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女歌手穿着暴露挑战传统 被称东南亚蕾哈娜
缅甸女歌手穿着暴露挑战传统 被称东南亚蕾哈娜
来源: 澎湃新闻
“我希望歌迷知道,即使身在缅甸,一样可以有远大理想。”
24岁的阿月是一个普通的缅甸女孩,也是个颇具争议的歌手。在一个保守的国度中,能用英缅双语歌唱的阿月挑战着传统的禁忌。
《赫芬顿邮报》常驻仰光的摄影记者Ann Wang对阿月进行了多日的跟踪采访。“她的内心仍然是缅甸思维,但受到外部文化影响。阿月是一个缅甸女孩,但她却在挑战传统禁忌,引领新的潮流。她的身上混合了新缅甸和旧缅甸的元素,是缅甸社会变迁的代表。”这是Ann Wang对这个“创造奇迹”的姑娘的解读。
因“装束过于暴露”被电视台删掉
被誉为“东南亚的蕾哈娜”的阿月是一位在缅甸广受欢迎的歌手。她身穿闪闪发光的斑马纹紧身衣,嘴唇涂成标志性的乌梅色,在舞台上恣意地跳着肚皮舞。
据《赫芬顿邮报》报道,这位24岁的女孩演唱了一些最红的舞曲,台下的青年观众爆发出一阵阵喝彩,连随后出场的牙买加裔美籍说唱歌手肖恩·金斯顿(Sean Kingston)都未能博得这种分贝的喝彩。
然而,在缅甸国家电视台转播的《T台女子系列时尚音乐节》节目中,你根本看不到这位缅甸当红流行歌手的身影。
阿月的表演片段被直接从电视转播中删掉了。她本人解释称,这是由于“缅甸的审查委员会认为这样的表演有伤风化”。
“他们封杀我,就是因为这身装束。”阿月在缅甸首都仰光通过Skype告诉《赫芬顿邮报》的记者,“他们认为这身装束过于暴露。”
《赫芬顿邮报》报道称,缅甸曾被采用高压政策的军人政权统治近50年。但自2011年以来,政治改革、经济改革的浪潮席卷整个国家,使缅甸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缅甸的旅游业也随之得到蓬勃发展。与外界的联系进一步加强、跨国公司数量的增加,这些变化对当地流行文化、青年文化、音乐和艺术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美国新闻网站《每日野兽》(Daily Beast)2012年的报道称,“翻唱歌曲”是缅甸几年前“唯一的流行歌曲”。这些歌曲的旋律往往抄袭自小甜甜布兰妮、席琳·迪昂或韩国偶像组合的曲子,然后填上缅甸语歌词。但在2012年,缅甸最红的“翻唱歌手”Phyu Phyu Kyaw Thein在接受《悉尼晨报》采访时说,“我经常被要求改歌词”,Thein去年告诉博客作者Jessica Mudditt。
对女孩的双重标准
在多数人眼里,阿月并不是一个典型意义上的“缅甸女孩”,而是克钦人——来自战火纷飞的克钦州的少数民族;在一个佛教主导的国家,她是一位基督教牧师的女儿;在一个很多流行歌手靠翻唱歌曲出名的国家,她特立独行。
阿月早年在Tiger Girls唱歌。Tiger Girls是缅甸首支纯女子流行乐队,也是缅甸首个在表演中戴亮丽假发的音乐团体。
《缅甸时报》编辑Douglas Long向《赫芬顿邮报》表示,“她们服装前卫、舞姿性感,对一个观念保守的社会形成挑战。”乐团也制作原创歌曲——这在一个以“翻唱歌曲”为主流的国家十分罕见。乐团甚至还敢于涉及政治。比如,她们的歌曲《回家》就是关于缅甸难民的。
2012年,阿月在接受《每日野兽》采访时说:“我们不仅要让世界看到我们的传统文化,也要证明我们不是那么封闭、贫穷和落后。我们要让人们知道,缅甸在发生变化。”
挺身而出、打破禁忌,既让人兴奋,又充满险阻。”阿月告诉《赫芬顿邮报》记者。在去年乐队解散后,她开始单飞。
为了说服她的基督教牧师父亲同意她选择的职业道路,阿月费了很大的功夫。此外,她的直言不讳和性感着装也容易招致批评,需要具备忍耐力和同理心。
今年10月,阿月在接受《缅甸时报》采访时表示,在仰光嘉逸皇冠酒店赞助的音乐会上,她被取消了参演资格,因为“组织方认为她的装束过于暴露”。“他们停掉了我的歌,把我请下了台,因为他们认为我的装束不适合缅甸。”她说。
虽然碧昂斯,凯蒂·佩里、小甜甜布兰妮等欧美流行歌星在缅甸有大量歌迷,阿月说她感觉自己面临着双重标准。“他们说,因为你是缅甸女孩,你必须遵守特定规范,”她说,“到头来,我变成了做错的那个。”
虽然缅甸出现了一些积极的变化,要在缅甸靠音乐生活还是极其困难。收入微薄,而行业基础设施又匮乏。正如仰光摇滚团体Side Effects首席歌手Darko C上月接受《洛杉矶时报》时所说:“在这里,音乐更适合作为爱好。”
去年,阿月发行了2014年个人专辑“Min Pay Tae A Chit”。她被迫身兼多职,要处理专辑发行的物流问题,要负责营销和写新闻稿。
阿月本人也没有接受过正式训练。她从小接受教堂音乐的熏陶,而由于缅甸闭关锁国,她只能通过在当地商店找到的少量CD和DVD了解西方音乐。
“我听着迈克尔·杰克逊的歌长大。我看他跳舞,听他的音乐,我就是这样学习流行音乐和舞蹈的。”阿月说。她通过观看美国电视节目和电影学会了英语。
“美好的明天已经到来”
今年11月,缅甸举行了25年以来的首次公开选举。昂山素季所领导的全国民主联盟大获全胜。据此,有人开始展望缅甸的“光明未来”。
《缅甸时报》编辑Douglas Long告诉《赫芬顿邮报》:近年来,对歌词的审核已宽松很多。很多本土艺术家开始自创歌词,逐渐获得表达心声的更大自由。
Side Effects首席歌手Darko C 11月接受《洛杉矶时报》采访时说,该乐队正在通过音乐挑战社会习俗,表达政治观点——这在几年前是不可想象的。
阿月目前是洛杉矶公司Power House Music的签约艺员,每年要出国表演几次。谈到这些旅程,她的语气充满了快乐和自豪——甚至还有艳羡。“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在洛杉矶或曼谷生活会是什么样?在那里制作音乐会是什么样?会不会更容易?那里没有文化审查,那里要自由得多。”她面露惆怅的表情。
不过,虽然外面的城市对她有着磁铁般的吸引力,阿月坚称她不会离开仰光。她告诉《赫芬顿邮报》记者说,她乐意在这里实现自我。
“缅甸仍然对外封闭着。现在,我有机会去洛杉矶录制唱片,还可以去挪威制作音乐。能获得这样的机会,我表示感谢,但我想把这一切带回自己的国家,与自己的歌迷分享,鼓励他们心怀远大理想。”阿月说。她在今年10月推出了个人最新专辑。“我希望歌迷知道,即使身在缅甸,一样可以有远大理想。”
在阿月的2014年热门歌曲《缅甸》中,她也表达了自己的情感。
“我看到世界正在靠近,我很欣喜。但这个美丽的地方是我的家,我不应离弃她,”她在歌词中唱道。“不要放弃梦想,美好的明天已经到来。”
“我不会离开缅甸,我会尽力将国外的音乐带到国内。我希望我们的祖国能够强盛,希望以后跟别人提起缅甸,不需要特别说明它在地图中的位置。”她笑着说。
Ah M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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