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着神韵告诉你

来源：美国加州缅华网    琳魏英     著

    和着神韵告诉你 （琳魏英 著 丘文 译） - 南加缅华联谊会 - 南加州缅华联谊会主办

（一）

    拉开门看到架上那些鞋，就知道有客耒访，这个时段耒客最是烦心，心里啼咕着向客厅望去。从未谋面的兩位客人和兩包行李。一男一女自是一对夫妻了。“夫妻！”玉玛娇的双眼立即扫向房角的屋內架，“若是夫妻不能睡在前房，知道吗。不管什么客人，如果是夫妻就不许接待在前房。我们的传统习俗不允许，不接受，要记牢，女儿。”一天如耒家十六趟，就要叮嘱十六次的娘亲的话，像新婚时得到的嫁妆永远珍存在脑子里。

    “玉玛娇……你要牢牢记住，神和龙不好得罪。在厅前供设神龛是我们的习俗，兴旺经济，保证健康，不管怎样，妈希望你能设龛祀神，还有你的丈夫是船员，船员是要祀拜宇幸支（一）的。”

    “唔……他现在已不是船员了，妈！上岸做自己的工作了。隨妈的意思，女儿什么也不懂，都要靠妈，女儿害怕得紧！妈的女婿也不信，他会说三道四。”

    “好了，妈替你做就是，要诚心膜拜，习俗信仰不能丟，初一，十五要祭，风俗习惯不可忘。”

     就这样玉玛娇厅前依靠母亲的游说和鼓动，终于有了习俗的祭奠。玉玛娇可是母亲的女儿，焦虑恐惧，尊循母亲的嘱咐，毫无偏差地执行，有时会因为丈夫的戏谑言语而产生恐惧，这己不止一，二次了。

    “神中家庭神（二）是最大的，我想是这样的，老婆。”这时玉玛娇无语可答，尴尬地跑向神龛猛向神位扇扇。嘴中紧念：

    “佛祖……佛祖…护宅聖神，敬请原谅，无知者不罪！”一会儿斜视丈夫，嘴里唸唸有词，，颇受驚嚇的样子………

    “老婆，请问宇幸支和护宅神不是同一位吗。”

    “铁路匠貌陣得（三）又是谁呢？”听到这些问话的那一天，玉玛娇和她的丈夫哥哥宇准会展开一场內战。

    “闭嘴……你乱七八糟底问些什么？不懂就不懂，要配錯亲才糟。妈说传统习俗不好戏谑，知道吗！”在这骨节眼，哥哥宇也並非庸者，他会反驳：

    “哈，不开玩笑，实在不懂才问的。”

    “沒有任何关系，沒有任何关系，各不相干！哎，各自一尊……。噢！不行，明天要供奉咸茶（四）才行，供拜咸茶才行………。”

    玉瑪娇就是这么信仰敬崇传统，所以，难以接纳成对的夫妻客人，再者这客人可能不是五服内的亲戚，自己在乡下暈了也找不到可求助的亲人。

    “呵……这位是哥哥宇的夫人，玉玛娇。女儿呀，这就是妈常提的姪女雀雀。”

    房子狹窄脱鞋处和客厅相距只有双臂平伸之遥。动一动就到客厅，坐下玉玛娇和客人就面贴着面，膝碰膝了。

    是的……哦…开始攀亲道故，婆婆介绍的雀非常闵静，不像媳妇玉玛娇那样娇蛮，她会審时渡势，隨着灯光起午。她的兒孑哥哥宇和媳妇玉玛娇两人伴嘴相稽，滿兩三天的今日，无预兆地來了这兩位客人。从未谋面的亲戚嫂子，他们之间失去联络听说也有一二十年，不管怎样玉玛娇克尽主人的责任是难免的。但是，最辣手的是今晚在哪安置这一对夫妻的问题。

    本死撑着不和夫婿说话，但出现非得开口的紧急因素。噢！……为什么要妥协，这问题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客人用过餐了吗？妈。”

    对走進后房餐室的妈妈支，一边換衣一边小声地问。得到吃了的回应。还好。也就不再问用什么莱招待了。在家妈妈支会安排煮给他们吃。对这位順从腻爱兒子，媳妇，对唯一独生孙子宠爱到不知搁何处的婆婆，玉玛娇是又敬又爱，虽是婆媳还真能坦诚相处。深知媳妇性格的婆婆，小声地说：

    “女儿，别担心，妈会把那一对夫妻分开宿夜，雀雀和我在一起，她丈夫就由哥哥宇招待在他的办公室不好吗？等会儿哥哥宇会回来，妈打电话了。”

    “这也很好，妈。”

    稍稍和婆婆商量后，玉玛娇的呼吸才感到舒畅。很好，这个安排很好。妈妈支深信媳妇虽沒和自己的兒子讲话，但对她的姪女绝不会报以颜色，玉玛娇也如她婆婆的确信，回忆前事，讲述未来，攀亲帶故地和客人热情交谈。

    “雀对弟妹的事 早有了解，雀的弟弟並不乖，弟弟在雀手上长大的，雀的爸爸也很喜欢他，雀的父亲是妈妈支上面的，是哥哥。到雀的城市來玩呀弟妹。雀家人都很热情好客，如到我家做客，一定特级招待，一定要来。”

    “好的，一定來，一个定來………。”

    话甜，表情甜，容貌也甜美的雀雀，和她虽然沒打算推心置腹，但也做順水人情，唯唯诺诺。还因为牙疼，当雀雀插科打诨，讲笑话时沒办法陪笑，夫婿还以为对她不友善，……

    “來……玛雀你们跟我到办公室，这样才能屈膝长谈，那区有通霄营业的茶馆，今晚有工要赶，刚好…”哥哥宇很漂亮地施展人群分离的手法。

    “是吗…………要跟，要跟…小弟。雀姐就是想和小弟多谈些话，弟妹我跟到那你过夜了。”

    “好的，那边房子比较宽，这边太窄，不好意思。”不知何人如何下套，有满足感的人中玉玛娇是头一个，接待他们住宿前房，那是绝不可以的，送去旅舍又怕失礼，请到大旅店，自己从未住宿过，听说大旅店一晚住宿费是家庭十天的用费。不管从那个角度想，到办公室去过夜，是最好的主意。在办公室只有佛龛，礼佛间是睡不下人的，对漂亮妥善地解决了向题的丈夫，在远处从心里向他表示称赞。

    “怎样！你知道我害怕不是吗？我早就告诉你了，前房不准接待成对夫妻，他还滿体贴，我想跟你和好了，老公。”

    事情如不是这样演变的话，玉玛娇今晚准会犯心脏病。

                               （待续。）

    注：

    一，宇幸支，专管咸水湖海江河之神。

    二，家神，缅族妇女奉丈夫为家神。

    三，铁匠宇陣得，缅族供奉的护宅神未入仙班前的 在家俗 名。“巴北”铁工。

    四，咸茶，茶叶经过处理发酵，和蒜，麻粒，酸果，盐凉拌，缅族用于祭神。平时用于“茶料”。和着神韵告诉你

（二）

    “什么？………夫妻倆都是心脏病号！”

    “小声……老婆，我说的『兩个字』是那兩粒，三粒，一粒呀！”

    “一粒？”（一）

    什么一粒……从未听说。

    客人俩早出门，午后才回，晚上就会讲述今天的经历，顺的，不顺的都会说，在仰光的双方亲戚的事，从喋喋不休，能说会道的雀雀口中听到笫五天，玉玛娇开始牙痛，真的牙痛。

    可怜牙疼的玉玛娇，不得不和刚吵过嘴的丈夫和好。给……吃药。给……吃稀饭。含温盐水呀！就算是献殷勤，假关心，也只好顺水推舟，双双和好如初了。牙疼地促着双眉的玉玛娇免强地问；

    “他们來仰光做什么？”

    玉玛娇含糊的问话，哥哥宇能领会，“兩粒”（二）患呀！细声细气的回答，却引发玉玛娇一声驚心动魄的“呀”叫，捂着牙疼臃肿的脸颊，从客厅跨進一尺之遥洗碗碟的厨房。

    还好……妈妈支在看电视，客人们在讲电话，玉玛娇敷“蒙利亚”止痛药红肿的脸颊，牙疼，头痛还遇上心脏病人，直想大哭一场。

     “一粒是赌球，样子似机灵，是个笨蛋，什么都不懂！雀雀他们大概有很多要收的债，仰光也有。以前不是这样，她丈夫是富翁，在他们那儿可是名人，不曉得现在会变成这样。”

    相信，昨天下班牙齿就开始犯痛，沒去牙医诊所，回家牙痛加剧，碰见雀雀心里嘀咕，“啊！还没回？”  ，话也隨口而出。无所谓了，妈妈支这两天已觉对不起玉玛娇。所以还是放由强忍痛楚的玉玛娇，嘻嘻哈哈哈地招呼，“吃过没有，洗澡呀！雀雀的皮肤细腻润泽，年轻时一定很漂亮，现在还是那么雍容华贵。虽住在乡镇，恐怕沒接触阳光，一定是在阴凉处享福。”这客套话几乎是隔天说一次的。

    同样雀雀也回以过去撑金傘（三）的故事，讓玉玛娇听得直流口水。“知道吗，玉玛，雀小时很会耍皮气，雀的婆家很有錢，不用雀下厨煮饭，很是疼我，顺我，雀是家里王，鑽石耳环，鑽石手镯，哦…金饰就別说了，光佥鐲可套近手肘。雀什么都吃过穿过了，什么都不缺。在这里还有要收的债，住这么久，实在抱欠。”

    知道吗……知道吗的內含，玉玛娇可什么也不知道。

    “玉玛娇，房子太小，雀丈夫曾说要到都温那鎮他亲戚家去，我不肯，定要住自己亲人的家。呕……沒问题，不要因雀为难，雀已经经得起人间一切困境。等下……想不想有自己的園子，自己的房屋，如果順利，雀会拿一千万为亲戚买一块宽阔的地，在乡镇都有自己的家，园。”

    “咳……哪来的錢！”究竟还是问了。玉玛娇嚇了一跳是实在的。雀雀不像开玩笑，一本正经。

    “雀有要收的债，现在还不顺利，放心，雀有能力买给你。”

    “ 哦……得了…得了…我们这小家庭，有这间小建筑也夠了，不需要，为自己买吧。”

    牙痛是一种心理享受，牙医曾对娇说过，医学刊物上好像也有过，现在牙痛更加剧了。一个怕债的人，对方用咀买送，都不敢空口应一声“谢谢！”，心里不但高兴不起来，反而大吃一驚。什么？一千万的数目，隨口说隨便买，会有这种人吗？钱可以从洞中掏……掏，咦！定是石油老板，玉矿财主的后裔，一个时期曾是腰纏万贯的富翁，现在那会有这么富有的人。

    玉玛娇想到一件事，过去一期杂志的命理栏看到一篇测命文；

    “会有不期而至的房屋，园地，会得巨额遗产，会有从远方到來的贵人。”

     她笑着把这事告诉哥哥宇，说是世俗的回报，兩人还大笑了。

    “不是世俗回报，是“兩字”病回报。”当把这事告诉妈妈支时。

    “是护宅神保佑，我们祟拜他，世俗神灵也会保佑的。”

    妈妈支为此事下评语时雀雀他们己经回去了。为稍尽一粒麻，一棵穀的兄妹之情，还从血汗儲蓄中拿出三万元做旅费送行，雀雀感激得几乎流泪。

     当前她的三万块钱会比一千万更有价值。玉玛娇也自感满足，不足兩天这滿足感就被玉玛娇的母亲和哥哥宇的母亲给打破了。

    “佛祖……佛祖……宅神老爷……敬祈原谅这些无知者，别降罪他们，他们非常崇拜您！周一生和周三男（四）组合的家庭是您永恒的信众，请护卫驱逐家内纠纷，外怨不侵，现在位置的移动，信女们並不知情，请原諒呵，护宅爷。“

    “敬奉咸茶，鲜花，香料，为不懂世俗的孩子赎罪，敬请保佑，护宅爷爷。”

    两位受驚，不断祷求原谅的两位妈妈，玉玛娇心中有说不尽的欠意。请看神龛木架前玉玛娇的妈不停地扇扇，妈妈支叩拜在地，花和咸茶由妈捧在手中，虔诚地祈求着。

    此时哥哥宇和玉玛娇自然乖乖的双手合什。

    当然要合什……事情是这样。

    “哎呀！支支快来！祭品的椰果鼠尾为什么向着屋外？”

     每天都会到家來的妈的叫声，驚动全家人聚到神龛前，“哎！是呀！”“为什么？妈。”事实使大家沈默了。从未见过的情景，祭神程序都照妈的吩咐，神椰供品，鼠尾一定要向屋里。这些都牢记不误。

    “鼠尾向外会怎样？”妈妈支抖索着问。妈非常震惊……

    “当然会有事，支支，家里的经济会外流，我们的想法是自家有经济來源，不希望它外流，望能日愈发展，健康做善事，这是大家的祈望，是什么人把它向外转的。”

    “玉玛可沒碰过。”

    “我就更远了，因为不懂，靠都不敢靠近。”

    哥哥宇话音一落，玉玛娇可生气了。忽然雀雀的脸庞出现在她眼前。这个家没有什么生人來过，从没來过客，不好委錯，但不期而然脱口而出是玉玛娇的过錯吗？

    “雀雀可是个机灵人。不是那笨呆样。”

    “她也说了玉玛娇的样子是三十七尊天神不拿花都会墮下凡间。”

          故意挪掖她的哥哥宇背上挨了重重的一拳，忘了生正笑的开心的丈夫的气。现在可是从心里肺里爆发了。

    “再说，说我三十七尊天神不拿花都会下墮，你姐却是那种七十四尊天神不拿花就会下凡的，知道吗？现在來……求饒！向护宅爷爷倍不是。”

    有恐惧心的妈和岳母加上焦虑过度的老婆，哥哥宇不得己只好参進全家合什顶礼的队伍里。

                        （待续）

    注，

    一，缅族对字是用“粒”算的，如一粒字，兩粒字。这里说的“一粒”是市井里语，暗喻赌足球。

    二，缅语心脏和“兩粒”NI   LONG 同音。“兩粒”当年流行於缅甸的泰国博彩，猜中兩粒数字可得优厚奖金，有人为之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三粒”以本国旺巴黎国营彩票头奖彩票的最后三个字为博奕。

    三，缅族兒童三，四岁要皈依做小沙弥，皈依游行时父母或亲戚要为小沙弥撑金色的傘子。意思是说人生体面的阶段。

    四，缅族惯以星期几出生定命理。周三生就是星期三出生者。

  （三）

    那件事发生后一个月，哥哥宇和玉玛娇为参加一场布施，到上缅甸一个城镇作客，顺道進了阔别不止十多年的曼德礼，拜访了一堆朋友后，跟着到东枝市。长脚屋看来夠美，那款待客人的热乎乎的牛奶上面飘着的奶皮更是诱人。

    所到之处见佛龛就有顶礼习惯的玉玛娇，在哥哥宇一位朋友家看到布置莊严的佛龛，赶紧跪下膜拜，当她抬头上望，忽然看见一个異常，她“咦”了一声。

    这个家供奉的神龛祭品，椰子穗《俗称鼠尾。》也向屋外。

    “大姐……大姐，这宅神祭礼的椰穗为什么向着屋外？”

    沒法按奈自己情绪，忘了做客的礼节，毫无保留地向房东大姐提问，因为曾使他们受惊担怕，刚发生的热闹乎乎一件大事，突然浮现在眼前。

    “怎样！仰光的椰穗向屋內，不是吗？我们是从仰光移过来的，所以知道。但是，这里的神巫说在这里只能这样供设，这边的习俗是这样。大妹子。”

    “这样…这样……经济情况，其他不受影响吗？”

    “很好呀！为什么？”

    “没………沒什么！”

    哥哥宇和玉玛娇心中的一道谜突然被揭开了，他们会心地相视微笑。对那只憑热情，沒争取房主同意擅自依自乡习俗改置供品的雀雀，对她产生了疑虑，愤慨，不必要的冤枉，她是不会知道的。

    “将神椰穗隨意转向，护宅爷爷寬宥了。”

    “好了！别再起哄了。老公。”

    这个行为的目的，只有雀雀知道，虽然这么说……但对雀雀乃存成见的玉玛娇的怒火已从雲端跌落地面了。

    还好…………习俗救了我们。

    回仰之后为讓两位母亲放心，送一句话当礼物。

    “妈……他有他的习俗，不要害怕，护宅爷己原谅了，知道吗。”故事的演绎就是如此，和着悦耳的神韵告诉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