至今日，就是在中国大陆重新出版这本书，也不会有多少读者了，缅甸翻译版再次出版，会有几个人来看这本书呢？

    据本人所知，《欧阳海之歌》这本小说是在1965年年底成书出版的，可说是“三红一创”文学时代的最后一本代表性作品。不久“史无前例”时代就来临，“三红一创”时期的许多小说都变成大毒草，《欧阳海之歌》却幸免于难，并且在当时的英文版《中国文学》(Chinese Literature)上连载十个月。缅甸两位左翼作家Nai Win Swe及Htet Myat就是由这英文版将之翻译成缅文出版的。他们两位翻译这小说时正值中国大陆“史无前例”年代进入尾声的时候，小说第一次出版时已是1977年5月，四人帮都已下台了。但当时缅甸国内的这一股文学势力正高举有关“批判”的大旗，对缅甸国内几位著名的作家——Dagon Thaya，Myat Than Tint，Bhamo Tin Aung等人的一些作品展开清算斗争，而《欧阳海之歌》就被他们当作一本“典范”的作品推崇之。所以当时这一本小说还有一定的“市场”和影响力。但过去了三四十年，这本小说还能拥有多少读者呢？

    现在笔者手上还有一本在缅甸出版的《欧阳海之歌》中文版。记得这本书是在1966年出版的，当时负责发行的似乎是南侨书店，不过用缅文书写的发行者却是“新生书局”(Tunthitsa Sapay)，不知是什么一回事。缅华文教界上的老前辈可能会知道当年在缅甸出版的这一本中文小说(而且可能是在缅甸出版过的唯一的一本中文小说)的出版、发行的经历。很多缅甸朋友看到我的这本《欧阳海之歌》时都十分惊讶，因为1966年时缅甸已进入“社会主义纲领党”的时代了，华文报馆都已被查封，民办的私立学校也已被“收归国有”了，这本小说到底是通过什么渠道出来的？有人还怀疑这本小说可能是“盗版”的，在盗版现象十分流行的今天，这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但在当年------？

    一位朋友看完这一次出版的缅文版《欧阳海之歌》后大摇其头，认为意识形态太严重了。如果能够删掉这些似乎是画蛇添足的意识形态的语言，这倒也是一篇歌颂一位人民的好战士的长篇小说。他的这一席话不由得使我想起这《欧阳海之歌》还有另一缅文翻译版本，该版本比Nai Win Swe等人翻译的还要早一些，大概是在1976年间出版。翻译者是华裔缅文作家Shwe Thi Liao先生，不过书名是《一位好儿子》(其实如果译成“人民的好儿子”是会更恰当——这是一些朋友的看法)，翻译者是从中文直接译成缅文的。不过当时译者意图削减这本书的强烈的意识形态内容，所以连一些名词都加以修饰，“共产党”被称为“社会主义政党”，“伟大领袖毛主席”的称呼也被大量删减(几乎没有见到)。对于这，后来的翻译者Nai Win Swe、Htet Myat两人深深不以为然，认为是违背了原作者的本意， 太不应该了。可是这两位“左得可爱”的作家没有想到，他们本身翻译时也在文中完全删掉了刘少奇、林彪等人的名字(他们说这两人已被中国人民扫进了历史垃圾堆，可没想到刘少奇在1980年时期获得平反)，这不也是同样“篡改”了原作么？

    《欧阳海之歌》缅文版的再次出版发行，并不是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其所析透出来的时代背景，却值得人们的再三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