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佣问题探讨
(缅华网 伊江树报导)
最近一个多月来,有关家佣女工在雇主家遭受非人虐待的新闻不时在报上出现。特别是仰光皎德达(Kyauktada)镇茵瓦裁缝店的两名女工,在长达5年的时间内遭到非人的折磨,女工的手指都被折断,全身布满伤痕。事情被揭发出来后,雇主还想用钱解决问题,但报界媒体人士群起追查此事,想敷衍了事的缅甸人权委员会都逃脱不了抨击,有关方面不得不重新审理此案件。雇主茵瓦裁缝店一家人都被拘捕,面临法庭的审判。有关家庭女佣工作问题在全国引起一片热议,很多地方都揭发出了类似的问题和案件。
很不幸的,在这时候笔者在缅华网上发表的一篇文章,也接触到了这一家佣问题,但却不是这类虐待的问题,反而是一种“温馨”的雇主和工人之间的关系。在9月21日缅华网上发表的“一位扫盲工作者的经历”文章中,介绍了朋友Y君教他家女工识字,帮她摘掉文盲帽子的事。在全国范围之内人们对雇主虐待家佣之事喊打喊杀之时,我却抛出这么一篇文章,实在大煞风景。这不,日前当地媒体界的一位朋友就找我询问这事,问我写这篇文章的“动机”是什么,是要和全国主流媒体唱反调么?
这句话问罪的意思十分明显,我不由感到一阵惶恐。我写的是有关扫盲工作时的一个个人经历,朋友Y君的事是千真万确的,不是我杜撰捏造。我对前来问罪的朋友说,我可以介绍Y君和他谈话,由他亲自向Y君求证这件事的正确性。朋友说怕“打草惊蛇”,要我想法安排一个双方“自然”见面的机会,由他亲自观察了解有关事情的“真相”。
就这样我安排这媒体朋友和Y君在一茶店“自然”见面。大家闲聊,朋友有意引出这一时期报上所讲的家庭女工遭虐待的问题,也故意说有的家庭女工不诚实,侵犯雇主的权益(诸如携卷巨款及金银珠宝出逃之事),看看Y君有何反应。
没想到谈着谈着,Y君居然大动肝火,骂起街来,说有一些人没事找事,“专门给猫洗澡”,他家女工在他家工作了30多年,已经是家庭一份子了,居然有人来找她询问道是否有受到过非人的待遇,如果有,可说出来,他们将替她做主打官司,“讨回公道”,叫主人家给她赔偿有关损失云云。
“你家女工居然工作了30多年,不简单呀。”
“是呀,我家的孩子都是她带大的,孩子都把她当成大姐或阿姨看待,简直是一家人了。现在却有人来挑拨离间,你说气人不气人!”
“能够工作这么长时间,你们给她的待遇一定很高吧。”
“也不算很高,就是正常的待遇,但待她像家人一样,使她能安心工作就是了。”
“这么长时间内,她从没有离开过或跳槽转换工作?”
Y君想了一想,说:“倒是有一次,她家老人病重,她要回去照顾,我们给了她几千元(当时缅币贬值还不那么厉害,几千元不是一个小数目)。她回去了一年半,老人逝世后她又回来,说要报答我们的恩情,以后就一辈子和我们住了。就这样她长期留下来了。”
“她没有想到过嫁人成家的事么?”
“我太太也曾问过她,假使她有中意的人,我们可以作为‘长辈’替她主持这终身大事,不过她说没有,就愿意这样一辈子待在我们家里。现在我家老二结婚了,她又帮忙照顾我们的孙儿。真的,能得到这样一个放心的女工,我们家可真是三生有幸。”
“对,先生你真的很幸运,能得到这样一位值得信赖的家庭女工,真是前生修来的功德呀。”
这时我才插嘴:“他家女工称他们夫妇为‘先生’,有两重意思,不仅是‘主人’的意思,还有‘老师’的意思。”(笔者按:缅语先生Saya,就是同时具有‘主人’及‘老师’的双重意思。)
Y 君怔了一怔,说:“你又在咬文嚼字了。称我为Saya,我才不是正式的老师,不过是臭商贾一名!”
“你不是说曾教过她识字吗?”
Y君又怔了一怔:“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她到我们家不久,就碰上3R扫盲运动。但教她识字主要是我太太,我只不过是客串教了几堂课而已。”
谈了这么久,媒体朋友想要了解的情况已大致了解到了,大家再寒暄了几句,就分手了。
当晚媒体朋友再和我见面时,探讨Y君家女工能长期在他家工作,而且双方都能和睦相处,可能就和他们夫妇帮助她识字有关。乡下人一般都很纯朴,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母)”的感恩之心。现在很多地方家佣和雇主关系不好,Y君家的情况真是一种特殊的异类,也说明雇主和家佣的关系不是永远是“对立”的关系。不过媒体朋友还想亲自见一见那位女工,和她聊一聊,了解更多的情况,问我能不能安排之。
我头大了:好不容易安排你和Y君“自然”会面,现在又要安排女工和你见面?
特别是Y君在茶店谈话时说最近有一些什么人权分子、女权主义者不断去找他家女工谈那些无聊的话,Y君都已经给弄得火冒三丈了,你还要拉我去趟这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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