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榴弹炸鱼

伍全礼  洛杉矶

        缅甸独立后两年，掸邦某市被叛军突击占领，与政府军数度交火发生激烈争夺战，最后政府军告捷，叛军不支退向北掸进入山区森林……。

        北掸皎脉《中兴学校》被政府征用，让从前线战斗回来的百多位尼泊尔族精锐步兵《果叻卡军人》暂住，等无战乱再遣回大本营。因为学校被征用，就没课上，只好放假。很多男学生在家闲不住，就相约回到学校观看军人的日常生活作习。

        这些《果叻卡军人》是英国统治缅甸时的主力顾佣兵，少部分会讲缅语。每天早上，军官监视军人们操练并训话，散队后或上课，各自保养兵器，或打扫清洁，帮伙食组做些零碎杂活……。他们起得早不知有没有吃早餐，只知道每天十点钟吃午餐，下午五点晚餐。肉类有鸡、羊，不吃牛肉，猪肉少吃，海鲜不易吃到，大米、印度豆是主食，还有各类蔬菜等。中午喝奶茶两片干面包，有时是饼干。军人可登记外出买日用品或找朋友串门子，回来要报到。

        男学生们回到学校闲逛，不几日有些士兵主动和少年男学生们交谈，问长道短变得熟络起来，不时邀学生们参与玩纸牌、下棋、观看枪枝拆散清洗再整装复原过程等等，增长了枪枝构造的知识，有时中午也可以和他们一起喝奶茶……。

        某日有两个阿兵哥说想吃鱼，计划次日午饭后，要走路去附近的小河里抓鱼，问小朋友想不想去，只需自备毛巾和短裤，会游泳的如有兴趣可以同去，我和两个同学答应同去。第二天午饭后，两个阿兵哥各自背上小行军袋，与我们几人出发前往捉鱼。

       一路上东谈西说，没见他俩带任何捉鱼具，不知用什么方法捉鱼。在河边顺着提岸走，选到一处水潭，水不清见不到底，也不知有无鱼。两位阿兵哥叫大家脱掉上衣和外裤准备着，等一下如见水面有浮鱼漂上来就下水捉拿，我们几个小朋友你望我、我望你，也不知他们玩什么把戏，只有等他们安排好，吩咐才行动。

       一位阿兵哥不动声色从袋里拿出一个手榴弹，这下子小朋友们全都惊呆了，但他老兄说不用怕，解释说只要用手按住手榴弹伐门，等保险栓拔除才放手丢出，七秒钟后才会爆炸，在水里威力不会大，大家只要原地蹲下便不会有危险。说毕把手中手榴弹的保险栓一抽，叫大家蹲下，马上把手榴弹扔入水中。几秒钟后听到噗嗤一声，见到一个大气泡冲出水面半尺高，随着翻滚的泥水，水面上漂浮着几条约两三寸的小鱼，等了一会再不见有鱼浮出水面，大家只有相互对望傻笑，结果不但没捞到鱼，连下水的机会都没有，就匆匆结束了这次的手榴弹炸鱼行动。

        迁居腊戍 后，工作中交往的人多了也复杂了，当时讨生活免不了和军人有来往，有一日一位军官的下属貌吉约我去小河捞鱼。我说腊戍附近的河，现在不是雨季，水不深没大鱼，他说曾见有人捉到过一两尺长的鱼来卖，不防去试试也许会有好收获，见他这么兴致勃勃，自己也想开开眼界，就答应同去。

        次日貌吉驾驶军用吉普车和另一朋友一同来接我，上车后见到几样捕鱼具，我问用什么东西炸鱼，他从盒子内取出了一个4” 宽8”长3”厚，相当坠手的长方形米黄色炸药砖块，一小卷白色引信及一些胶泥，他指着砖块说这东西威力大，是用来做炸桥梁、爆破敌对军工事等用的，待会要用它来炸鱼。

        吉普车离开市区十多哩后来到一条河边，三人东看西望，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不知何处的水中会有大鱼。最后由貌吉做决定选了一个水流平静处，做为炸鱼、下水捞鱼的地点。貌吉把炸药砖、引信管线和胶泥等从袋中拿出来，剪了一段一尺长左右的引信管用胶泥沾贴在炸药砖的凹陷处，然后点燃一枝香烟，叫我离岸边远些尽量蹲低，他用香烟做火种点燃信管，冒烟后就把炸药砖块丢入水中，马上和同来的朋友一起蹲下，几秒钟过后，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声音之大非常惊人，只见一条大水柱参了砂石爆冲出水面十多英尺高，河水一片混浊，但却见不到有任何鱼浮上水面，结果又是白忙一场，因爆炸声太大，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很快就驾吉普车离开。

        两次少年时期和青年时期的《用手榴弹、炸药砖炸鱼》，虽然都没捞到鱼，但在那个贪玩的年纪，想开开眼界，看看军人是用什么方法炸鱼的念头是更多的，这也算是在成长过程中难得的经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