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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五」硬仗：改革背水一战    白雪冰

来源：香港镜报

    「十三五」规划将从经济增长、产业结构、农业、改革、绿色协调发展及民生六大领域勾勒出新的改革路线图。「十三五」规划中可能涉及的主要改革领域包括经济体制改革、行政体制改革、财税体制改革、金融体制改革、资源价格及要素市场改革，以及社会事业体制的改革。进入十字路口的中国经济，唯有靠改革才能突围。

    备受瞩目的「十三五」规划10月将在中共五中全会上露出真容。与「十二五」相比，「十三五」的中国所面临的国内外环境更不乐观：全球经济复苏步履蹒跚，金融形势险滩重重，国内经济进入人力资源、资本两大增长要素同时「哑火」的「新常态」，经济转型「腾笼换鸟」艰难步进，改革已成为只许进不可退的背水一战。     

    从中国经济发展坐标看，「十三五」于中国而言，正处于「五期迭加」的特殊时期：即「转型关键期、经济考验期、指标调整期、政策消化期和改革窗口期」。未来五年，高速增长将成为过去时，中国有可能迎来经济与社会发展的双重拐点，因此，可以预见的是，「五期迭加」下的「十三五」，无论对世界而言，还是对中国而言，发展之路都绝不轻松。

    对于掌权者而言，「十三五」无疑是一场硬仗，欲成功突围未来五年的「十面埋伏」，除了对现行发展指标主动大调整外，还要愈加突出改革重心，以改革为子弹进行「真刀实枪」的突围，实现经济转型升级和疏解深层次矛盾的实质性破题。唯此，中国才能在「十三五」避免落入「中等收入陷阱」，锻造经济发展新格局，顺利实现从大国到强国的转变。

    「六大挑战」考验「十三五」

    明年是「十三五」的开局之年，可以预见的是，全面展现习李雄心的「十三五」路线图的制定并非易题。「十三五」期间，中国经济高速增长的时代将成为过去时，中国将至少面对「六大挑战」，需要「十三五」规划见招拆招。

    挑战一：经济下滑

    「十二五」时期，中国经济实现了从「过热」到「保八」，再到「保七」的转变。「十二五」末期，中国经济减速已成为「新常态」，特别是今年中国经济持续降温，投资、消费、外贸此经济三头马车均乏力不振，领先指针制造业PMI指针持续恶化：今年8月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PMI）跌至49.7%，不仅跌穿盛衰分界线，更创下三年新低。其他重要指数如投资增速，总需求，工业利润，以及克强指数（即耗电量、铁路货运量和贷款发放量）均低位徘徊，稳增长难度「压力山大」。

    从区域发展看，除东北三省经济集体失速外，山西、河北等省GDP增速亦不见乐观。有预测指，中国第三季经济增长可能破穿7%，且若不能成功筑底，第四季经济亦堪虞，全年增长保七任务可能无法达标。

    当前，中国经济新旧增长动力交替尚未完成，经济下滑压力巨大，不少中小企挣扎求生，而经济下行的背后，是人口红利减少，产业转型迟缓、产能过剩严重，地方债难题未解等一系列难题交织而成的问题网。

    挑战二：金融大震荡

    「十二五」末期，美国经济虽有起色却未摆脱低增长轨道、欧洲亦仍挣扎于欧债危机泥淖，加之中国经济淡风大吹，触发全球金融市场大震荡。8月下旬，人民币大幅贬值，全球股市震荡走低，大宗商品价格波动剧烈。有分析指，全球金融危机存在「七年一循环」之风险，而此轮金融危机幽灵不排除会率先重返亚洲。

    中国经济减速成为世界资本市场的乌云，不少游资热钱规避风险纷纷逃离新兴国家市场。新亚洲金融风暴是否正在逼近，而若风暴成真，冲击会否较1997年、2008年金融风暴破坏力更大？因此，「十三五」时期，如何在可能来临的金融大动荡格局下，保持金融体系不受过多冲击，不发生区域和系统性风险均是不容回避的问题。

    挑战三：风险集中暴露

    中国经济经历30多年的高速发展，发展过程中所累积的矛盾不容小觑，「十三五」时期，经济减速是大概率事件，随?经济减速，诸多矛盾和问题将浮出水面，形成对经济深化改革和稳定发展的制约。

这些矛盾包括，房地产泡沫破裂风险、以地方债为代表的金融风险，资本流动风险、大规模刺激政策的后遗症风险，而这些风险可能会迭加累积。与「十二五」期间相比，这些风险的危害力和后坐力或更强，若处理不好，酿成的风险可能不是局部性和区域性的，而是系统性风险。

    挑战四：人口红利锐减

    中国经济收获了30多年的黄金增长期，其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受益于人口红利。但「十三五」期间，这一优势将不复存在。有数据显示，未来五年，60岁以上的老年人口数量会快速增长，而15～60岁人口的占比将会下降。这意味?中国的年轻人口时代正在向中老年人口时代转变。

    劳动力成本上升，无疑意味?中国在劳动密集型产业的竞争优势丧失。可以预见，「十三五」期间，与后起的新兴市场国家相比，中国在劳动密集型产业领域的优势将明显弱化。而由于人力资本的上升，在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产业领域，中国相对于发达国家的成本优势亦有所弱化。

    挑战五：环境能源挑战

    中国过去几十年的高速增长，GDP总量跃升为世界次席，其发展路径主要是依靠资源消耗，尤其是煤炭消耗，这不仅带来了资源压力，亦带来了环境问题。当前环境压力已接近临界状态，「十三五」期间，环境对经济发展的约束应该必将进一步加强，这将在一定程度上相应拉低经济的潜在增长水平。

    除了资源能源压力外，环境问题的严重性和紧迫性亦制约「十三五」经济发展模式。亚洲开发银行2012年的一份报告警告说，中国500个主要城市中，空气质量达到世界卫生组织标准的不足1%。亦有官员承认，中国三分之一的地表水和60%的地下水「不适合人类接触」。来自环境能源领域的挑战，将让中国经济列车「转轨」而行。

    挑战六：国际环境加压

    「十三五」时期，资源能源挑战日巨，能源对外依存度必将进一步持续上升，「十三五」时期仍是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的深度调整期，世界经济走势分化、不确定因素增多。在国际环境日趋复杂的背景下，尤其是地缘政治变化，无疑会导致中国石油、天然气等重要能源的进口环节面临越来越大的不确定性。

    有分析指，「十三五」时期，中国周边关系可能出现两个激烈化和两个复杂化局面，南海局势、中亚局势可能趋于恶化，东北亚和南亚局面则可能继续复杂变化。而伴随中国经济持续成长和竞争力增强，中国与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以及周边国家的关系均将持续变化，中国有可能迎来改革开放以来最为严峻的国际环境。

    「十三五」遭遇「五期迭加」

    「五年规划」是中国国民经济中期战略的总体性安排。自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五中全会讨论下一个五年规划（计划），已成惯例。表面看，「十三五」规划是在制订未来五年的发展路线图，但实际上却是对中国发展阶段、发展潜力和发展能力的全面评估判断，是定位新常态下中国经济的新坐标。

    「十三五」于习李而言，不仅是习李全面接手国家政权后的第一份五年规划，亦是实现习李十八大时提出的「两个百年」奋斗目标中、第一个百年目标的最后一个五年规划，以及落实「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的具体蓝图。于此届政府而言，可谓至关重要。

    与此同时，「十三五」于中国而言，更是全面深化改革要取得决定性成果的五年，以及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最后冲刺的五年。笔者认为，「十三五」时期，中国将面临「五期迭加」，即「转型关键期、经济挑战期、指标调整期、政策消化期和改革窗口期」。「五期迭加」之下，中国「十三五」之路难言轻松。

其一、转型关键期。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迟福林表示，「十三五」中国正处在经济转型升级的历史关节点：化解短期增长压力的希望在2020；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关键在2020；实现全面小康、迈向高收入国家行列的关节点在2020。

    事实上，中国目前的基本现实是处于一个重大的「双重转型期」，即「经济结构性转型」和「社会结构性转型」。「十三五」时期是中国经济化解短期增长压力、避免中等收入陷阱，迈向高收入国家的关键时期，中国经济能否顺利转型升级，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目标，「十三五」期间的经济建设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如错失这个转型关键期，就会丧失发展的主动权，甚至遭遇系统性的经济风险。

其二、经济挑战期。「十二 五」时期中国潜在增长率已经从过去30余年的10%左右降到7.6%，经济下行趋势明显。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同时熄火，改革进入攻坚期和深水区，各种问题和深层矛盾集中浮现，错综复杂，经济向上动力减弱。

    有分析认为，从现实增长率来看，「十三五」时期劳动力供给减少、高储蓄率降低和农业劳动力转移速度放缓等确定性因素，将拉低经济增速近3个百分点。去杠杆、去泡沫和去产能等政策调整将会下拉经济增速2-3个百分点。经济学家蔡昉表示，明年开始将进入「十三五」时期，假设改革效应没有释放出来，中国经济潜在增长率只有6.2%。

    其三、指标调整期。在下行压力大、经济新常态的背景下，保增长重任在肩。但由于人口红利锐减，以及资源环境约束，「十三五」时期并不是中国大干快上的五年，而是维持发展平衡、谨慎推动转型与改革的五年。因此，「十三五」制订的将是中性目标。

    有分析称，「十三五规划」将是一个经济与社会发展相对较为平衡的纲领性、战略性、治理性蓝图，既重视经济发展又注重社会发展。各项重要经济社会发展指标将进入调整期。

    其四：政策消化期。2008年为应对金融危机出台的4万亿投资政策，虽有利于短期经济复苏，但其留下的后遗症遗毒至今，其产生的严重产能过剩和埋下的地方债炸弹将危及「十三五」经济防线，可以说，「十三五」的中国仍将处于这一前期政策的消化期。

    与此同时，「十三五」时期，经济减速的中国，制造业升级调整，部份产业的生产下滑进一步拉低中国经济增速，重化工业时代宣告结束，房地产行业亦迎来发展拐点，即长周期的库存消化期。

    其五：改革窗口期。长期以来，中国经济高增长过分依赖政府高强度投资的负面效果日益明显，经济发展模式存在误区，社会矛盾累积，这些痼疾都需要改革这一治本「解药」。十八届三中全会、四中全会均高调强调全面改革，但全面改革面临?利益关系调整、权力结构调整的巨大挑战，「十三五」时期的改革比过去30年更深刻、复杂和艰巨，但中国已到背水一战时刻，改革可谓进入最后的「窗口期」。

    「十三五」：改革「实弹」突围

    在今年5月份的浙江考察调研期间，习近平曾系统阐述了「十三五」规划的框架和目标。习近平指出，「十三五」时期，经济社会发展要努力在保持经济增长、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调整优化产业结构、推动创新驱动发展、加快农业现代化步伐、改革体制机制、推动协调发展、加强生态文明建设、保障和改善民生、推进扶贫开发等方面取得明显突破。从当前多方释放的讯号来看，「十三五」规划将至少有三大看点：

    看点一：GDP弱化，环保强化

    有预测称，中国将在2020－2025年之间经济总量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尽管发展仍是硬道理，但中国经济从「十二五」期间「平稳较快发展」，转变为「十三五」时期的中高速增长已是毋庸置疑。弱化GDP指针，摆脱「速度情结」和「换挡焦虑」，强化环保指标，将是「十三五」规划重要看点。

    消息人士指，「十三五」规划将淡化年度经济增速指标，转而突出转型，服务业比重、就业指标、科技投入指标等都会调高，同时环保指标亦有可能加码。包括医疗、养老、社会福利，以及人口政策均有可能调整。

    看点二：转型升级革命

    有观察家指，转方式、调结构和新一轮全球科技革命将在「十三五」时期形成历史交汇点。「十三五」时期，中国将基本实现由工业主导向服务业主导的转型，加快形成以创新为主要引领和支撑的经济体系和发展模式，利用初步形成的「互联网+」的商业模式创新，推动制造业转型变革将成为另一大看点。

中国国务院参事、国家发改委原副主任杜鹰在接受采访时认为，支撑中国发展的要素投入型增长方式的条件和环境已发生重大或根本性的变化，转型升级、提质增效将是「十三五」规划的主线。可以料想的是，「十三五」期间，中国经济发展质量提高的速度、结构调整的步伐要比「十二五」末期快，创新驱动的力度要比「十二五」末期大。

    看点三：改革：化被动为主动

    「十三五」时期，由于目前新经济产生的增量无法对冲传统重化工去产能所带来的冲击，如果改革不够主动、不够彻底，中国经济摆脱困境将难上加难。进入十字路口的中国经济，唯有靠改革「实弹」突围。

    从现有的信息来看，「十三 五」规划将从经济增长、产业结构、农业、改革、绿色协调发展及民生六大领域勾勒出新的改革路线图。「十三五」规划中可能涉及的主要改革领域包括经济体制改革、行政体制改革、财税体制改革、金融体制改革、资源价格及要素市场改革，以及社会事业体制的改革。

    中央汇金公司副董事长李剑阁认为，中国目前面临的最大危险是不改革，最大的危险是改革往回走。「十三五」时期是中国重要的改革窗口期，中国必须化被动为主动，义无反顾、大刀阔斧推进改革，才能在「十三五」这场突围硬仗中，全胜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