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他喜怒无常，有人说他沉稳精明，有人说他对华友好，也有人说这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

   他就是上台以来新闻不断的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

    明天，这位争议人物将正式开启访问中国的行程，这是自2011年阿基诺访华之后，菲律宾总统首次访华。

    杜特尔特行前释放了不少善意：“珍视中国的兄弟友谊”、“消除因南海争端造成的所谓灰色地带”、“我外公就是华人，只有中国才会帮助我们”。

    杜特尔特接受凤凰卫视专访

    但他同时提到的“坚持南海仲裁结果”、“寻求数百亿美元的友情投资”令许多人怀疑杜特尔特的动机。

    更有外媒引述分析人士观点指出：“杜特尔特的言论是在挑拨美国与中国相斗，以期菲律宾从中取得最大好处。”

    当杜特尔特痛骂美国时我们叫好，当他夸赞中国时我们乐于接受，但国家间政治，从来不是骂人或者说好话这么简单。

    2011年，阿基诺访华签订了70亿美元大单，之后依然对华翻脸，提起了南海仲裁。

    我们应该怎样怎样避免这样的情况重演？这就需要理解杜特尔特的逻辑。

    今天边驿卒看到一篇学者张锋的文章，他提到了杜特尔特“背美向中”的四种可能。边驿卒提炼其大意如下：

    杜特尔特以民粹起家，有很强的从美国控制中脱离的情绪，所以其外交根源于内政，谁能帮助他打击毒贩、改善基础设施、反恐，他就跟谁合作。

    由此推演，杜特尔特在回调菲律宾过分亲美的态势。作为具体的手段，杜特尔特做出种种动作试探各方的反应，大骂美国、夸赞中国都是表现。

    如果杜特尔特真的是条汉子，拒绝任何“威逼利诱”，追求独立自主的外交，那边驿卒先敬他一杯。

    杜特尔特接受凤凰卫视专访

    但整体来看，杜特尔特很看重实在的利益，尤其是内政，在专访中他提到：

    “我必须向人民证明，他们没有浪费与他们的选票，他们可以期望好一点的生活……我不期望有奇迹，但或许我期望的奇迹是，中国能够帮助我们，帮助我们强化国家，让菲律宾人都填饱肚子。”

    杜特尔特对中国的好感，几乎全部来自于内政方面：中国计划在菲律宾修高铁，中国支持他的反毒运动、中国支持杜特尔特反恐。

    杜特尔特很现实，作为民选的总统，他需要完成自己的KPI。

    菲律宾国内目前除了毒品问题之外之外，还有一些急需解决的问题。比如，薄弱的基础设施、严重的失业状况以及能源安全问题（菲律宾的天然气储量已经消耗殆尽）。

    在竞选时的30项承诺中，仅有1项关于南海。更为重要是这些问题：

    竞选时他许诺：用6年时间改善菲律宾的基础设施建设。

    菲律宾媒体

    而要解决发展问题，当然还要找中国。

    所以杜特尔特先向中国递出橄榄枝，看看能得到多大的好处。

    同时，他也要向美日表示，你们做的真的不行……

    10月12日，杜特尔特参加菲律宾海岸警卫队115周年仪式时，拿着一张报纸，向在场的美日代表展示中方援建的戒毒中心，称：“这才是交友之道，而不是光会谴责。”菲方还表示：““如果你是朋友，就帮我们解决问题。”

    他最想要的结果就是美日“报复般地”援助菲律宾，以抗衡中国影响，这样菲律宾的身价自然水涨船高。

    这样的话，菲律宾借助多国力量完成建设，而在多国博弈中，菲国还可以借力打力，在外交上保持独立，这恐怕是杜特尔特的上策。

    但西方一直指责杜特尔特政府法外处决，并威胁要进行制裁。这就为索要援助带来不小压力，对此，杜特尔特干脆破口大骂，要求西方把目光转移到菲律宾的发展上，比如说因为奥巴马谈及菲律宾人权问题，被杜特尔特称为“杂种”……

    骂战中还透着不少“激将”的成分——骂美国大使是因为他不肯明言军事支持菲律宾，而他曾经表示“冒犯”克里是为了获得更多援助。

    既然是“激将”，当然不能做的太过火，虽然每次扬言要美军撤出菲律宾，但又表示美菲同盟的关系不会改变……在一次次辱骂和威胁中，杜特尔特不断试探美国的底线，希望争取更多的援助、争取更大的独立性。

    骂归骂，人家还是不给菲律宾援助怎么办？

    所以，杜特尔特必须把握好与中国的关系。

    首先，即使外公是中国人，杜特尔特也不会特别亲华。

    菲律宾人对美、澳、中的净信任值（即非常信任减去很少信任）

    菲律宾的民调机构“社会气象站”今年六月进行的调查显示，51%的受访者对中国只有“少许信任”，27%的受访者对中国“非常信任”，对中国的净信任度是-24%。机构指，菲律宾民众对中国的信任程度“不良”。

    作为一国总统，杜特尔特要代表全国的民意。菲律宾民众对中国人的信任是很不足的。两名菲律宾政治分析员表示，菲律宾本土的反中国情绪会限制菲律宾外交完全转向中国。

    比如昨天菲最高法院大法官卡皮奥就说：“如果杜特尔特放弃黄岩岛，将是可被弹劾的违宪行为。”

    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绕过南海仲裁这个坑。杜特尔特表示：

    我不会勉为其难，我不是为了吵架而去中国，也不是为了寻求中国让步而去。我会在那儿柔和地谈论(南海)问题，让它实现软着陆。

    （在南海）我不会讨价还价任何事，毕竟我不能够给予并不是我的东西，我没有获授权去做。

    可以预见，在领土主权这样的问题上，善于利用民意的杜特尔特也没有信心。因此双方取得突破性进展的概率不大。

    这就相当于南海议题被暂时搁置。

    不谈南海只讲经济，中国会成为“冤大头”么？

    并不是，谈经济更加实际。区别于以往的投资设厂，中国如果在菲公共基础设施领域加大投资，更容易获得菲一般民众的好感。这也是菲律宾民意转变的基础。

    另外，菲律宾专注于发展，中国也可以在短期内减少麻烦，并且赢得了厚植友谊的时间。

    所以，这出戏就叫：杜特尔特开双保险，中国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