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人」虚惊后的快乐 

舒云

章妹热心助人，经常吃力不讨好。被人劝说别“傻人”了。

“孙姐父亲年前走后，好像不大说话了？”“是啊，没以前开朗健谈。”“可怜。”章妹和邻居都这么觉得……

“清明，我想请你陪伴去扫墓。”孙姐弱弱声问。“好”章妹点点头，但心里忐忑：“人说坟堆阴气重，弄不好鬼魂（幽灵）缠身，会惊病？那真傻了。”又想孙姐“清明时节忆亲人心如断魂”的感受，助人一力如“送人玫瑰手有余香。”于是答应好的事就不去后悔了。

墓地在离村子四里远的山坡上。她俩带上锄具、祭品一路走一路说话。

“战时逃难，母亲被土匪绑架死去。父亲回缅甸后，就开始抽鸦片。”孙姐边说边抽泣。“孙伯一定带着一生遗憾走的？”章妹同情地问……

春寒料峭，山路幽静。山风把四周的草叶吹得沙沙沙响。“孙姐，前面有大风卷起沙土!”“我们避一避……”话没说完，风沙像烟雾倏地袭来，章妹的眼睛被蒙眬了一下，心中怯怯说:“今日拜先人，拜‘鬼神’，连天都作怪?”她一恍惚脚绊了个踉跄。

不知为啥？路上忽传来“当！当!”两下铁击声。章妹望望四周山路：“离墓地还有一里远，不见有人敲击？ 哪来的声音？是幽灵出来招呼？” 章妹的心开始打着鼓，张开嘴想问又憋了下去，眼睛不时向周围望了又望,心里战战兢兢地一步一步上了山坡。

山上已有阿莉、阿祥在扫墓。坟墓都非常简陋：一块木板当墓碑，碑后是隆起的小小土丘。年来雨水冲袭，加上山土松软，坟丘几乎成平地。

章妹低头清理着墓边杂草。忽“当！当!”两下声传入耳朵。 “这声与路上听到的很相似？”于是章妹又怯怯默默望望周围，真不见有敲击物碰撞:“怪哉!”章妹惊惑地望着一处。“你在看什么？”“看山那边的村居。”章妹随口应了阿祥。不一会儿，她感到有一股寒气从脚下直升到心口，冰到全身不禁打了寒颤，手握的锄具差点锄进自己的脚。 她不时深深“吸气”“ 呼气”。“锄累了？”孙姐问问。“没有，孙姐。”说话中，因墓碑立不稳“嘣”地向前塌了！“哎呀……”孙姐是一脸的沮丧......

回去路上阿莉和孙姐走在前, 章妹和阿祥跟在后。

“当当！” 声音就在身边？章妹的心又“咯噔咯噔几下！”她沉思片刻低头看看地面，“四人脚下都无绊着物。”抬头往前一望，恍然大悟：“是孙姐背着的扁担铁钩！！”山上后，孙姐将它挂在树枝上，是有人偶尔碰到它发出的声响。“讨厌的铁钩!！让我虚惊一场！” 章妹对着铁钩暗暗骂道，对自己的傻逼脑子又气又恼。

“阿祥，你知道吗？刚才这钩钩把我吓得魂都飞了……”。“呵?”阿祥闭着嘴一笑问：“你信鬼？”“不信。”“害怕干嘛不说，不惊叫？”“在那地方不敢惊叫？”“一叫！吓跑大家都有份。”“缅甸人说，拜长辈就是和拜佛一样，有福运！”“知道。”章妹边回应边听说，觉得自己太闹笑话，又叫阿祥：“别对孙姐说起。”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安谧的睡房中，一缕烟雾飘然而入，耳边微微声：“你是一个好人，谢谢你！……”说着那缕烟雾从窗边缝隙飞出…… ”醒后章妹也知是梦，但觉得心里很舒服，一点都不惊，很快乐！

接下来的日子，又见到大姐爽朗健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