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老师

苏顺路 洛杉矶 2012.10.20

    一九五七年五月, 我来到仰光, 入读南洋中学, 高中第十班[旭光乙] 。一切都很新鲜。毕竟是缅华最高学府之一, 师资力量特别強。大多出之国内名校, 文科老师可当诗人, 作家。理科老师可著书, 写论文。生理科老师可当医生。外语科老师可当翻译家。音乐老师可当钢琴演奏家。连年轻的体育老师也是留学生, 掌握丰富的体育知识。

楼上(女生宿舍) 楼下(正中为老师办公室, 左为笔者高一上课室, 右为笔者高一下课室)右边小楼(周禾书校长和陈锋教务主任卧室, 人称众香小楼)

    我们入读高中时, 陈启家老师刚从国内深造回来, 当任我们的体育老师。我们最爱上体育课, 理由很多; 体育是唯一在室外上课, 无需携带任何书笔。不用交作业。考试不用苦读。高中作业繁多, 课间无时间作, 早晚自习不夠使, 必须利用周末休息时间做完。每周还要写一篇周记, 两周写一篇作文, 压得喘不过气来。

    启家老师给我们上体育, 总是很认真, 理论结合实际。田径方面, 他教我们四个预备动作; 一, 脚尖跑。二, 抬腿跑。三, 后踢跑。四, 跨步跑。起跑动作方面; 如何左脚向前, 如何下蹲, 如何双手插地, 如何起身, 四个姿势。步骤紧扣, 反复练习。半堂课很快过去。接下来是自由运动, 我们各自冲到篮球架下, 乒乓桌边, 跳高坑里, 单双杆上, 总之, 所有运动工具边, 都有我们的身影, 好不快活。

    记得有一堂体育课, 启家老师教我们竞走。他先讲了要领, 开始做示范时, 不料, 学生们哄然大笑。原来这种运动很特别, 走的时候, 屁股必须左右摆动, 我们第一次见到, 这哪里像体育运动, 简直像模特儿表演服装秀。老师似乎察觉到笑的原因。沒有发火, 耐心对我们说; 这是一种新的体育运动, 对健康, 培养耐力帮助很大, 目前世界上很流行。它不像百米赛跑, 是十公里竟赛。像我们平常那么走, 根本一次走不到终点, 更不用说拿到冠亚。必须用科学姿势来走, 体育科学, 科学体育。从此, 我们跟着老师, 扭着屁股竞走起来。

    整个高中阶段, 我们学到系统的体育知识, 例如; 跨高低栏, 侧式. 卧式跳高,[ 那时已少用剪刀式, 尚未见仰跳式], 正确掌握丢铅球方法, 跳绳, 打乒乓球, 篮球等。启家老师毫无保留, 不辞辛苦教给我们。对我们后来当任教师, 带领学生进行校内外体育比赛, 起了很大的作用。

    除了任十个班的体育教学, 启家老师还要编排班级篮球赛, 教练红. 蓝男女校选队, 带领他们参加各种比赛。公开组赛时, 还要亲自上阵。那时校选队屡屡摘冠, 与启家老师的不歇努力分不开。他还要联系足球教练, 安排校内季候足球赛。遇到校内运动会或仰光华校运动大会, 他就更忙了。好在当时他年轻, 繁重工作难不倒他。

    我们高中生年纪一般十七. 八岁, 大一点的十九. 二十都有, 岁数与启家老师相差不大。平时, 他把我们当着朋友, 有说有笑, 从不摆架子。在我们印象当中, 他总是满腔热情,平易近人,工作踏实, 永不疲劳。

    启家老师最怕周校长找他, 倒不是体育工作问题, 是舍务老师曹酌培突有急事, 出外两三天, 周校长叫他兼代。平时曹老师管男寄宿生, 有条不紊, 轻松自如。启家老师一代, 局势就乱了。少数跳皮学生, 趁机不上晨操, 在宿舍里与老师捉迷藏。启家老师从不与学生发火. 高叫或兇臉, 深怕互相伤感情, 这下可为难了他。好在这种情况不多见。

       我离开学校后, 偶而听到他的一些消息, 但从来沒见到他。他们夫妇都是运动员, 平时加強锻练, 祝願他们身体健康。

二００九年六月二十一日

註:  二０一一年三月, 我们夫妇回缅甸探亲, 快回来时, 特地前往陈启家老师家拜访,喜见启家老师夫妇及他们的女儿, 畅谈别后各情, 十分愉快。五十多年不见, 老师身体仍很健康, 谈笑风生, 我们这些学生真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