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山素季将何去何从

林锡星

    6月6日，缅甸执政党巩发党议员及军方代表占多数的，缅甸宪法修改执行委员会，以多票否决了修改目前宪法中限制民盟领袖昂山素季当选总统的条例，共31位修宪委员中，只有5人赞成修改。这样就意味着就算民盟在2015年选举获胜，昂山素季也没有机会当选总统。

    尽管目前有部分议员也在提议修宪事宜，缅甸联邦议长也表示必须在2015大选前完成修宪事宜，不过这都是执政党愿意修改的部分，而不是民盟及民主人士愿意修改的部分。缅甸民盟中央委员吴觉特称：「所谓尽早提前完成修宪，这是指他们想修改的部分。我们想修改的部分和他们的不一样，我们提倡的是人人都有平等，并且包含了所有少数民族的联邦制度。」按目前情况，缅甸修宪之路仍然很难。

    选举委员会于5月22日致函民盟主席昂山素季，就她在曼德勒「昂彬雷」广场举行的群众大会上关于宪法和政党注册条例的讲话，提出警告。该委员会发出的信件指出，无论是政党或某个党员的角度来讲，必须尊重自己签字或宣誓的宪法，以及根据现行法律进行讨论或演讲。

    更令昂山素季担忧的是5月27日民盟和八八代学生组织在首都就修改宪法进行签名活动时，有民众举牌抗议，他们的口号是「反对分裂军队」、「修改第436条款危及国家安全」。

    去年底以来的族群动乱给「军主立宪」制加了分。缅甸是一个族群状况复杂的国家，族群问题在缅甸政治中占据重要地位。独立运动时期，缅甸各民族的团结被放在了首要地位，并通过《彬龙协议》相互约定独立后采取民族自治的联邦制。但是，独立后的缅甸政府却在联邦制和民族自治上有名无实，相反强调「一个种族（缅甸族）、一种语言（缅甸语）、一个宗教（佛教）」的强制民族融合政策，这直接造成了国内大规模的族群冲突。2003年8月缅甸政府推进民主转型以来，族群冲突依然成为阻碍民主转型的重要障碍，甚至还将完全逆转民主转型，如何解决该问题就成为当前缅甸政治中的重要问题。从1948年摆脱英国殖民统治建国至2010年11月7日举行联邦议会两院选举，缅甸正在实现由集权政府向民选政府的转型。缅甸的民主转型是否能真正取得成功？以往的缅甸民主转型研究多偏重研究国内派系对立因素、军政府内部分裂因素和西方制裁因素等等。然而，如果不考虑族群冲突对缅甸民主转型的影响，对缅甸民主转型结果的各种说明和预测都将是不全面的。

    现在的缅甸族群冲突主要表现为代表缅族的中央政府军队与少数民族军队之间的武装冲突。缅甸的7大少数民族族群，即克伦族群、掸族群、克钦族群、钦族群、孟族群、若开族群、克耶族群，都拥有势力大小不等的武装部队。克伦族群武装组织的代表是克伦民族联盟（Karen National Union)，它不仅是缅甸最大的反政府武装组织，而且还是反政府统一战线—「民族民主统一战线」（Union of Nation Democracy Army）的主导力量。

    2011年3月缅甸民选政府上台，总统吴登盛打算在其3年任期内与所有民族武装实现停火，永久结束国内冲突，实现民族和解。历经60多年磨难的克伦民族联盟最终于2012年1月12日与政府进行政治谈判，签了停火协议。但缅甸克伦邦的局势仍不稳定，直到2013年泰缅边境的难民人数还有12.9万余人，其中克伦族占到了64.5% ,克伦邦实现永久和平任重道远。

    近日克伦民族解放军消息称，对克伦民族解放军各「强硬派」旅（他们抵制停火协议）的进攻将类似于2012年底至2013年初对克钦独立军首府拉咱的攻势，使用空中力量。缅军已在克伦邦北部靠近第五旅和第二旅防区的前沿基地建立了直升机坪，并储备了火箭发射器和炮弹。缅军在克钦邦和掸邦也有类似举动。

    昂山素季在无奈下，对外特别是美国发出紧急呼吁，包括经济制裁。美国政府对缅甸务实接触新政策有几层含义：一是接触与制裁并重，二是接触必须有实际效果，三是接触将是一个长期、缓慢和渐进的过程。奥巴马指缅甸的政治开放仍在起步，其与少数民族的冲突及侵犯人权的问题仍然引起关注，而缅甸军人仍然在政治与经济领域发挥影响力。美国将缅甸折腾半天后，又回到了起点。据「今日民主日报」报道，为使缅甸人民在2015年进行的普选中，能自由选择总统，因此，美国政府要求缅甸修改2008年的宪法。据一位美国外交部官员说，美国外交部发表声明，「为使2015年的选举公平自由，人民可自主选择总统，美国政府相信，应该对宪法进行修改」。美国总统奥巴马5月15日宣布对缅甸的经济制裁延期一年。这意味美国人不能同缅甸领导人做生意。这些领导人被指打压缅甸国内的亲民主人士。

    奥巴马5月28日在美国西点军校的演讲中自吹自擂：「美国的外交举措是缅甸民主改革的驱动力，假如缅甸的改革取得成功，那么缅甸将是美国不费一枪一弹赢得的一位新伙伴。」然而缅甸诸多政治人士对奥巴马的这番言论都不买帐。缅甸执政巩发党的执行委员拉瑞驳斥奥巴马的说法是「自吹自擂」，拉瑞说缅甸的改革是自身主导和努力的结果，没有得到美国的任何帮助。缅甸最大的反对党民盟的发言人楠钦兑敏女士则表示，华盛顿对缅甸实施的只不过是「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

林锡星 广州暨南大学东南亚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