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民间习俗（三十）住宅周遭——碓舂器（缅音 貓松）

作者：新彪尊 旺登  译者：丘文

    舂杆长呵，十四柞。四柞凿孔为中腰，八柞之处宽，固定胫脖栓，记牢别出错。十一柞处架舂槌，位在三分处。（田间民歌）。

    以上民歌是古传制碓舂器的快板，制造的舂具有四种，搓净碓器，搗碎碓器，舂粉碓器，舂碾碓器。搓净碓器是把米粒用大槌搓捶成白米。切好的烟梗也用此器搓净。但一般是已经旧到不能再有其他用途的碓器才用來搓烟梗。虽然对烟梗的操作叫搗，但只是把碎粒，表皮分离的工序，只能叫“佈<缅语>”搓。

    捶的碓器不是搗粉器。从前缅式米粉未成条状前，米粉和水稍为蒸熟，放入搗碓器舂搗。要用身強力壮的男人之力，舂搗到米撮又稠又黏，直到舂杵不易拔动，取出置入压线罐压成条状。和魚汤米粉的米粉条相似，叶粽（帕透），簸鱼儿（莫纳桑，一种泠饮品，用米粉做短条状。）等必须搓搅的糕点料，都放進碓器里搗舂。后来据传用手搓搅也可完成，才不再用碓搗器了。执行这工作要置专用的碓舂器，特置隔离另一处所。

    笫三种舂搗碓是舂粉的碓。舂米粉，舂黃羌粉，玉米粉，枯竹果粉，鹿肉粉，黄米粉。以上的粉都需依靠搗舂碓來完成。而且要另设碓器和坊场。

     笫四种舂搗碓是搅碎器。沒有脱谷磨器者要用这种器具。也用搗烟梗的碓器代工。

     根据功能分别介绍的上述四种舂碓，差别只在碓杵槌。舂米的杵槌最粗，其它三类的舂槌只有它的一半，槌头一般都会有铁套。

碓舂的标准

    碓舂虽然分成四种，但舂杵和舂臼都一样。

    所以命名碓舂为“猫松”是为了和手舂具做区别。“貓”maun缅语，碓臂或杵杆。一块木头时而上升时而下坠，因为装了这臂杆像槌敲锣的槌的动作而得名。碓舂器有以下几个要件；

    <一>碓杆。<二>固定碓杆脚踏处的柱子。<三>碓臼。<四>大臂杆。<五>碓杵杆中部的支柱。<六>碓杵孔。<七>撑碓杵槌的支撑。碓杵可分碓臂端，碓臂腰，碓上臂三部份。碓舂架含有的部件是腰栓和碓槌。

    上述碓杵长七肘尺，阔一柞，厚一拳一指。距上臂端二肘尺的地方设腰柱。所谓<腰>就是在这点上穿一个孔，做为横插一根一肘尺二或一肘尺一柞的闩的点。

    制造碓舂的<快板>里，沒挑明这闩要用什么木料？这是整个碓舂的要件，所以多用坚硬的罗望子树，不然就是柳安树和马桂榄树。腰的三肘尺一柞或距上臂端五肘尺一柞处装置碓槌，装碓槌的四方孔约有三，四手指並排的宽度，碓槌长一肘尺一柞园形，大小有各种不同的规格。碓槌的大小和所担负的工作有关，舂米的碓槌园椎约一肘尺一柞或二肘尺左右，搗米粉碓槌，搗谷槌及其他槌都在一肘尺，二肘尺多些。碓臼要用一边有一肘尺一柞长的四方型硬质木块掏成钵形，大小可容一缅升到四缅升的谷米。

    <古代手工艺手冊>里有关碓臼的制作方法：臼口大小可随意，根据臼口挖深浅，三份之一做臼底；从底向上分三份，一份为底，二份为上，按此二份深挖成臼。碓舂的其它部件再怎么优良，如臼挖得不好，不合尺寸標准，米谷在碓臼旋转不顺，糠壳就无法脱离。碓舂另一个重要部件是舂腰，人如果腰不強活动会困难，碓舂也一样碓腰不好臼內的谷米会四溢受损，徒劳无功。所以，碓腰要稳固，碓腰的闩和碓腰的横栓，装置拯为重要。

    现在要装置碓腰的栓柱，長要有三肘尺，入地二肘尺，露一肘尺在地面。碓栓上端用开杈法，使能用罩从上罩下，不打直通的孔洞。只要容下碓闩就可以，宽也要使闩能活动就行。不用开杈法的话，从侧边打孔也可以，另一边却必需用开杈法才能装上碓闩。

    碓舂杵装妥稳固了，要在碓舂下臂端装舂槌，在舂槌落点挖洞置臼。碓舂杵臂装好了，但不是全部，还沒法应用，还要挖<貓金>即碓洞，没有碓洞碓舂杵怎么能上下活动，所以在碓舂杆上臂下挖一条二肘尺长一肘尺深的和舂槌平行的沟。可以了，舂槌头可以翘起來了，可以舂米了。只是还少一个<貓因岱>即碓舂柱。要使非常沉重的舂槌稳稳翘起，在碓根部踏踩板压下碓上臂，需用很大的力量，用力时需要有借力的地方就叫碓舂柱。至少要竖一根碓舂柱，一般用长四肘尺的两条木，在距碓沟两旁一肘尺处竖立，横架一条楣木，两根柱相距两肘尺。将碓端的舂槌用体重施压的人叫<貓林都>压碓人，或<貓掏都>舂碓者，在上臂处舂米压碓要一至四人，他们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协同用力。创造了很多调调，乡村很多舂米民歌就是从这欢快的场合流传出來的。

胫脖栓和闩

    在碓舂器装制法的快板註明；碓器脖胫栓要装在上臂八柞处。脖栓就是竖在碓杵左右的两根木柱，有一举碓杵的高度。它的任务是维持从高处下坠的槌不斜出击点。其实胫脖栓並不是重要的部件。只有那些非常陳旧了的碓舂器才用得上。碓舂器的槌工作时，根本无须翘过四肘尺高，四肘尺已经是夠高的了，上臂踏板轻触下沟底，臂端的槌子上升只三肘尺而已。照这样的踩法是不易出錯的，碓槌出错往往都始自胫脖栓，脖栓的闩木条跳出后和栓柱互击，这也由于上臂踏板经常和沟底互击引起。此时腰孔歪斜扩大，成为一个窪，横闩也歪歪斜斜磨擦损伤，碓舂槌随碓杵摇晃着上升，坠下时就捶着臼口边，这应是胫脖栓的过失。

    还须要说说碓闩的事情。前述的是穿孔闩，在碓杵腰穿孔潛穿其间而得名。另一种闩叫<德礼東（缅音）>滾筒。<德礼东>也是構闩园状木条，和穿孔闩条同样长，园周約一柞。它的中部凿和碓杵同样宽度的榫，把碓杵放在闩滾筒上，用榫接法衔接。腰栓柱一根穿孔，另一根是<篙欽甲>即开杈，利用园筒形闩条，会減轻腰栓的负担。比较长寿，此外据说比凿洞闩更稳更轻快。

    另一种横闩是拱状的，<贡杆浪>横状凸闩，这种凸闩多见於土质松弛无法竖腰栓的地方。碓舂器腰鞏固才能舂谷，碓舂器腰栓不健全的话，工作中会有腰栓倒塌，碓槌歪敲在臼沿的事故。所以，人们在运用沿着时代不断改革，创造适用的样式。

    凸形碓闩园周约一肘尺一柞，长三肘尺多，弯曲有如半园形。不是用木料压曲，要找树上现成适用的弯曲的树枝砍下应用。装置的办法；把碓舂臂安在凸闩的顶点，就像园筒闩一样横装在闩上，它不须要腰栓，横闩的两端撑着地面，替代碓舂栓的工作。这种碓舂器仅仅是临时用的，和硬地处规範的碓舂不能相抵並论。

    碓舂的杵杆臂长七肘尺，这样长的杵杆臂现在不易见到了，虽然不易见到但曾经有过，所以还得介绍给读者。

    还有根据需要装适用的碓舂杵臂，杵臂长短和装配舂臼的方法。这方法就是碓舂杵的园周在臂端有多少，上臂也要有多少的规定。<碓舂的传统做法是，碓舂杵杆舂槌确定后，量园周。园周率分五份，一份除外，乘下的四份是碓舂后的园周。选择好之后在需要的地方凿腰孔，此孔之后为上臂，此孔相距两陪处挖地沟。碓舂腰分三份，去一份，二份做碓槌的臂端。>这是记載。这方法说明碓槌不一定装在下臂端。

无人操控的碓舂

    用人力踩踏板才能翘起舂槌工作的碓舂之外，尚有无人操控的碓舂。就是水碓舂，可分两类。

    笫一种是把上臂宽阔的板，宽板上臂处凿一个能使下臂端的槌翘起的积水窪。置上臂板于从高处冲下的水流适当的地方，冲流而下的水灌滿水窪时前端就会上翘。同时也要将窪里內水外泻，使上翘的臂槌坠落，一次捶过后就要静待水窪的水再度灌滿。这种碓舂在<莫谷>县周围可看到。

    笫二种是用水力冲转螺旋叶，利用螺旋叶压力压下上臂板使臂槌上翘完成工作。为此碓舂器要设于陸上，在有推动力的流水处装水車，水車旋转扇叶处有一条承軸接连陸上碓舂的螺旋叶，水中螺旋扇叶摧转承軸，陸上的槳扇压下上臂踏板而运作。水力好的地方一条承轴可以帶动很多碓舂。这种碓舂器可在<西杜达拉>县看到。

碓舂器的用途

    制造一架完美，坚实，耐用的碓舂器，要看所用的木料，有一篇值得注意的文字祀载如下：

    一句计划地面建碓舂，<柚树木料，特别好。碓舂“那北”（n，bei   风车子屬植物），很奇特。“彬玛”（pyin  ma大花紫薇）腰栓廷牢固。胫脖“英达”（yon  th  罗韌屬植物）竖着就好。“旦大”（than  dhat光叶合欢）碓槌永可用。>一天天听到碓舂的声音，财源滚滚不断。众病远离，解愁解闷。“貌都卡”写的僧俗大众要记牢。根据诗中所述，碓臼要用“柚木”，碓臂用“那北”，腰栓用“彬玛”，胫脖栓用“荣”，碓槌用“旦大”。可是，在“郭果（K0UT K0，山合欢树）。”多数地区用优质山合欢木，有耿耿直直“妹沙利（me  Z.li铁力木）”木的人用妹沙利木。还有虽然筑设了碓舂舂米，却不知道碓舂构建的部件尺寸的人很多。由此可见人们是在随意地，用顺手可得的配件，任意装配成碓舂器，並不影响舂器的运作。

    碓臼未放入粟谷之前，要先做好臼內臼外的清洁，碓舂手如果有伴，那个同伴要用手抬起槌头，只单人的话要用撑槌棍支撑着做下粟谷，掏米粒的工作。碓舂手必须先了解好碓腰牢固的情况。碓腰不好不管有没有胫脖栓，下臂槌端一定会多少摇摆，扭腰了，同时就会发现米粟外跳，为防止谷粒外跳要在槌臼周围放木块或木槌等物。此外在臼盘周围要铺上蓆子或布。

    用园周三柞的舂捶搓四缅升谷要槌舂四百下的话，碓舂人想偷懒节省力气，少舂十下，十下可不是少数。当舂了两百下时，要把谷糠筛出，大家以为糠会砠碍槌和谷的接触。米粒未白就筛出糠的作法叫“沃彪拦”翻底白。上杵臂杆柱处会挂有一串珠子，舂碓人拿在手中，槌头每下一次，他要掐下一粒。独自一人舂自已的谷子是件非常寂寞辛苦的事。结夥而作却是一件快乐，不知劳累的事。左右夾持上劈根，胸抵着上臂碓舂柱，两人可以同时踩舂板，也可以背靠背兩人同时踩踏板。由此可知四个人可以合力同时工作。但也可以六人免免強強协同工作。有的会坐在碓杵上说东道西，有的坐在上臂周围东西南北地玩笑起哄。

    <两根碓舂柱间，雄鹦鳥不棲。这短发的灰鹦，似是我们的使者，少女们的碓上臂，凤仙花开得欢，暂时放下艳风仙，我们筑佛塔，郎呀一定要來。>等的碓舂民歌都是在聚众共同踩碓时的集体创作。

    村里如有布施节庆，需要五，六缅升的白米。才够斋僧供众，招待远來的客人。那时三，四架碓舂同时开工，踏碓舂板的，抬米的，筛米的，热闹非常。在这场合中有传说村中男女绯闻的，有说施主不夠慷慨的，有说夫妻吵驾，有传喜闻笑话的，渐渐入佳境就从言说变成歌唱。

    <妙龄少女踩舂板夠累的喽。那位需要爽凉可以換喽。><东方嫣红太阳升是晨曦红，那是沙弥郎牵索的红。><扎头巾一晃一晃走了來。起头已老勿装年少坏村规。><穿着方格图案纱笼的少男，不要炫耀年青乱了路规。><长高至膝的野草叢，别滾起成堆灰尘。><黄金地的姐妹你取不到。要建棚孑需用千根竹。><布施要震天动地，播撒金粉礼棚上，兒子的皈衣礼。………>这就是在一边蹈舂一边和唱中绽开的碓舂民歌的部份。

其他舂碓方法

    脱壳后的谷叫<珊隆底>米粒。为得到米粒，要将稻谷放入磨中搓转脱壳，在磨具未出现前，只有放在碓舂中搅舂。搓舂谷子的槌的园周只有舂米槌的一半。用这槌轻轻捶搅晒于了的稻谷。这只槌还可以用在捶舂糕粉上。浸了水后再哂干的白米可用上法研成粉。如果要让粉更细而又担心黏沾臼底，要轻舂而且在槌头上升时用手拨扒挽匀，这叫做<奈底>掏扒。炒过的米和黄羌粉以及其它的粉都可用这方法舂研。想得到更细微的粉末，要用籐圈或木筐彼上布的<呆>细筛筛过，剩下的再舂再筛……。

    舂捶烟梗的碓舂器都是老旧的，残缺的器具，舂烟梗的目的也只是把外皮什物，稍为舂落剝离而已。舂一次好筛过就完工了。

    <摆设好手碓舂器，瑞闹少女放下槌石，为称誉为整齐给了提示，快快乐乐文文雅雅齐力。请问前面嚷嚷闹闹是什么声音，别问了是瑞闹少女布施礼的碓舂曲。>这首碓舂歌是<手碓>工作时的创作，手碓类似缅族家庭主妇用的上釉辣椒舂，石椒舂。但有从容一缅升米到三缅升之大。有膝之高。有的手碓为美观制成瘦腰型，有的上宽下窄。有的就原木挖凿而成。没见用石槌，只见过用一根长园结实有一人高的木槌搓舂。工作中有一人一根槌，有一舂臼两根槌。两人捶臼时，一根槌上升时另一根捶坠下的配合。现下手碓只有在住家厨房里才能见到。脚踏碓舂器较为常见。

名称

    碓舂具<貓松>有的地方只称一个<貓>字。有地方叫<貓辛>碓架。

    从稻谷分离出來的谷壳叫<贝将>粗糠，从米粒搓出的叫<贝汝>细糠。

    拨米筛米下碎米垫底的大盘叫<盘支>大盘。比匾盘，粗眼盘要大三倍，用竹篾编成。

    舂槌根据以前沿用石质所以叫<貓佼>或<貓挞>碓石。撑槌头的柱子叫<貓透>槌撑。臼叫<吉包，吉贝敦>槌洞。胫脖栓叫<礼牙>。碓舂腰栓叫<卡京岱郭>。上碓臂叫<貓纳该岱><貓岱><纳加东岱>。槌头套的铁圈叫<猫奎>。上臂碓两根栓间的横眉叫<纳加东岱，貓纳楷>。上碓臂根叫<闹咪，猫啟妮彬巴>。碓腰孔叫<切>。碓舂横栓叫<卡达，猫干栏金>。这些名称或者还有不同的叫法。