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侨社面面观

听中国侨联副主席乔卫解构侨情

《欧洲新报》总编辑 范 轩

中国侨联副主席乔卫听取汇报，并接受采访。

    作为一名居身海外的媒体人，对各地侨社的情况算是熟悉。其间，除了“报效祖国、服务侨胞”之外，还有“鱼龙混杂、良莠不齐”。有一心向着祖国、热心公益；有积极融入当地、甘为桥梁；有勤奋发展事业、连接中外；有致力文化交流、贯穿东西。但是，同胞们一定不会陌生于这样一类人：不干实事、不出力气，只想占山为王；这个组织不认同我，我就另立山头、自封为王；四处沽名钓誉、八方打点送礼，为的就是谋取一个“著名侨领”的衔头，继而再用这衔头去各地、各级忽悠，小至骗吃骗喝，大到捞取利益……一直想触碰一下这个“禁忌”话题，但一来怕违背构建“和谐侨社”的主旋律，二来未寻得合适的契机。

    日前，笔者回国公务，代表《欧洲新报》、德国华商联合总会等机构拜访了中国国务院侨办、中华全国归国华侨联合会等侨务机构；期间，两次受到全国侨联主席林军、副主席乔卫等领导人接见，除了汇报华文媒体在欧洲的发展状况，还就侨社组织、华商经济、文化传播、中外交流等事项进行了沟通。

    拜访期间，全国侨联乔卫副主席还接受了本报专访。

和谐侨社。“侨团没有矛盾问题，矛盾都出在侨领身上；没有不和谐的侨社，只有不和谐的侨领。”

    “侨团侨社最主要的职能是服务侨胞。几乎所有的矛盾都不出在服务侨胞，而是出在跟国内联络、获取名声和利益；因为利益分配问题而产生的个人矛盾，又怎么能转嫁为‘侨团矛盾’呢？”此时笔者特别示意：我在录音，可以写吗？乔卫副主席大声地说：“可以写！我从来不避讳这个观点，也在很多场合公开地表明过！”

    “我们考察侨团、侨领，不是看谁整天扎在国内公关，不是看你接待了谁谁、跟谁照了合影，唯一的衡量标准就是：你为当地的侨民做了什么？如果大家不认可你、不接纳你，你就要检查自己、是否违背了作为一名侨领的初衷，而不是另立山头、自封为王。”

    “我们的评价体系在改革，今后要降低‘自由裁量权’，那些整天忽悠熟人、无所作为就可以得名得利的所谓‘侨领’，在今后的评价体系中再不能依靠关系、人情来获得好评。你对中国的贡献有多大？投资额度是有发票的，公益捐赠也是有单据的；你对住在国贡献有多大？纳税额也是有票据的。当你没有效力于中国、也没有造福于当地的时候，还总标榜自己是‘侨界领袖’，那请问你的依据是什么？”

    “我们一直在引导，在侨团中建树一种积极地、健康的价值观念，那就是为侨胞、为老百姓服务，为住在国做出贡献；当然，在核心、重大问题上要同祖籍国保持一致态度。”

对外宣传。“中国人习惯讲道理，西方人喜欢听故事。”

    “我们都看过电影。美国大片剧本都是虚幻的、情节都是编出来的，但故事性很强、画面音效很震撼，所以你看的很带劲儿；我们很多电影都是历史事实，可我们总是想在电影中讲述很多道理，反倒让观众从事实中脱离开来。这两种电影的最终效果，相信大家心里都有个比较。”

    “你在汉堡，北京有家、汉堡也有家，但我相信你更多地关心着汉堡；北京有事你一定心里不舒服，但你更关心着汉堡是否出事，因为你的事业、生活主要在汉堡。我相信大家都心系祖国，但肯定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常住地，这是人之常情。”

    “所以，什么叫‘报效祖国’？不是说你在当地挣点钱，就一定要都拿回来投资国内、捐给中国，才叫爱国；而是你首先要在住在国守法合规地经营、要造福当地社会，首先要搞好你在当地的事业、提升你在当地的生活品质、社会声望；你在当地站稳脚、过得好，本身也就是对家人、家乡的一种回报；也只有你在当地良好发展，才能谈到‘回国投资’、‘报效祖国’的话题。”

    “在讲故事的过程中让对方体会道理，会有更有说服力。你在当地的一言一行，本身就是在宣讲‘中国故事’。试想，当你沦为乞丐、靠消耗社会救济来过日子，你还去讲‘中国故事’，会有人听吗？！”

华商经济。“海外华商经济我可以概括为两种模式，一种是经营雷同、相互压价的模式，在欧洲较常见；另一种是相互借力、相互补充的模式，在东南亚较多。”

    “前两年我去波兰、匈牙利等东欧国家考察，每到一个地方，发现华人批发市场的选址地点、经营模式、销售商品等几乎完全一样，区别就在于：你卖一块、我卖八毛，你卖八毛、我卖五毛……相互形成恶性竞争，结果是对大家的发展都不利。”

    “几天前我在非洲，欧洲的经营模式不适合这里，因为非洲大多是穷人，华人擅长的大型批发市场在这里很难成型。所以，华人大都从事门槛高、技术难度大的加工制造业、采矿业、建筑安装业等等；华人也善用当地的廉价劳动力资源，往往处于产业链的最顶端。”

    那么，哪种模式的华商经济值得推崇和借鉴呢？“东南亚。东南亚华商是一种相互借力、相互补充的模式。由于华商移民历史较长，东南亚华商在当地市场上已经非常成熟。很多华商家族在当地的投资，都是尽量避开同胞已经投资发展的领域，而且从渠道、市场等方面都力求依赖当地社会，成为当地经济中无可替代的支柱。”

    “总之，无论哪种模式、也无论在哪个区域，我认为华商经济的要有底线。吃东西不能吃最后一口、不能从鱼头吃到鱼尾，你一个人把所有的钱都挣到自己口袋里，那你的事业能受到当地的认同和支持吗？当你遭到当地人嫉妒、怨恨的时候，无论你的产品和服务再好、再优秀，你可能都会寸步难行。”

    “我们很多新华商都是急着赚钱，力图用最简单的渠道来赚最多的钱，往往缺乏长久打算；而这种模式因为门槛低、竞争强，往往很容易被替代，不能形成与当地社会依附性强、融入程度高的产业，自然也就会面临四处危机。所以，在保有‘传统经济’的同时，华商更需要‘创新经济’。”

一带一路。“在一带一路的框架之下，所有的华人华侨应该去追寻中国、住在国、华人华侨三方的共同利益，这才符合‘一带一路’的初衷。”

    作为祖籍国在未来的重大发展战略，“一带一路”也是此访的一个要点。乔卫副主席提纲挈领地谈了“一带一路”的核心意义，还重点诠释了海外华人华侨在“一带一路”框架中的位置和意义。

    “一带一路是国家发展的一个大格局，它不仅仅涉及到沿线国家，而且是对当今整个世界经济发展都有利的大布局。这个布局得到了很多国家的相应，而这种响应是由他们各自发展的需求所决定的。”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发展机会，在这个大背景之下，我认为华人华侨所处的位置，就是能够从住在国当地需要什么、民众欢迎什么、政府喜欢什么等角度去考虑，立足住在国、来推动一带一路的建设。”

    “在这个过程当中，我觉得华人华侨要讲好中国故事，要将‘合作同赢’的理念告诉大家，这些都是至关重要的；我们在‘一带一路’战略推进的过程中，不仅仅是要为中国服务，更多地要为住在国服务，而且每一位华人华侨也应该在其中赢得自己的利益；在‘一带一路’的框架之下，所有的华人华侨应该去追寻中国、住在国、华人华侨三方的共同利益，这才符合‘一带一路’的初衷。”

    当笔者表示，德国华商联合总会将于近期在德国召集一场《德国华商————我为‘一带一路’做点啥？》的主题报告会，乔卫副主席马上同意为报告会录制一段小视频来诠释“一带一路”，以作为中国侨联对德国华商的支持。

    最后，笔者还汇报了“德国华商代表团中国公益之旅”、“德国华人华侨捐建约翰·拉贝纪念碑”等计划事宜，都得到了中国侨联领导的支持。“这些有意义的活动，我们将从各方面大力支持！”乔卫副主席郑重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