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三年荣获缅甸民族文学长篇小说奖

《碧蓝色甘马育》【廿三】

（作者:汝汝意《因瓦》译者:丘文）

【廿三】

    那天下午六时多，跟随众人热腾翻滚的‘嗨‘的声浪，高兴的喊叫电回来了。

    波巴阵虽然未逐所愿，期待第三天就能复亮的众人的愿望果然实现，地下线破裂，一般说三天，可能就拖到五天。

    三楼六层的房居人们都打开了开关，开启风扇，开启电灶，开始活跃忙碌，争先恐后，在他人之先赶去开抽水电闸。

    纤细瘦小的身躯，借着风快速地飘行的纳，抢在一个孪生之前到开关处。

老处女们和哥温旺双方同时到达开关处，在哥温旺嬉笑恳求之下，大处女玛莺闵放了他一马，不过，如哥温旺所承诺，抽满比巴桶水就够。

    山尼那家不用和他人争，轻轻松松随意开多久都行。

    看着三楼六层里的人们，因水而发生的争执，在波巴阵房里，百虑攒心的，做儿子的灰心丧气地，坐在一张椅子上歇息，搬上的东西并不是少数，做儿子的算是为了岳母，可无丝毫关系的山尼，出尽全力帮忙，还擦破肩膀。波巴阵为他敷了万金油。

    波巴阵的床位客房，己塞满了老太婆的东西。阿加的走廊寝室，现在已成为常青盆栽花园。

    让见到的人都心神困顿的棺材，做儿子的紧快塞进三人的睡房里。

    孪生姐妹板着不愉快的脸，坐在地板絮絮叨叨。嘿……佛爷施主此时却彼着两条毛巾，大咧咧坐在客房中央一张椅上，抽着她女婿的香烟。全家人都在等待俱有主权威望的杜珍珍，她生身母亲的问题，她将如何处理，是全家人急切想知道的事。

    “吓……白蓝，……晶蓝……你们不给我吃饭了吗？”

    嗬……咧吼的声响出现了！除了山尼在房间所有的都大受惊吓。

    “正在煮着饭，婆婆！断了三天电，今天才回来。”

    “电不来，用煤炭灶煮，不会吗？”

    “生炭火很费事，婆婆。”

    孪生姐妹除了好好地承受了外婆官夫人的睨视眼光，还多赐了文雅的一骂，‘将受丈夫抠打的懒惰女人‘。

    孪生姐妹嘟着咀走开了，从走廊花盆隙间望着街口。

    “嚯……这不是安蒂钦的车吗？”

    “对……是，老爸……老妈回来了！”

    善哉！善哉！波巴阵的祈愿算是有点满足，媳妇今日回家比往日早。

    “哎喂……哥阿加和老妈在哪会合的！”

    奇怪了，做孙子的从来没在这时回家的，可能应该是母子俩在市里相会了，去找一位算命先生。

    “哥阿加抬头望着走廊呢！”

    嗯……他当然会看到那葱葱绿绿的花树，孪生姐妹唠叨的话，山尼似是听懂，由擦肩呼呼吹风赶着跑到走廊，‘阿巴巴‘地要用手式告诉阿加。

    孪生姐妹预先开了走廊的门。

    “山尼，干什么？都是他的声音。”

    梯子转弯处，传来的媳妇严肃的声音，与母亲没有两样，直闯进客房。

    “老妈……老妈，婆婆在家呢！”

    “是要住在这儿，是搬来的。”

    孪生姐妹争先报讯声一停，从媳妇咀里‘哼‘的回响。

    “妈……发生了什么事？”

    一进门女儿的问声。做母亲的用毛巾端当扇扇着风，严肃地板着腔盯视着女儿。

    “我不想与那家伙人住在一起！”

    “哦……好呀，妈的的儿子，妈最了解的。”

    “我不了解……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给我制造麻烦，傍晚就醉着回家！”

    “就让他醉去，说也不听，醉了就会睡去的。”

    “不睡！不睡！要我跳舞？！唱着歌跳舞！”

    孪生姐妹俩的笑声，夹什着阿加与山尼的说话声传了过来，

    “吤……太吵了……我不想听到任何声音。白蓝……晶蓝到厨房去，开始做饭煮菜。妈……听珍珍说，如果妈生儿子的气，就在这儿暂住五、六天，不能长久住下去，妈的儿子会把家翻转的。”

    “你不想让我住吗？”

    “不是啦！听珍珍说，妈详细地想想，妈不在时，妈的儿子把家自作主张搞了事，那怎么办？为有酒资卖了房子呢？！”

    官夫人沉寂了，用两条毛巾纠缠时，波巴阵的儿子从一直沈默中，咳嗽一声表示要对妻子说话了。

    “要怎打睡铺？”

    “让妈睡寝室，可以睡得下的。”

    多有才干的女人……在管理方面无人出其右！

    “阿加呢？”

    “阿加在原来的地方呀，为什么？”

    “哈……妈，到儿子的地方去看看！都是婆婆的花盆，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嗯……媳……媳妇！气极败怀地走进走廊，她没注意走廊的情形。

    “糟糕……妈，您为什么要搬这些盆来，真奇怪！妈！”

    “噢……当然要搬来，那家伙也仇视这些盆子！我的常青树被砍了不少。”

    “嗬哚……这厨也搬来！？糟糕！这些应该是老爸山尼协力抬上的吧，是吗！”

    “大厨子不算什么？放在老妈房里的东西，也去噍瞧！”

    做儿子的使熄妇慌神，“什么东西？！什么东西？”问声未息，最怕鬼妖的小女儿小晶蓝口说。

    “老妈，这东西放在女儿们的房里，女儿不敢睡觉！”

    急急匆匆跑进房的做媳妇背后，山尼伸长舌，展开眼皮，做睡觉状的肢体语言，做孙子的看不懂，跟着进房。

    “不管到什么地方，都对我这东西找麻烦！”

    老佛爷！小声点大信女佛爷施主。因为佛爷施主的这叫喊，女儿和孙子的声音不见了，只见两人慌慌张张地出来。

    “妈……珍珍真想死，为什么所到之处都要带上这东西，前次搬到玛玛支家住时，用为带有这东西，还和街委发生了争执。”

    “你想死就去死，棺材都现成的，人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会怎么死去，怎么会知道。所以一定要贴身相随。如在深山野地，人迹罕到的地方，我死了有谁会为为我去找棺材，会像狗猪般抛掉。”

    愤愤地说着说着，突地佛爷施主的话锋转向波巴阵身上。

    “你也应该随身准奋好一付棺材。”

    啊……你可能在棺材店进了股东……，是吗？多难处的老太。说她有精神病也不是？说她是好人也不是？

    “吤……吤……这么做，阿加和老爸，爷爷就睡在客房。大花厨搬到厨房去，山尼，还别回去，稍为等一会。”

    媳妇用手式和坐在电视机前的山尼说，要把一些东西和大花厨搬进厨房的事，关于棺材的事别到处宣扬的事，可怜小山尼眨着眼频频点头。阿加作势问他要不要睡在棺材里，硬拉他进睡房，他脸色顿变，尽力抗争。惊恐的‘阿巴巴‘叫得震天价响。

    “阿加呀，别作弄他了，老妈头脑已是乱糟糟了，山尼是真的害怕的，别耍了！”

    不管老鸟怎么劝阻，兄妹三人正乐于耍嬉山尼，山尼人占在佛龛前不新叩首参拜，拿起佛龛上波巴阵的念珠不断搓己的脸，他们快意她笑。

    “我……要吃饭了，肚子饿了！”

    “吤……白蓝晶蓝等下煮好菜，先给爷爷，婆婆进餐！做……快去。”

    哈……和这位老太，波巴阵不想同席，糟糕得很……。

    “嘿……一定要有鱼酱，佐料蔬菜。”

    “噢……妈，只有鱼酱，没蘸吃的蔬菜佐料！不是看见这里没电吗！今天都不确定会不会来电？到市场只买回一些干货，妈。”

    “我什么时候吃过没有鱼酱蔬菜佐料的饭？我自已去买！”

    开始了……矛盾。做儿子的此刻的灰心的脸色，波巴阵从未见过。

    “很烦呀，妈。这个时间市场什么也没了，妈。不用去……珍珍明天一定买给您，诺。好吗！”

    做女儿的从走廊梯口牵着妈的手拉了回来。

   “我的便壶要放在我睡的旁边！”

    “请放心，妈。”

    今晚晚餐的饭，不知如何从喉咙掉进胃里，波巴阵没有知觉，紧快地狼吞虎咽后，赶紧离开那絮絮叨叨的老太走出厨房。

    佛爷……佛爷，波巴阵坐上躺椅，波巴阵们能承受多长时间，这老太赐予的惩罚。一周，两周，一个月，两个月，嗯……如果是一年，波巴阵准要回上缅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